第十八章：奪兵權

　　燕代邊軍不只是馬亮這一個萬夫長，可是馬亮卻是唯一一個不把冉閔這個主將放在眼里的萬夫長。他一死，群龍無首的邊軍便直接抬著他已經(jīng)差不多成爛肉的尸體到冉閔的營帳。知道的覺得他們是在找主心骨，不知道的還以為這些士兵嘩變了。

　　李改就在他們到來的第一時間暴喝“你們是要造反么？”

　　緊接著，孫立坤就帶著手下的人趕了過來。那些士兵愣在當場，他們只是依照偏將的意思找主將主持公道的，誰知道主將竟然叫人圍他們。不少士兵心里都有點不舒服了，聰明的一想就知道其中的道道，哪怕是不怎么聰明的士兵，想到自己的行為，也明白那偏將是其心可誅。

　　冉閔從營帳中出來，示意大家安靜，然后才道：“軍中不得喧嘩，念你們初犯，我可以不計較，但是你們仔細想想，是誰給你們出的這個餿主意，把他叫出來，其他人，他既往不咎?！?p>　　眾士兵馬上就讓出了一片空地給后面打算看好戲的偏將，這偏將本來就是胡人，而且還是馬亮的心腹，馬亮一出事，他馬上就想到可能是冉閔下的手。畢竟馬亮跟石虎告狀還沒多少天，馬上就意外死亡了。他早就帶人查了那匹馬，根本發(fā)現(xiàn)不了什么蛛絲馬跡，可能真的是意外。為了證實這一點，他慫恿士兵將馬亮的尸體送過來，卻忽略了犯了軍中大忌。未得將令，私自調(diào)兵，這是要掉腦袋的。

　　“將軍，末將知錯，末將知錯，不過一個玩笑而已，將軍請勿當真?！逼珜⒚鎺д~媚。他知道自己的分量，馬亮一死，石虎是絕對不會相信自己的話的。冉閔作為石虎的干孫子，即使是有所懷疑，那也是趙王自家的事，他管不了，他沒有馬亮那個身份。

　　冉閔看到不看偏將，陰沉道：“孫立坤何在！”“末將在！”“煽動士兵嘩變，按我大趙律法，當如何處置？”“回稟將軍，煽動士兵嘩變，按律當斬。”“拉下去砍了！”

　　他們這一唱一和的，讓偏將心都跌到了谷底，可是他又沒辦法，只好凝聲道：“石棘奴，你不能殺我，我是萬戶身邊偏將，不是你石棘奴手下的偏將，你沒資格斬我?！?p>　　“我是北中郎將，馬亮都是我是屬下，如何斬你不得！”冉閔怒目圓睜，他忍這幾個王八蛋已經(jīng)很久了。三萬鐵騎，有漢人也也有胡人，但是馬亮對手下的管轄很嚴，基本上只要是百戶長，都是他自己部落出來的胡人。這樣可以完全掌控好手下的軍士。

　　冉閔手中除了三千漢人士兵，就只有兩百虎噴。不趁著這個機會殺掉一些不聽話的，難道還要留著等以后讓他們跟自己唱反調(diào)？

　　當天冉閔就派八百里加急向石虎匯報了這邊的情況，馬亮的死，讓石虎一度對冉閔產(chǎn)生了懷疑。還好李農(nóng)在身邊仔細的分析“馬亮前次來報，不過二十余日，如果這個時候石棘奴選擇動手，那他就太笨了。臣下以為，這真的只是一個意外。況且，就算不是意外，也絕非石棘奴出手。他一個十多歲的少年，哪來那么大的本事？想來大王對他也是有了解的。末將聽聞馬亮速來對手下不好，估計是哪個軍士懷恨在心，也說不定?！?p>　　結合馬亮那張揚跋扈的性格，石虎仔細一想，覺得李農(nóng)說的也有一定道理。果然，他還沒來得及下令，那邊他放在軍中的另外幾個探子就已經(jīng)匯報信息了。八百里加急上面寫著：石棘奴無異動，偏將程遠，素不服馬亮管教，心中多有怨恨。馬亮身死，程遠聚眾逼營，棘奴一怒之下，斬之！”

　　石虎這才打消心中的疑慮，馬亮雖然算得上自己派過去監(jiān)視冉閔的監(jiān)軍，不過既然是他的手下造反，那就跟冉閔沒有多大關系?？紤]了一兩天之后，石虎派人送信給冉閔，上面只有八個字：若有此能，可躲兵權。

　　雖然沒有得到正式任命，可是卻有這八個字做保證，冉閔辦事也方便了很多。只要石虎松口，他就有辦法去面對那些面恭而心不服的千夫長萬夫長了。

　　漢人排外，胡人一樣也排外。世界上任何一個種族的人，都無法做到真正的接納一個不是自己同種同文的異類。

　　三萬士兵，兩萬漢人，其他的都是各個胡人部族的，這些胡人當中，又以羯族人居多。畢竟趙王石虎，就是羯族人。

　　沒有了來自石虎那邊的麻煩，冉閔這邊辦事自然是容易了許多。他先是用自己主將的身份，撤換了一部分跟程遠親近的胡人百夫長、千夫長。換上了自己手下的漢人。孫立坤從手下的人里面抽出一部分稍微有點領導才能的，到那邊去做百夫長。只要有人稍有異動，這些部下都會匯報冉閔。

　　整軍活動剛已發(fā)起，就引發(fā)了部分胡人的反彈，這些人，要么是被冉閔降級的，要么就是不服從漢人百夫長管轄的。上百號人聚集在冉閔帳前，其中大部分都是被撤職的百戶長、千夫長。甚至還有一個平時不聽將令，唯馬亮馬首是瞻的萬夫長。

　　這些人，都是冉閔一個月來撤換下來的刺兒頭。本來還沒有好的辦法除掉這些人，現(xiàn)在他們倒是送上門來了。冉閔一掀營帳，怒道：”你們是想學程遠那般造反不成？”

　　“將軍，我等本是將官，為何一下就將我們降成士兵。多年征戰(zhàn)，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將軍行事不公，我等不服?！睅ь^的萬夫長莫查憤憤不平地道。他屬于典型的墻頭草，當初馬亮得勢的時候，他眼高于頂，后來馬亮意外身死，他又想來抱冉閔的大腿，不過卻被冉閔踢開了。

　　所以，在之后他就鼓動士兵造反，可惜，人算不如天算，別說他平時對士兵不好，就算是他對士兵如兄弟一般，恐怕也不會有多少人愿意跟著他造反。漢人士兵自然不會跟著他這個胡人亂來，而那些胡人士兵則是懼怕冉閔頭上那個叫石虎的暴徒。

　　“你不服？不服就可以帶人來我軍帳？你當軍法是擺設不成？”冉閔不怒反笑，現(xiàn)在他已經(jīng)抓住對方的馬腳了，倒不介意陪他們玩玩。

　　就在那個莫查還想繼續(xù)說下去的時候，四面八方圍過來不少士兵，每個人手里都拿著弓箭。李改一聲令下，萬箭齊發(fā)，這些平日囂張得不可一世的胡人都慘死弓箭之下。

　　冉閔詫異地看著這種場面，他并沒有下令射殺這些人，為什么士兵們會突然下手。身后的李改沉聲道：“將軍，君子不立危墻之下，與其戲耍，不如射殺。”他也知道叔父李改是擔心自己的安慰，所以沒有責怪，但是他不喜歡這種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