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文賦觀察著戲院內(nèi),數(shù)百人,瞬息之間撤離的有序,就連戲班子都是撤走。
想必演練了不久。
安排上這么一出戲,來刺殺他,他李文賦可是真夠面子的,排場不小,就是安排的人弱了點(diǎn),怎么著也得找一個入了品的劍修來。
任歡低著頭,不發(fā)一言。
戲曲前,她還信誓旦旦保證沒有危險,可眼下,刺客李公子人證物證具在,教她抬不起頭。
“快,大夫,就是這里?!?p> 院門處,遮目花魁著急忙慌的請來了位大夫。
那位大夫一瞧倒地那人,神色就是一凝,把脈,摸了摸鼻息。又從隨身的醫(yī)箱中拿出了銀針,插在穴位上后。
依舊毫無反應(yīng)。
李文賦問道:“可還有救?”
大夫搖搖頭,“還請李公子贖老夫無能,這人雖斷了手臂,但不至于流血至死。我這銀針發(fā)黑,想來是口中服毒自盡了?!?p> “行了,知道了,沒你事了?!崩钗馁x應(yīng)道一聲,扔去了一塊碎銀,“你該得的,離去吧,”
“是?!贝蠓蚴樟算y兩,即刻離開了戲院。
李文賦走到了任歡身前,擰眉道:“說說吧,何人指使你安排的,特意安排上遮目花魁去請我,就不怕本公子不來了?!?p> 任歡慌亂跪地,“小女不敢,今日的確是為了戲院開業(yè),想讓李公子來捧個場,確實沒想到竟然會有人刺殺公子,不信,公子可能明察。”
算上昨夜,算是兩次刺殺。
時間間隔如此之近。
就生怕他爹早一日回京了不成。
讓他明察,這話說的有底氣,怕不是早就安排好了刺殺之后的一系列事情。
來戲院捧場的,全是陌生面孔,沒見著一個達(dá)官顯貴。都是臨時安排的人過來觀看,方便脫身。
他想要找人問話估計找不到人影。
問戲班子。臺上唱戲兩人確實是在好好唱戲,可握劍之人估計教人調(diào)換了身份,服毒這人追查下去,定然也是查不到絲毫線索。
這若不是事先安排好的,這還看不出,他李文賦從拔劍那日起,就該死了八百回了。
李文賦輕笑一聲,說出了一個令人匪夷所思的答案,“你是沒想到會有人刺殺我,因為你知曉的,是刺殺我身邊這位姑娘?!?p> 任歡如遭雷擊,愈發(fā)是低下頭顱,臉色難看至極。
遮目花魁也是難以置信的神色,刺殺青衣姑娘,這何從說起。
虞瑾皺了皺眉,顯然也是不信李文賦之言,“不管誰要加害你,但都與我無冤無仇的,怎會對我行刺?!?p> 李文賦看向任歡,“這你就要問任老板娘了?!?p> “為何?”
任歡抿住嘴唇,搖搖頭,“我對姑娘絕對沒有敵意。”
此時此刻,即便是有,也不能承認(rèn)。李文賦沒有任何證據(jù)在手上,不能告官府,不能拿她怎么樣。
“還敢嘴硬啊,那本公子就替你說了。”李文賦冷哼道:“昨夜你對荀榮動手,都知道你會擋在我的身前,不先將你解決掉,他們終究沒法對我動手?!?p> 虞瑾擰著眉頭,“所以說,你今日又拿我當(dāng)擋箭牌了?”
李文賦嘿嘿一笑,“沒有的事?!?p> “李文賦,這次是我第二次救你性命?!庇蓁獓@了口氣道。
“所以...”李文賦極為謹(jǐn)慎的問道,生怕惹惱了這位,萬一就此離去,身邊沒個劍修高手在,他很不安心的。
西京城中,這么年輕的八品劍修,已經(jīng)是翹楚了。
上那找這么好的護(hù)衛(wèi)。
“得加錢。”虞瑾沒好氣道。
李文賦大喜過望,李家家財萬貫,但凡能用銀兩解決的小事,不叫事。
“行?!崩钗馁x答應(yīng)一聲,伸出五指,輕聲問道:“可還滿意?”
虞瑾點(diǎn)點(diǎn)頭。
總共欠他十一萬兩,一月之后,拿了錢就走人。這西京城是待不下去了,倒不如去江南。
足夠兩位老人,還有小姜子一輩子無憂無慮了。
還有那半個師父,可以置辦一個地窖,買些酒,就是離去時得留個字條,萬一找不到他們怎么辦。
李文賦如釋重負(fù),只要虞瑾不生氣就好。
他瞥向任歡,質(zhì)問道:“事到如今,你還不準(zhǔn)備對本公子說實話?你可還記得先前的說過的話?!?p> 遮目花魁心中一驚。
若是李文賦有性命之憂,馬踏鳳惜樓。
李公子,莫不會真的?
想到這里,遮目花魁亦是下跪,花容失色,急道:“還望李公子高抬貴手,任老板娘事后定然會去李府賠罪,不知公子,能否以德報怨?”
“以得報怨?”李文賦臉色瞬間陰沉下來,近乎是怒吼道:“那何以報德,這是什么歪理,莫非還讓她接著刺殺本公子不成?!?p> 遮目花魁不敢再發(fā)一言。
李文賦指著任歡道:“難怪馬踏鳳惜樓說的信誓旦旦,絲毫不擔(dān)心。和本公子繞圈子呢,不刺殺本公子,刺殺這位姑娘。我告訴你,還有你身后的人,李府之人,皆是不許碰,你就等著鳳惜樓毀在你手上吧?!?p> 李文賦冷哼一聲,領(lǐng)著虞瑾出了戲院,一路快走的來到了鳳惜樓前。
“好精致的樓閣,可惜好毀于一旦了?!?p> 虞瑾小聲勸誡道:“你真準(zhǔn)備馬踏啊,對方既然敢明目張膽的對你動手,肯定有恃無恐。鬧翻了臉皮,對你的刺殺,只會越來越多?!?p> 李文賦皺眉道:“那依你之見,忍下這口氣?”
虞瑾點(diǎn)點(diǎn)頭,“好歹等將軍回來再說,你的當(dāng)務(wù)之急是練劍,入九品?!?p> “那我李文賦就該被人欺負(fù)?被當(dāng)做旗子?”李文賦嘴角上移,冷笑不止。
“兩次出手,我都不知道是何人對我出手,這口氣咽不下,不給點(diǎn)教訓(xùn),真讓我李家好欺負(fù)了?!?p> 李文賦不聽從任何勸解,從腰間拿出了一個火藥做成的煙花,一拉引信,天空中瞬間絢麗多彩。
“這是?”虞瑾問道。
李文賦應(yīng)道:“等著看好戲吧?!?p> 說著,拉著虞瑾坐到了一旁攤位上,要了兩碗姜湯。
沒過一會,街道一旁,塵土四起,有陣陣馬蹄聲,街道行人見狀躲閃進(jìn)了小巷里。
虞瑾睜大了眼眸,執(zhí)長戟的輕騎,這是私兵。
將軍府好大的膽子。
李文賦一碗姜湯下肚,長舒一口氣,目視著前方,瞇眼道:“來了?!?p> 虞瑾回望而起,只見為首一騎下馬,對著李文賦單膝下跪抱拳道:“將軍麾下百夫長安都,拜見公子,任憑差遣。”
虞瑾瞠目結(jié)舌。
顛覆了認(rèn)知,他不止是個敗家子,還是個有權(quán)且富的敗家子。
命好。
李文賦點(diǎn)點(diǎn)頭,瞇眼道:“我瞧著,這也沒一百長戟士啊。”
安都猶豫了會,說道:“將軍離京前吩咐過,沒有重大緣由,公子只能調(diào)動三十長戟士?!?p> 李文賦一拍桌子,喝道:“有人刺殺我,能不能調(diào)動一百長戟士?!?p> “當(dāng)然可?!卑捕几呗暤溃骸昂稳四懜掖虤⒐樱俊?p> 李文賦指了指鳳惜樓,“就是這座樓。”
“明白公子意思,不過是馬踏鳳惜樓,三十長戟士足以!”安都起身,朝街邊喝道:“閑雜人等散開,長戟士聽命,馬踏鳳惜樓?!?p> “是!”
安都冷聲一笑,手中長戟指著鳳惜樓。
算你們命好,不是在夜間得罪的公子,人都不在,只是毀壞些物品,解不了氣。
虞瑾看著,不由的擔(dān)心,“你真馬踏了這里,不會生出禍端來?鳳惜樓身后達(dá)官顯貴,不怕得罪啊?!?p> “從他們準(zhǔn)備刺殺你我的時候,他們就先得罪了?!?p> 李文賦攥緊了雙拳。
這是他們自找的。
“長戟士聽令,給公子馬踏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