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古宅
夜晚。
苗太之雙手抱頭躺在床上,思考白天的事情。
關(guān)于靈異方面的交談,和王察靈只交談了那么幾句,王察靈那么問,自然是知曉他是馭鬼者的身份,而且得知要去大昌市,王察靈透露了一個信息,大昌市很危險。
記得查理斯說過,當(dāng)一個地區(qū)出現(xiàn)一只恐怖程度極高的厲鬼,那么該地區(qū)在后續(xù)的幾個月時間內(nèi)不會輕易的爆發(fā)靈異事件。
既然大昌市的S級靈異事件已經(jīng)被處理,那還有什么危險,顯然王察靈指的不是鬼,而是人,確切的說指的是馭鬼者。
大昌市的馭鬼者都有誰?負(fù)責(zé)人鬼眼楊間。
“楊間很危險么?”
能夠解決S級的靈異事件,說明有足夠強大的實力,楊間是馭鬼者總部的隊長,應(yīng)該不會輕易的對人出手,不過苗太之懂得道理,隨意的進(jìn)入他人地盤,被人盯上是必然的結(jié)果,甚至可能會被警告。
他不認(rèn)識楊間,楊間也不認(rèn)識他,當(dāng)一個陌生的馭鬼者進(jìn)入大昌市,恐怕不會那么容易。
“希望順利吧?!?p> 心里怎么想都是猜測,真正的情況什么樣,還要等到了大昌市才能知道。
很快。
苗太之進(jìn)入夢境之中,每次睡覺的時候苗太之可以自行選擇是否進(jìn)入夢境,可以進(jìn),也可以不進(jìn)。
一般情況是不會進(jìn)去,畢竟進(jìn)到夢境的是意識,身體還留在現(xiàn)實,如果有危險,到時候身體沒了,那還有什么意義,只有在絕對安全的環(huán)境下才會選擇進(jìn)到夢境。
坐在城堡的頂層,苗太之冷冰冰的盯著前方的空氣,在他的視線中,一道道若隱若現(xiàn)的線條漂浮空中,整個夢境里到處都是這種線條。
未駕馭夢魘的時候,他看不到這些線條,駕馭夢魘之后,線條隨處可見。
每一個線條都代表一個正在睡眠的人,只要苗太之愿意,全球所有在這一刻睡覺的人都可以被拉入夢境。
若真這么做,苗太之不清楚自己能否控制的住,被拉入夢里的人越多,夢境越不穩(wěn)定。
...
回想起過去的二十多年,可以說酸甜苦辣都嘗過,直到現(xiàn)在,家里只剩下他一個人。
母親在他出國留學(xué)后因病去世,父親則是因為打架斗毆入獄,除去維多利亞,身邊的親人幾乎沒有。
他們老苗家在老家屬于大戶人家,祖上當(dāng)過官,后來逐漸沒落,家族的人紛紛前往其他的地區(qū)發(fā)展。
要說親人,不少的遠(yuǎn)房兄弟姐妹、叔伯姑爺都在,只不過出了五服,聯(lián)系的很少,大家基本上不再來往。
苗太之和他的一個遠(yuǎn)房堂妹還有聯(lián)系,小時候堂妹經(jīng)常回老家給祖宗上墳,算是見過面,記得堂妹一家子就在大昌市住,高中畢業(yè)去了大J市讀大學(xué)。
兩人上次聯(lián)系還是八個月前苗太之生日那天,堂妹給他發(fā)的祝福信息。
“有空去看看她吧?!?p> 表妹也挺不容易,家庭條件不錯,但獨自一人在大J市上學(xué),人生地不熟。
這次回國苗太之并未告訴她,等忙完所有的事便去大J市看看,順帶看看父親。
再怎么說也是父子關(guān)系,父親好歹為他做了許多的事情,也許他不是一個合格的丈夫,但絕對是一個合格的父親。
“哎,好無聊啊?!?p> 苗太之此刻覺得很孤單,曾經(jīng)最密切的維多利亞離他而去,死于他之手,現(xiàn)在連一個可以說話的人都沒。
小時候的事故使得苗太之的性格孤僻,雖然靠著新的環(huán)境和父母開導(dǎo)走出,但那種影響是永久的影響,孤僻的性格早已注定,且無法更改。
這也是為什么大學(xué)時候的朋友很少,之所以和王察靈認(rèn)識,還是因為兩人同是華國人的緣故,異國他鄉(xiāng),總要有個照應(yīng)。
后來遇到維多利亞,在維多利亞的陪伴下慢慢變的樂觀,不過心底的秘密卻不曾告訴維多利亞,那件事誰都不可能說,和維多利亞在一起的幾年時光,可謂是最快樂的時間。
然而反轉(zhuǎn)來的如此突然,維多利亞是馭鬼者,更是因為某種目的接近他,當(dāng)?shù)弥嫦鄷r,苗太之心里的壓抑再也無法抑制,那種渴望殺戮的樣子連他自己都覺得恐怖。
小時候的事故以及維多利亞的變故,連續(xù)兩件事,苗太之覺得疑點重重,有諸多的問題,當(dāng)時覺得沒什么,可事后細(xì)想,問題很明顯,甚至殺維多利亞,苗太之都沒有特別大的情緒波動,只覺得癲狂。
正是因為這些問題,才使得苗太之必須回到老家調(diào)查,那個寄存在身體里的意識,那個民國時期的男子,絕對不是巧合,肯定有不為人知的秘密,想必這也是維多利亞接近的原因,而且看托蘭等人的樣子,似乎不知道他身上有秘密。
第一次和托蘭見面的時候,托蘭以維多利亞老師的身份自居,可后來接觸,苗太之發(fā)現(xiàn)托蘭對維多利亞的了解很少,甚至還沒有他知道的多。
到處都是問題,到處都很詭異。
平時不想倒也不覺得可疑,真仔細(xì)的揣摩,反而令人感到陰冷。
苗太之認(rèn)為自己身處某個陰謀漩渦當(dāng)中。
疲憊。
“睡覺!”
第二天清晨。
由于王察靈有事,今日無法陪同,只能苗太之和約德爾自行游玩,兩人漫無目的的走在大街上。
“苗先生,你知道王察靈的家世嗎?!?p> 走過數(shù)個路口,沉默的約德爾突然開口。
“你問這個干嘛?”苗太之搖頭回答。
王察靈的家世他還真不知道,只知道是個富二代,家里特別有錢,具體做什么還真不清楚,貿(mào)然的詢問對方的家庭情況有些不禮貌。
“這個王察靈很不簡單,他是華國馭鬼者總部的隊長之一,是大東市的負(fù)責(zé)人,他們王家連續(xù)三代人都和靈異打交道?!奔s德爾語出驚人。
苗太之不可思議:“你沒開玩笑吧?!?p> “王察靈這個人是俱樂部重點關(guān)注的馭鬼者,我們對他的信息搜集的很足,明面上的信息都了解,不過你和王察靈是同學(xué)這件事俱樂部還真不知道。”約德爾瞇著眼。
說起來也很奇怪,俱樂部對苗太之的信息所知甚少,似乎維多利亞刻意的隱瞞,使得俱樂部最開始知道苗太之這個人,但對其了解很模糊。
像是王察靈和苗太之是同學(xué)這件事,按理說輕易就能查到,可偏偏他們沒有找到關(guān)于這方面的任何信息,若不是有人刻意隱藏,那就是調(diào)查的人是個腦癱。
“你把這事告訴了托蘭?”苗太之瞥了眼約德爾。
約德爾平靜的承認(rèn),沒有選擇隱瞞欺騙:“是的,這件事對俱樂部來說很重要,需要上報。”
苗太之于俱樂部來說很重要,和王察靈這樣重量級的華國隊長認(rèn)識,不論從哪個角度看,都是值得注意的事情。
俱樂部有行動針對于華國,而華國的十二位隊長便是他們的攔路石,處理一位隊長等同于處理S級的靈異事件。
鬼之所以無解,是因為鬼沒有限制,能充分發(fā)揮其能力,但這并不算完美,因為大部分的鬼沒有意識。
隊長能夠成為攔路石,有其本身實力強大的原因,更多的原因還是隊長們對靈異的理解,能夠當(dāng)上隊長,無一不是在靈異道路上走的很遠(yuǎn)的人,他們對靈異的理解程度達(dá)到某種高度,可以說比處理S級厲鬼還要困難。
比起殺死一位隊長,困住一位隊長才是最優(yōu)的選擇。
根據(jù)俱樂部的信息和情報,大昌市的負(fù)責(zé)人鬼眼楊間,在短短幾個月的時間從一個默默無名的草根成長為威名遠(yuǎn)揚的頂尖馭鬼者,拋開運氣成分,楊間的實力和潛力毋庸置疑。
楊間如此,王察靈亦是如此,在某種程度上,王察靈的危險大過楊間。
楊間再怎么樣,終究沒有背景,王察靈是大東市王家的第三代,王家自民國時期與靈異打交道,傳至今日百年的時間,王家的底牌令人忌憚。
黑天堂俱樂部內(nèi)部有一份對世界各國馭鬼者的評估報告,華國的報告里,危險系數(shù)最高的馭鬼者是個姓秦的老人,王察靈則是排在前十。
當(dāng)然,報告里的馭鬼者并不全面,許多馭鬼者隱藏的極深,像是苗太之在夢里遇見的林沖和李一鳴,俱樂部就不知道二人的信息。
苗太之對約德爾的行為沒什么感覺,畢竟人家跟來就是監(jiān)視,實屬正常,他的一舉一動都會被報告給托蘭。
不過王察靈是馭鬼者這件事,當(dāng)真是讓苗太之意想不到。
“對了,俱樂部應(yīng)該有華國馭鬼者的信息吧?”
既然約德爾清楚王察靈的情況,很可能也會知曉其他馭鬼者的信息,苗太之打算詢問看看。
“有,但大部分都是一些露過面的馭鬼者,有些馭鬼者藏的很深,過著普通人的生活,不好發(fā)現(xiàn)?!奔s德爾點頭。
苗太之問:“問你一個人,楊孝知道么?!?p> 聽到這個名字,約德爾眉頭緊鎖,仔細(xì)的在記憶里搜尋關(guān)于姓楊馭鬼者的信息:“抱歉,你說的楊孝我并不知道?!?p> “不知道...”
苗太之沒有多說,說得太多反而會令人產(chǎn)生懷疑,也許楊孝是一個隱藏極深的馭鬼者。
想到此處,苗太之不動聲色的看了眼約德爾,去老家和大昌市調(diào)查,必須要甩掉約德爾。
兩人邊走邊說,不知不覺間來到一棟古宅前,古宅的狀況讓兩人駐足。
古宅的風(fēng)格偏歐式,外側(cè)墻壁的墻皮斑駁脫落,上面長滿苔蘚和爬墻虎,窗戶的玻璃破碎,三米多高的鐵門上銹跡斑斑,看樣子荒廢了許久。
這樣一棟老宅子在繁華的大東市市區(qū)顯的是那么格格不入。
“現(xiàn)代還有這樣的老宅?”
苗太之不理解,按理說這樣的宅子應(yīng)該拆遷才對,為何還會保留下來。
約德爾同樣疑惑,上前查看,鐵門上的鎖鏈早已生銹,透過門縫可以看到部分情況,里面大門緊閉,院內(nèi)雜草遍地,雖然荒廢破舊,但卻有人活動的痕跡。
“不對,這里沒有荒廢,里面有人?!?p> 說罷,約德爾想要打開鐵門,然而手剛放在鐵鏈上,猛然感覺到什么,臉色隨之一變,警惕的退后。
“宅子里有鬼?!?p> 苗太之聞言上前,隔著一定的距離觀察宅子的情況:“有鬼?”
“錯不了,我能感覺到有靈異在排斥我,絕對有問題。”約德爾臉色凝重。
這么一棟荒廢許久的宅子坐落在大東市的市區(qū),而且宅子里還有靈異,老宅沒有封鎖,是不知道還是刻意為之?
周邊路過的行人紛紛投過來好奇的眼光,對著兩人指指點點,更有甚者拿出手機拍照。
“約德爾,先離開這里吧?!泵缣幌矚g被人盯上的感覺。
“走?!奔s德爾點點頭,又抬頭仔細(xì)的掃看老宅。
兩人離去。
待二人走后,老宅緊閉的大門突然打開,兩個男人走出,其中一人滿頭白發(fā)。
“那兩個人有問題?!卑装l(fā)青年看著手機上的照片。
一個華國人,一個外國人。
“不應(yīng)該啊,不會是楊間的人吧?”同伴想到什么,表情緊張。
“不是,楊間不可能和外國人有牽連,這兩個人明顯和楊間不是一伙的?!卑装l(fā)青年瞇著眼睛,還在查看照片。
照片上雖然拍的不是特別清晰,但大致的樣貌還是能觀察到。
華國人身高一米八以上,身材略顯消瘦,留著中分式的中長發(fā)。
外國人身材高大,身高還在華國人之上,一頭干練的短發(fā)。
白發(fā)青年仔細(xì)的回想,從未見過那個華國人。
“派人跟著他們吧,大不了殺了便是?!?p> “不可隨便動手,對方來路不明,而且我們現(xiàn)在有其他的行動,不能惹是生非。”白發(fā)青年搖頭拒絕。
對來歷不明且能察覺靈異的人動手,不是明智的選擇,對方既然察覺古宅有問題,肯定涉足靈異許久,為靈異圈的人,而且還有外國人,萬一牽扯到外國的馭鬼者勢力,那可就麻煩了。
不過也不能不明不白的放任他們離開,派人跟蹤還是有必要。
“讓人跟著他們,看看他們住在哪?!?p> 古宅里的一切苗太之和約德爾并不知道,兩人早已走遠(yuǎn)。
“這樣的古宅在市區(qū),不怕出事么?”苗太之還在想著古宅的事情。
艾達(dá)酒店鬧鬼,米國把酒店周邊三條街的位置全部封鎖,為的就是保護(hù)靈異的事情不泄露,如果讓普通人得知有鬼的存在,那必然會徹底亂了套。
“那里面有人生活的痕跡。”約德爾提了句。
這樣的古宅在市區(qū),而且里面有鬼,也有人的痕跡,代表什么不用多說。
苗太之秒懂:“你的意思是人為?”
“有這樣的可能,我們沒有進(jìn)去,具體什么情況不清楚,只是猜測?!奔s德爾冷笑,當(dāng)真是意想不到的收獲。
兩人回到酒店,各自呆在自己的房間。
約德爾立刻聯(lián)系托蘭,將古宅的事情上報給托蘭。
苗太之則是翻看手機,上網(wǎng)查詢大東市古宅的資料,可惜的是網(wǎng)上沒有古宅的任何資料。
這件事不能直接詢問王察靈,雙方雖然互相知道對方的真實身份,可大東市畢竟是人家王察靈的地盤,貿(mào)然的詢問很可能會引起對方的反感和警惕,而且,苗太之不可能去問古宅的情況,他只是充滿好奇,踏足靈異圈不久,對許多和靈異沾邊的事物都會有濃厚的興趣。
好奇歸好奇,苗太之不會越界,不該問的不問,知道多無非是給自己找煩心事。
所謂好奇心害死貓。
苗太之不問不代表麻煩不會來,相反,越嫌麻煩,麻煩偏偏會自動上門。
這不。
王察靈的電話打來了。
“老同學(xué),怎么有空給我打電話了?!泵缣麓玻瑏淼铰涞卮?。
“你和約德爾今天去了古宅那里?”
這話讓苗太之皺眉:“你派人跟蹤我們?”
“老同學(xué),你我好歹同學(xué)一場,我不想騙你,古宅你們不要去,那里很危險,出事的話我?guī)筒涣四?。?p> “你知道那個古宅?”
“我是大東市的負(fù)責(zé)人,我負(fù)責(zé)的城市里有那么一棟古宅,我怎么可能不知道。”
“放心,我對那個古宅不感興趣?!泵缣α诵?。
“好,算我欠你個人情?!?p> “你太客氣了?!泵缣疀]想到王察靈會如此。
“那先這樣,我還有事,明天再去找你?!?p> “你忙。”
通話結(jié)束。
苗太之若有所思的看向古宅所在的方向,嘴里喃喃自語:“那里有什么?”
這通電話算是兩人徹底挑明關(guān)系,王察靈派人跟蹤他,得知他和約德爾去過古宅,于是便有了這通電話。
王察靈在忌憚,忌憚那棟古宅。
“是因為古宅的鬼么...”
苗太之搖頭否定這個想法,如果是鬼的話,王察靈應(yīng)該不會忌憚,人家大昌市楊間連S級的厲鬼都能處理,你一個連續(xù)三代和靈異有關(guān)系的家族會忌憚鬼?明顯不可能。
不是鬼的話,那只能是人。
馭鬼者不怕普通人,怕的是鬼和馭鬼者。
“這么說王察靈忌憚的是古宅里的馭鬼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