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危機四伏
踏進那座輝煌的主殿，宋然都能感覺到撲面而來的陰冷氣息。
那種氣息，就是暴君身體自帶的，他果然回來了。
走進去里面，宋然見到邊上，劉單像是一坨爛肉一樣躺在地上，而他的邊上，吳成像是個盡心盡責(zé)的小妾一樣，一直守在他的身邊。
“皇上，劉公公可是太皇太后下令留在承明殿伺候您的人，現(xiàn)如今他被一個小太監(jiān)給傷成這樣，皇上您是不是應(yīng)該管教一下了？”
一個尖細(xì)的聲音響起，刺得宋然的耳朵疼。
宋然側(cè)眸看過去，結(jié)果見到一個滿臉涂滿了粉的老太監(jiān)站在邊上，眼神陰沉沉地盯著她。
看著對方深紅色的太監(jiān)服，還有細(xì)細(xì)回想那說話的語氣，宋然已經(jīng)猜出對方的身份來了。
他是這座皇宮的總管太監(jiān)，梁如波。
這個梁如波，可是太皇太后的人，怪不得說話這么有底氣。
那與之對應(yīng)的……劉單也是太后的人了？
“小宋子，可有此事？”突然，一個冷幽幽的聲音從上方傳來。
宋然猛地抬頭，這才想起暴君也在。
只見暴君姿態(tài)慵懶地側(cè)靠在龍椅上，手撐著輪廓分明的下頜，金色面具泛著幽冷的光，而一雙棕色的眸子仿佛漩渦一般，就這樣盯著她，嘴角似笑非笑，誰也猜不透他的心思。
宋然低下頭來，然后干脆利落地跪下，字字鏗鏘有力地開口：“皇上，確是奴才把劉公公給打成這樣的?！?p> “大膽奴才，竟敢在皇上宮里傷人，以下犯上，來人，將他拖下去輪棍打死！”
梁如波伸出手指，指著宋然大聲囔囔起來。
那聲音，又是刺耳得厲害。
宋然咬著牙齒，這才把自己的怒意給壓下去。
又是亂棍打死，這些人不把她弄死不甘心是嗎？
深呼吸一口氣，宋然用余光瞥了一眼龍椅上的某暴君。
結(jié)果發(fā)現(xiàn)人家已經(jīng)端起茶杯，慢悠悠地在品茶了。
那個置身事外的樣子，仿佛她的生死與他毫無關(guān)系。
好你個暴君，既希望她給他治病，又希望她自生自滅！
你要看戲，那我偏不由你意。
眼看幾個侍衛(wèi)就要上來把她給帶走了，宋然猛然抬頭，腰背一如既往地挺直。
她看著梁如波，然后字字憤怒地說：“梁公公，您是總管公公不假，但這里是承明殿，未經(jīng)皇上的旨意，你便想處置我，您這手未必伸得太長了？”
“你……”沒有想到宋然居然還敢質(zhì)問他，梁如波一時間變了臉色。
根本就不給梁如波多說廢話的機會，宋然繼續(xù)字字犀利地開口：“劉公公才出事，梁公公就來得這么快，這消息是會長腿嗎？居然這么快就飄到了公公您的耳中？還是說，承明殿有人把這消息給傳到公公您那里了？”
宋然這話出來，不僅是梁如波慌了神，邊上的吳成臉色也有些慘白。
“大膽奴才，你胡亂猜測，你……”
梁如波暴跳如雷，他指著宋然，就要開口破罵。
但宋然也不慌，她直接打斷了他的話，繼續(xù)語氣犀利地開口：“雖說劉單公公是太皇太后派來伺候皇上的，但是他人既已到了承明殿，就是皇上的人了。若還用太皇太后的那一套來約束，那皇上作為天子，還有什么威嚴(yán)……”
“你一個總管公公，跑來處置我，全然不顧皇上的臉面。知情的人就說你沒有規(guī)矩，要是不知情的人，還以為是太皇太后讓您這么不給皇上面子的呢?！?p> 宋然連續(xù)說完兩段話。
在邊上插不上話的梁如波則是聽得膽顫心驚。
最后，他都慌不擇路了，趕緊跪下，聲音也是磕磕巴巴的。
“皇，皇上，您明鑒啊，這都是奴才的主意，與太皇太后無關(guān)啊?！?p> 梁如波想死的心都有了。
承明殿的確有太皇太后的人，所以他們才能在知道劉單出事的第一時間就來問責(zé)。
太皇太后昨夜就聽聞太后的荒唐事了。
雖然生氣，但終究同出一家，不能不顧。
所以就想借著這個機會，把這個叫宋然的狗奴才處置了，以免夜長夢多。
但是誰知道，這狗奴才居然三言兩語就把問題給扯到太皇太后的身上了。
雖然太皇太后、太后與皇上相斗，但是面上，還得維持平和啊。
至少不得在面上暴露太皇太后在承明殿安插眼線的秘密啊。
所以這也是梁如波為什么現(xiàn)在這么慌張的原因。
所有人的眼神都偷偷落在司邪的身上，偏生他就像是個無事人一樣，慢悠悠地喝著熱茶。
那冒著熱煙的茶，就這樣經(jīng)過他殷紅的唇，喉結(jié)滾動，落入腹中。
宋然可是親眼看到那杯熱茶是邊上的德泰公公從火煮的沸騰茶壺中倒出來的。
“天天喝這么熱的茶，也不怕把自己的五臟六腑給燙壞了?！毙闹杏性箽獾乃稳?，見到這一幕，忍不住輕聲嘀咕了一句。
他話音落下，不遠(yuǎn)處，司邪的耳朵動了動。
詭譎的瞳孔里閃過幾分微光。
“倒是個有脾氣的?！彼〈轿⒐矗p笑了一聲，低喃。
聽到他這一聲低喃，還在倒茶的德泰公公手一抖，茶水差點就灑在桌上了。
皇，皇上方才在說什么？
“皇，皇上？”許久沒有等到司邪的回答，梁如波心里沒底，所以忍不住試探著喚了一聲。
“德泰，底下怎么有只狗在亂吠？是哪個奴才沒有關(guān)上承明殿的門，竟讓狗爬進來了？”
司邪半瞇著眼睛，單手撐著側(cè)臉，長長的袖子落下，露出半截手臂，面前桌上的茶水煙氣裊裊升起，朦朧了他的模樣……
但也看得出，他昏昏欲睡之態(tài)。
他話音落下，整個大殿雅雀無聲，所有人都心肝微顫。
尤其是梁如波，更是一張臉漲成豬肝色。
皇上竟說他是狗。
宋然的嘴角抽搐了一下，暴君為人處世風(fēng)格……果真是，夠特別。
不鳴則已，一鳴驚人。
“皇上，不是狗呢，是梁公公?！钡绿┍镏Γ缓笳f道。
“哦，原來是梁公公，朕聽這聲音，還以為是哪條狗在亂吠，還想讓人將其拖出去輪棍打死?！?p> 司邪閉著眼眸，依舊是昏昏欲睡之態(tài)，他就這樣輕飄飄把“亂棍打死”還給梁如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