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當空,曬的張新額頭隱隱見汗。
二丫的問題,其實很容易理解回答,原因之一是錢需要花出去。
一艘千料(300噸)大船的造價是800~1000金,約等于9000~11000兩白銀。
張新從嚴超韋那里拿走38萬兩銀票,銀票沒有白銀實物值錢,給它打個骨折,算它一半,也就是19萬兩真實白銀。
取中間數(shù)字,等于張新可以購買19艘42米長*8米寬海船。
如此許多財富,如果只是數(shù)字,過于浪費,只有變成生產(chǎn)資料,才能讓人安心。
原因之二,造船屬于創(chuàng)新產(chǎn)業(yè),可提升核心競爭力。
原因之三,需要一個積累過程,沒槍沒炮沒人,現(xiàn)在給張新幾十條船也沒用。
這是三個造船原因,為什么如此著急,主要是擔心因為自己亂入,間接導致出現(xiàn)什么特別強大的國家或敵人。
而且現(xiàn)在大明已經(jīng)搖搖欲墜,內(nèi)部動蕩,北方連戰(zhàn)連敗,時不我待。
心里想法一閃而過,張新看著二丫明亮的眼睛,答非所問,“你聽過戚繼光寫的《凱歌》嗎?”
“萬人一心兮,泰山可撼!”
“惟忠與義兮,氣沖斗牛?!?p> “.....”
“對,”張新贊道,“我特別喜歡‘主將親我兮,勝如父母’這句,直接一點說,我喜歡人才,比如你這樣的?!?p> 二丫臉紅,害羞地撇過頭,從未見過像張新這樣直白不害羞的。
“我希望你在工作時也能善于用人,善于發(fā)現(xiàn)他人優(yōu)點,善于培養(yǎng)旁人長處?!?p> “公子大才,二丫佩服?!闭f話時微微一個萬福。
張新伸手故意撥亂她的頭發(fā),“照顧好自己,注意勞逸結(jié)合,保持一個好身體,占城不是你的終點,太陽的另一邊才是?!?p> 二丫懵,她感覺張新說的很多話,要么高上大,要么高出她的腦仁理解范圍。
不過,不管如何,她愿意永遠追隨張新,直到天涯海角,時間盡頭。
在船廠吃過午飯后,張新來到鐵匠作坊,給趙進及另外十多人講解蒸汽機實際應用和批量產(chǎn)生辦法。
旁邊就是蒸汽機實物,隆轟轟響著工作,提起打鐵重錘、落下打鐵重錘,周而復始。
張新指著蒸汽機的連桿處,“這里是重點,相當于人類的骨關(guān)節(jié),我們進行發(fā)散思維,假如連桿更多、更小,它能不能做出更多動作?”
“再比如我們常??吹降鸟R車,是否可以通過連桿驅(qū)動車輪前進?”
“如果認為驅(qū)動馬車有點難,再仔細想想,我們是否可以制造出一支鐵制三葉草,把它放在水下,用蒸汽機驅(qū)動三葉草旋轉(zhuǎn),從而推動船泊前進?”
視線從眾人迷茫臉上掃過,張新笑笑,“我覺得你們應該分成兩組,那個組的蒸汽機工作更久,那個組可以造出我說的新型船漿。”
停頓一秒,張新用極具誘惑力的口氣又道,“勝的那組將會得到大獎!”
“東家,什么大獎?”一名滿身豬油污漬,約十七八歲的少年好奇問。
“獲勝組會獲者兩百兩銀子獎勵。”
“!”
現(xiàn)場頓時一靜,
張新看到,每個人眼底皆流露著渴望和賺錢精神。
“不僅如此?!睆埿滦π?,“獲勝小組每個成員,按貢獻不同,依次可以得到七個、六個、五個、四個、三個、兩個、一個女人作為額外獎勵。”
“?。?!”
所有人嘴巴大張。
又一個小伙不確定問,“東家,萬一我在的小組獲勝,我又貢獻最多,是不是就有七個女人獎勵?”
“對的,如果誰的發(fā)明和創(chuàng)意足夠大,貢獻足夠大,獎勵上不封頂,銀子、女人、房子,甚至是小國公主我也能擄過來給你生孩子!”
空間又是一靜,張新發(fā)現(xiàn)每個人眼睛里都是綠光,一個個憋著勁,身體里好像有無限能量即將噴發(fā)。
張新離開鐵匠作坊前,包括趙進,十四個人已經(jīng)瘋魔,
剛從鐵匠作坊出來,曾經(jīng)打劫過二丫,喜歡賭錢的四級船工李杜斯,垂頭喪氣地找到張新。
“東家,”李杜斯埋怨道,“那些學徒太笨,語言也不通,怎么教都不會,你能不能想想辦法?”
打量三十歲,身高一米八,體型偏瘦,面白無須的李杜斯,張新不知說什么好,語言不通有什么好埋怨的?
再說,造船工程龐大,涉及事項繁多,本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學徒自然學的慢。
猜到他又輸光銀錢,找自己是想要些銀子,張新勸告道:“希望你能克服困難,努力工作?!?p> “東家。”李杜斯不好意思笑笑,“能不能借我二十兩銀子?”
張新思考一秒,拿出二十兩銀子給他。
李杜斯留下幾聲空洞感謝,拿著銀錢興奮小跑離開。
二丫迎上來,提醒道:“公子,他幾乎跟所有人借錢?!?p> “先安撫,”張新無奈,“等找到合適大船工,再回頭收拾他。”
晚飯時李杜斯便消失無蹤,晚課也從不參加,除白天,上半夜一般都在賭場里度過,后半夜返回宿舍睡覺。
當天深夜,李杜斯在賭坊輸光錢,返回船廠途中被兩個人陌生人攔下。
李杜斯失蹤的消息張新很快知曉,他第一反應是周明或陸辰樹所為。
周明是達旦商行的東家,這是個變態(tài),張新之前暴揍過他。
陸辰樹是陸家長門人三子,張新截了他的胡。
為什么不是費爾南多,張新了解到這哥們頗有自知之明,可能是因為老家已經(jīng)淪為殖民地。
也有可能是擔心惹怒某些人,如果與大明朝決裂,最后只會便宜荷蘭人。
還有,他和他的同胞將西方商品運到大朝,再將大明的絲綢和陶瓷送到西方,利潤都在300%以上。
種種原因,費爾南多搞事情的概率最低,換張新也會老老實實,一邊做生意,一邊韜光養(yǎng)晦。
問題來了,猜到又能如何?
總不能弄死周明吧,這娘炮已經(jīng)確定是大海盜李旦的馬夾,1598年豐臣秀吉暴斃后,1599年倭國戰(zhàn)敗從朝鮮撤軍。
之后開始實施閉海鎖國政策。
到今天,1617年的李旦,在倭海到馬尼拉之間幾乎處于壟斷地位。
即使有船到倭國,私底下也得經(jīng)過李旦同意。
總之,實力很強,骨頭比鋼還硬,不過張新也不是好惹的,鄭一龍便是他用于對付李旦神器。
二丫之前介紹過,陸家表面上是濠鏡澳最強海商。
有大船小船共七十多艘,主要跑占城、暹羅、緬甸、古里等等地方。
最遠跑到后世的古印度西南部,如果手里沒有兩把刷子,這是不可能做到的。
所以陸家也不是好惹的,都不是好惹的,那張新怎么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