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情過后是現實。
簡單理解就是搞錢,心里這樣想,這時王杏迎面走過來,表情變幻不定道:“東家,第一批發(fā)酵好的‘船長酒’就要過濾,您要不要嘗嘗看?”
見寡婦表情莫明,張新不免多想,難不成釀酒失敗了?
隨后張新跟著王杏前往釀造作坊。
釀造作坊位于九龍山水庫出水口,攝取源頭第一道水,絕對干凈無污染。
中途經過制糖場地,這里面積頗大,約有五四畝的樣子。
先是經過榨汁作坊,這里亂糟糟一團,到處都是爛葉、爛甘蔗皮,以及榨汁后剩下的殘渣。
然后是過濾場地,地上都是坑坑洼洼。
接著是熬煮處,這里空氣中彌漫著一股甜甜的香味,一下子把張新的思緒拉回到另一個時空,腦海中就會浮現出兒時的記憶,街邊賣糖胡蘆也是這種美美的香味兒。
但是,只能聞,不能用看。
長條形的草棚下,兩排二十多口大鍋,地上、灶臺上都是黑乎乎的臟東西,不知道這里是熬糖的,還以為是燒金汁呢!
張新頓下步子,對身邊的王杏吩咐道,“讓這里的主事人從那來的,回那里回去?!?p> “....”
王杏傻眼,反應兩秒提醒道:“東家,韓康壯做的不錯,制糖技術過硬?!?p> 韓康壯是福州人,招聘而來。
張新沒有改主意,繼續(xù)往前走。
王杏眼睛轉轉,忽地明白其中原因,于是連忙跟上東家。
制酒場地要大一些,約十畝左右,分榨汁、過濾、蒸煮、發(fā)酵、再過濾、罐裝、存儲、制桶等等功能區(qū)塊。
和制糖場所臟亂不同,這里整潔干凈,物件擺放整齊,看上去賞心悅目。
只不過,所有建筑都是土坯茅草屋,看上去一股落后的味道。
來到發(fā)酵區(qū),隨便走進一間土坯茅草屋,面積約一百平方,這里整整齊齊擺著敞口約1.2米、高約1.5米的大型陶缸。
后世發(fā)酵船長酒一般直接用304不銹鋼體,中世紀沒有這東西,也不知陶缸是否靠譜?
發(fā)酵菌和發(fā)酵技術自然也不同,王杏用的是王氏黃酒秘方。
除釀造載體和發(fā)酵方式不同,還有裝桶前的滅菌方式也不同,有時張新會擔心,不會釀出毒藥吧?
事實證明他的擔心純粹多余,整個空間充斥著濃郁,蘊含復合水果的芬芳酒香氣息。
張新回頭看向王杏,“好像不錯的樣子?”
王杏示意學徒舀出來一勺黃爛爛的朗姆酒,裝在小碗送到張新面前,“東家,你嘗嘗看?!?p> 看著王杏期盼的眼神,不知為啥,張新好像聽見她在說,‘大郎,快來喝藥?!?p> 走神一秒,張新接過瓷碗,放在鼻子下面輕輕一嗅,酒香中帶著更加濃郁的復合果香味,然后用嘴唇沾上一絲,再是一小口,最后一飲而盡!
張新眼睛變的明亮,他終于有了拳頭產品!
心里高興,張新揮揮手道,“過濾、滅菌、裝瓶,直接賣,不用進行陳釀。”
工藝要求朗姆酒需要在橡木桶里呆滿三到十年,原因是新鮮發(fā)酵出來的朗姆酒燒口、辣、質地硬。
做為一個資深賣酒業(yè)務員,張新只是輕輕嘗一口,就知道自己的酒這些問題全部不存在。
“東家,”王杏為難道,“考慮需要三年陳釀,沒有提前定制瓷瓶?!?p> “不用裝瓶,直接裝橡木桶里銷售。”
“是,”王杏微微一個萬福,“定價多少呢?”
“成本多少?”張新問她。
“八斤甘蔗出一斤糖蜜,一斤糖密出一斤酒,八斤甘蔗成本0.8文,運輸成本2.4文,人工成本10文,加上包裝成本,一斤酒成本需要十五文錢。
成品一桶450斤,總成本6.75兩銀。”王杏胸有成竹,快速報出成本。
“總共有多少產量?”張新問。
“我們收購回來五百萬斤甘蔗,可出酒1400桶左右?!?p> ‘成本、數量、酒質?!?p> 張新在心里衡量,思考四五秒道,“定價50兩一桶?!?p> “東家,會不會太貴?”王杏提醒。
張新把頭搖搖,金手指出品必屬精品,第一批船長酒質量相當好,賣50兩一桶他心里還感覺有點虧。
奈何缺錢,賤賣就賤賣吧,下一次再漲價。
如果王杏知道張新心里想法,不知會做何感想,市場上黃酒不斷漲價也才賣30文一斤,新酒應該也定30文左右,這樣才有競爭力。
“明天送十桶到我住的地方,”沒其它事情張新就打算離開,走出幾步又回過頭,夸贊道:“你做的不錯,繼續(xù)保持?!?p> 三十二歲的寡婦微微一個萬福應是。
離開釀酒作坊,張新開始爬山,山上面是九龍山水庫,中途遇到郭文靜和二丫,兩人邊走邊聊,看上去頗為和諧。
“你們在聊什么?”張新好奇問。
郭文靜和二丫停下步子。
“夫君,”郭文靜微微一個萬福,“二丫在給我講海上的故事,聽著很兇險呢?!?p> 和二丫的悲慘經歷相比,郭文靜是活在籠子里的金絲鵲,不過,二丫應該不會講一些很血腥的事情。
“師傅?!?p> 二丫行男子禮儀,躬身抱拳。
“一起走,”張新指指上山路,同時聊道:“以后每天恢復講課,時間調整到午飯后;
另外,今天交給你的那一百名女童,把她們訓練成有體能、有武藝的壯士,具體辦法按訓練手冊做就行?!?p> “師傅,”二丫問出心中疑惑,“男子不是更好嗎?成本更低,訓練時間更短,效益更快?!?p> 這也是郭文靜想問的,把一百少女變成‘壯士’,這種想法前無古人,后無來者,簡直是天馬行空。
張新一步一個臺階往上走,聊天道,“我要從她們中訓練出一個或兩三個女英雄,為天下女子榜樣?!?p> “什么榜樣?”郭文靜插話問。
“在我認為大明有兩大惡疾急需改變,一是女人纏腳,二是考八股文;八股文不管,纏腳這種陋俗我一定要把它革除掉!”
“....”
二丫震驚。
郭文靜震驚。
聊到氣憤處,張新又道,“那些女童年齡都不大,腳很容易重新長開,待她們像男子一樣在戰(zhàn)場出人投地,相信普通人會重新審視,纏腳這一陋習是否值得?!?p> 二丫垂首,心里震憾,她是漢族人,因為祖上到達交趾,那邊沒有裹腳習俗,所以她是天生‘大腳’。
但大明人皆以女人小腳為美,大腳是不被社會接受的,這讓她在過去多少受到一些非議。
同時為自己感到幸運,擁有一個思想‘極度’開明的師傅。
郭文靜內心也很震憾,因為她是本人也是天生‘大腳’,小時候裹過,因為哭的厲害,郭春秧心軟,也就沒有堅持。
過去郭文靜永遠一副拖地長裙,為的就是遮住一雙大腳,后來嫁給張新,肯定是躲不過去的。
但是奇怪的事情發(fā)生了,新婚當天晚上,張新像沒事人一樣,并沒有關注她的‘大腳’。
后來這件事情張新也從未沒提過,她自己更不會提,今天還是第一次聊女人腳的事情,萬萬沒想到,自己的男人如此豁達和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