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陰森的牢房中,臟孩子忽然回身的那一笑,讓后俞在驚悚中竟是還有一些溫和。那笑,讓他感覺如若三月春風(fēng)般暖和,甚是親善。
“究竟是什么人?為何會感到很熟悉呢?”后俞面色沉重的坐下,靠在冰冷堅(jiān)硬的墻壁上,“就好像是多年未見的好友似的?!?p> “怎么了?”柯隱關(guān)切問道。
抬眸瞥了柯隱一眼,后俞呼了口氣:“沒事,抓緊睡吧,明天應(yīng)該會有很多事在等著呢?!?p> 凌亂的情緒與胡亂的猜想讓后俞疲憊的很快睡著了,寂靜大牢中,不過一會兒就又響起了兩人的輕微鼾聲。
……
翌日,首先吵醒二人的并不是守衛(wèi)的叫聲,而是牢門上嘩啦啦的鎖鏈聲音。
后俞睜開眼睛,首先映入眸子的便是紅衣墨那挺拔英姿身影,嘴角不由翹了下,露出溫和笑容。后者正在打開鎖鏈,像是有所感應(yīng)似的,抬頭看見后俞的笑容,心底不由淌過一股暖流。
“后俞叔叔,我父親請你去南閣一敘?!鄙倥紊恼驹诤笥崦媲?,笑道。
“啊~嗚~”后俞站起身來打了個哈欠,本來就不整齊的發(fā)型在經(jīng)過大牢一睡之后變得更加糟亂了,“看來你父親什么都跟你說了啊!”
并沒有怎么在意后俞外形的紅衣墨淺笑:“父親只是說了一些該說的東西?!?p> “哎呀,你這樣可真不匹配你的一身銀色軟甲吶!”后俞忽然說出了這么一句話。
“嗯?”紅衣墨疑惑。
“他的意思是說你太淑女了,但其實(shí)從你的整體感覺來說你應(yīng)該是個漢子。”柯隱適時的解釋并且……吐槽。
“你——嘎吱——找死嗎?”有秀牙摩擦的聲音,紅衣墨額頭冒出黑線。從小以來,她最討厭的就是有人叫她女漢子了,因?yàn)槟鞘菍λ詣e的完全蔑視。
柯隱見狀,當(dāng)即笑著擺手:“開玩笑開玩笑啦,你不會肚量就這么小吧!哦,對了,那個你父親跟你說什么了?”
“說什么關(guān)你什么事!”紅衣墨一扭頭,理也不理這個家伙。
而就在二人爭吵的時候,后俞已輕輕踏出牢門,走了出去。
此時已是上午時分,南城中央大街依舊火爆,來往行人不斷。后俞走在人群中,思緒卻是飄回了久遠(yuǎn)的記憶。
“紅衣烈……呵呵,你這家伙,把我關(guān)了一夜不說,居然還要我親自去拜訪你。”后俞低罵了一聲,旋即加快腳步走向南閣。
南閣就是南城的辦公樓,里面住的也都是一些工作人員,占地面積極廣,建筑浩大。
后俞來到這里直接縱身一躍,穿過了叢叢守衛(wèi)的視野,幾個起跳間便是蹦到了一處樓房前。古樸的樓房歲月滄桑,分為兩層,后俞提氣蹦起上了二層樓窗戶前。
透過窗戶,可以看到那張辦公桌前的人正在低頭寫著什么,看起來認(rèn)真無比。
“外面的陽光很好嗎?”紅衣烈嘴唇微啟,淡淡道。而后他右手一抬,拂動衣袖,隨即窗戶應(yīng)時而開。
后俞從窗戶那里跳了進(jìn)來,看著紅衣烈笑道:“有你的地方,怎么會有陽光?”
“混蛋!”紅衣烈笑罵了一聲,“關(guān)你一夜居然還消不了你的囂張。”
后俞走到紅衣烈對面的椅子上,直接坐了下來。而后他四處看了看,眸光掃過整個房間,不禁感慨:“你還真是清廉啊,十幾年過去了,結(jié)果你這里還是一點(diǎn)都沒變?!?p> “回憶給人傷悲,所以如果能夠讓環(huán)境停留,那么人就不會悲傷?!奔t衣烈苦笑,“如你這般,當(dāng)初的風(fēng)流倜儻現(xiàn)如今也是猥瑣大叔了?。 ?p> “喂喂,打住打住,有你這么詆毀老朋友的嗎?”后俞無奈道。
紅衣烈站起,端了杯茶遞到后俞面前,問道:“你還沒能忘掉林馨嗎?”
咔嚓!
接過手的杯子直接破裂,成為碎片跌落到了地上。滾燙的茶水流淌在后俞的右手上,看起來很是緩慢。一股蒙蒙真氣浮現(xiàn),迅速就氣化了那些熱水。
“既成過去,何必再言!”后俞聲音冷漠,垂頭道。
紅衣烈見狀,面無表情。過了良久,他又重回座椅上,問道:“說吧,你來南城干什么?別說什么看望老朋友的話,我不信?!?p> 后俞抬頭,笑了笑。既然對方都轉(zhuǎn)移了話題,那他的情緒也不能一直低落,遂當(dāng)下道:“來找個人,笑笑瘋!”
“找他?”紅衣烈一驚,“出了什么事嗎?”
后俞點(diǎn)頭,而后將千草村的事情大致說了一下,簡單概括。
“諸神的人?”紅衣烈心中震驚無比,諸神這樣的做法,等若是在宣戰(zhàn)啊。要知道,雙方都是大陸頂尖勢力,一旦開戰(zhàn)必然是整個大陸混亂。
“所以現(xiàn)在我急切要找到笑笑瘋?!焙笥岬馈?p> 紅衣烈沉吟,像是在思考什么,過了良久才道:“抱歉,這件事我?guī)筒涣四恪R驗(yàn)槠吣昵?,笑笑瘋就失蹤了?!?p> “失蹤?”后俞訝然。
“對?!奔t衣烈點(diǎn)頭,“十七年前我們分開之后,前十年我還和笑笑瘋一直有聯(lián)系,但在七年前,他就突然消失了。我去找過他很多次,都無果而終?!?p> “喂,你可別開玩笑啊。”后俞苦悶道。
紅衣烈認(rèn)真無比,抬眸看向后俞:“你看我像是開玩笑的嗎?生平以來,我也沒幾個真心朋友,但你和笑笑瘋算在其中,我會拿朋友開玩笑?”
后俞看著紅衣烈認(rèn)真的表情,知道對方絕對沒有開玩笑的意思,不由心思沉重。
“那你有什么線索沒?”后俞問道,他期冀對方能夠?yàn)樗峁┮恍┚€索。因?yàn)樾πΟ偁砍兜氖虑樘罅?,找不到他,幾乎就代表東方一沒救了。
這種事情他絕不允許。
“沒有,我去過息山很多次,但他沒有留下絲毫線索?!奔t衣烈道。
冷酷的消息狠狠的打擊著后俞,讓他無比吃驚,內(nèi)心如若火山噴發(fā)般震動。
“這些年來我也一直在尋找,但真的沒有絲毫線索?!奔t衣烈道,“說實(shí)話,有時候我都懷疑他……已經(jīng)死了!”
“絕不可能!”后俞激憤,那是他最好的兄弟,他怎么可能相信對方已經(jīng)死了。
“現(xiàn)在我就去息山!”后俞內(nèi)心震動,隨即轉(zhuǎn)身一躍,真氣猛提,飛奔而起。
紅衣烈還未來得及說出阻攔的話,后俞就已經(jīng)消失在了視野中。見狀,他也只得無奈一聲嘆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