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一滴滴的從胸前落下,啪啪的沉在地面上,讓這個寂靜的空間持續(xù)不斷的響起聲音??諝庵械囊还勺屓藟阂值臍庀⑹蔷従徚鲃?,逼仄襲人。
洪錫濤震驚,他略略低下頭看著自己胸口上那透顯出來的森冷寒劍,不禁冷汗岑岑而下。
什么情況?他媽的啥時候一柄劍刺透自己身體了?這個地方,進來的只有他們這一伙人,而又是用劍的,那么就……
洪錫濤用力往前一走,血肉擦著劍鋒硬生生的將之給退了出去。一種恐怖到極限的疼痛刺入他的大腦神經(jīng),讓他不由呲牙咧嘴。
老實說,像他這么年輕就當上軍部一個小隊長的人,其實并沒有參加過什么戰(zhàn)爭。他最多的時候,就是訓練訓練訓練,但就是在這一次次的訓練中,洪錫濤表現(xiàn)的異常好,所以才會得到上面的青睞。
可是,縱觀軍營的戎馬,洪錫濤受了很多次傷,可也沒有像今天這么痛過。劍鋒劃破他的血肉,而且在其內(nèi)有擦著他的器官狠狠劃了一下,這種痛苦,常人根本難以忍受。
“呼……呼呼……”洪錫濤大口喘氣,額頭上的冷汗絲毫不斷的流淌。他半跪在地,鮮血滴落,面色蒼白到了極點。
最終,他一屁股拍在了地面上,轉(zhuǎn)身看過去,冷冷道:“什么意思?”
在他的前方,是一高一矮兩道身影,皆是手持長劍。而且,那高個的手中長劍上還未緩緩的滴落鮮血,嗒嗒的聲音聽起來可怖無比。
木痕邪笑:“目的很明顯了啊,到現(xiàn)在才動手,不就是為了心火嗎?”
毫不隱藏的說出自己的目的,這對一個人來說,就代表了他勢必可以達到目的。
洪錫濤偏頭看向古井那里,紅衣墨無力倒地,全身酥軟。而那心火,則是被舒正聲用一個盒子給收了起來。
“他娘的,你們藏的可真深??!”洪錫濤悵然一嘆,偏角目光忽然看見了一抹紅影,冷笑道:“你也是他們的人嗎?”
柯隱慌了神,呆了片刻才是突然醒轉(zhuǎn)過來,目光一一掠向眾人,好像什么都不明白的說:“這是什么意思,各位,上演一部大戲嗎?”
杜維聞言不由一聲冷笑,他本來長的就很陰柔,此時在這么一笑,就更像是個從地獄中爬出的惡魔了。
“你還真是迷糊吶?!倍啪S笑道,聲音暗啞,“不過很快你就不用迷糊了,因為……死神的刀鋒已經(jīng)架在了你的脖子上。”
一股冷森森的風忽然刮過,讓這個處身在燥熱空氣中的紅發(fā)少年竟是一下顫抖,通體冰涼。
“算是背叛嗎?”洪錫濤問道。
杜維笑了笑:“可以這么說,從一開始我們就知道城主想要得到的是心火,故而就加入了進來?!?p> 舒正聲搖了搖紙扇,上前與杜維并排,淡笑道:“看來我們的演技都還不錯,一路上竟然沒有露出一點破綻?!?p> 木痕嘿嘿笑道:“我可是最擅長演戲的了。”
兄弟兩朝杜維那里走去,冷漠的目光落在幾人身上。
洪錫濤身中一劍倒地不起,紅衣墨中了毒全身酥軟無力。而至于最后剩下的一人,紅發(fā)柯隱,幾人并沒有在意,不過一個化能境初期的家伙,又能掀起什么風浪呢。
“他娘的,你們這群混蛋!”洪錫濤怒罵了一聲,“有本事來和老子單挑啊,這種背后陰人算什么本事?!?p> 杜維陰沉著一張臉,緩緩開口:“太吵了,我不喜歡?!?p> 木痕心領(lǐng)神會,邪笑一聲,提劍朝洪錫濤走去。他默然俯首而看,目光中充滿了一種憐憫。
“嘖嘖,將死之人,是沒資格提要求的?!蹦竞壅f完,右手旋即一抖,長劍刺入到了洪錫濤的左胸之處。
“呲——”
鮮血迸濺,紅艷無比。洪錫濤張大著眼睛,狠狠看向木痕,那目光中充斥著不甘與憤怒。然而,一切都要結(jié)束了,木痕拔出了劍,連帶著一串血花。
洪錫濤連做出反應的時間都沒有,就這樣被一劍結(jié)束了。他緩緩的閉上眼睛,身體無力的倒在地上,摔起一陣塵土。
柯隱眼看著這一切發(fā)生,前后時間不過一分鐘左右而已,這讓他的大腦極度受了刺激。直到過了良久,他才終于發(fā)現(xiàn),眼前的情況是真的,洪錫濤死了,紅衣墨徹底失去了戰(zhàn)斗力。而一路走來的四個同伴,現(xiàn)在全部站在了他的對立面。
“該死,真是該死啊!”柯隱輕聲道,目光看向杜維四人。
“弱肉強食的世界,你說這些又有什么用呢?”杜維冷笑,曾經(jīng)一直很少說話的,誰能想到卻是他們的帶頭者,“如果要怪罪的話,那么就只能怪你……太弱!”
柯隱沉默,弱肉強食?這個世界是這樣的嗎?人本平等,生來都是一樣,誰有能力去居高臨下的看別人,誰又有能力去決定別人的一切。說什么唯我獨尊天下聽令,全是狗屁。
銀楓國從來不遵守這些東西,既然是一國人,那么就是一家人。
柯隱抬頭冷冷看向杜維:“如果你認為這是個弱肉強食的世界,那我就用拳頭來打破它。”
“哈哈哈,”杜維聞言,不由大笑,“一個從來沒有經(jīng)歷過這個世界殘酷的人,居然跟我說什么打破世界?真逗,你可真是逗啊?!?p> 柯隱邁步向前,走到了紅衣墨的近前,問道:“怎么樣?”
紅衣墨酥軟身體,全身沒一點力氣,看著柯隱努力說道:“我、我暫時、暫時沒事,不過,你、你要小心。”
她說句話而已,就仿佛用盡了全身的力量。
“喂,”杜維喝了一聲,“廢話也不和你多說,把骨矛交出來,我還可以饒你不死?!?p> “哼!”柯隱冷哼一聲,嘴角微微揚起,露出了一抹邪魅的笑容,“可以的話,就自己來試試啊!”
“別、別去。”紅衣墨拉住了柯隱的衣袖,“你、不是他們的對手?!?p> 柯隱沒有理會她,微微一動,將紅衣墨的手給掙開了,緩緩走向杜維四人:“你們,可真是讓人生氣??!”
低沉冷漠的聲音緩緩傳出,被壓抑的憤怒像是一條巨龍似的,拼命抵抗想要沖突出來。
杜維目光憐憫,像是在看一只螞蟻似的。
“真是可悲啊,弱者。莫說是四人,隨便一人都可以將你解決掉?!?p> 其余三人亦是冷笑,目光充滿嘲諷。
“成與不成,試試便知!”柯隱近乎低吼,面目忽然變得猙獰。
他生氣了,這種背叛的事情,讓他心中的怒火仿佛火山爆發(fā)一般,需要立刻發(fā)泄。而且,那種漠視的目光,更讓他心中憤恨。洪錫濤身死最后一刻的那個眼神,紅衣墨眸子中的那種無力,這些畫面一一回蕩在他的腦海中。
“呵呵,弱者的眼神,是這個世間最美的?!倍啪S輕聲道,露出了一副享受的表情,“可那又有什么用呢?”
“我會讓你知道的!”柯隱嘶吼一聲,身體若一只獵豹般沖出,殘影在身后一連串帶起。
同時,他的右手中迅速展現(xiàn)出一根長棍,通體漆黑,散發(fā)烏光。這是一件中階寶器,正是之前紅衣烈若給予的。真氣在瞬間爆發(fā),圍繞他全身,光芒猛然炸裂。
“呀?。 ?p> 長棍舉空,而后猛然落下,氣勢若驚天之芒,仿佛要掃破虛空。
木痕冷笑,臉上掛起了一抹殘忍的笑。他掠身而出,手中的長劍直接一橫,擋在了身前,隨即,一股強橫的真氣抽出,匯聚到了長劍之上。蒙蒙白光凝聚,形成了一層緊密的膜。
“轟!”
一道驚天之響傳出,空間震蕩。一波波的漣漪浮現(xiàn),擴散向四周。
柯隱極盡全力,天骨力量顯現(xiàn),澎湃真氣浩蕩。竟然直接一下的將那把劍劈成了兩半,而緊接著,長棍勢頭不破,繼續(xù)砸下。
木痕見狀,立即大驚。不過,他畢竟是一個化能境后期的修士,反應很是靈敏,身軀驟然一閃。
然而,長棍落下的速度更快。直接掃中了木痕的左手,當即聽到了“咔嚓”的一道恐怖聲音。
“啊——”
木痕大叫,面容扭曲。他左臂直接被砸斷,一種極致的痛苦深入到他的身體內(nèi)。
“小子找死,敢傷我哥哥!”木跡大吼,猙獰著一張臉沖了上去。
杜維陰沉著一張臉,他沒想到,居然在這僅僅片刻的時間,一個化能境后期的修士居然敗在了一個化能境初期的家伙手中。不過,他也能理解,這完全是他輕敵的結(jié)果。
舒正聲淡然看著,但就在這時,他目光略略一閃,忽然驚悚。
“不好!”
杜維聞言立即轉(zhuǎn)身,看到舒正聲臉色大變,不由駭然問道:“怎么了?”
舒正聲可以說是他們之中最富知識的人,所以有什么重要的事,他都愿意問問前者。
“看那里,古井下沉了!”舒正聲手指著那口古井。
杜維偏頭,赫然看到那原本頂著心火的古井正在慢慢下沉,不由問道:“這說明了什么?”
“書上記載,古井是人們逃離的唯一出路。如果他完全下沉的話,那么出口就等于被封死了。”舒正聲急切道,“快,我們必須趕在它下沉之前進去?!?p> 杜維聞言,不由面色一急。他轉(zhuǎn)頭看了看柯隱,目光中兇狠必現(xiàn)。但他必須得承認,短時間內(nèi)他沒有能力拿下他。
“該死,那把骨矛只能放棄了么?”
舒正聲焦急:“快走吧,再不走我們就出不去了。”
杜維看到那古井距離地面已經(jīng)不足半米了,只得狠狠的咬了下牙,喝道:“木氏兄弟,撤退?!?p> 木跡剛剛沖出,此時聞言不由轉(zhuǎn)頭一看。隨即,他便是看到了杜維已經(jīng)躍下井口。
舒正聲吼了句:“快他媽的走,別廢話。”
隨即,他亦是蹦了進去。
木氏兄弟見狀,也知是出事了。當即不管不顧,朝那古井沖去,而后一躍而下。而就在最后的木跡落下的時候,古井徹底沉入地面,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