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下起了大雨,嘩啦啦作響,寂靜的夜被打破,樹葉婆娑發(fā)出麻麻的聲音。而相比較外界的喧嘩,南城大牢中則是一片安靜。
昏黃色的燭燈搖曳光芒,給予一些可憐的光明。然后照在陰森牢房中的那個少年臉上。
“我覺得他們亂抓人?!笨码[說,“問也不問,就這么把我們抓來了?!?p> 在他的對面,后俞靠墻盤坐,剛剛吃過飯的他,露出愜意的表情,斜睨了柯隱一眼:“起碼今天晚上你不用擔心住的問題,至于有什么事那明天再說吧。”
柯隱無奈的聳了聳肩,眼眶搭攏著。他也的確是困了,趕路一天又加上不久前打了一架,體力消耗的甚是厲害。坐在枯草之上,沒過一會就昏昏的睡了過去。
后俞睜開雙眸,目光透過牢門看向筆挺走過來的少女,張口道:“你終于來了。”
紅衣墨輕笑:“我當然得來,鐵甲衛(wèi)可不是胡亂抓人的一伙人?!?p> “這么年輕就能在南城主城當上鐵甲衛(wèi),看來你的實力倒也不錯啊?!焙笥豳潎@道,主城與下面的村子不同。
一般來說,村子里的鐵甲衛(wèi),修士們只要達到煉骨境,勉強努力一些當上鐵甲衛(wèi)還是極有可能的。但這在主城內卻是行不通,主城一共也就十支鐵甲衛(wèi)隊伍,每隊十人。但其實力卻是不盡相同,主城的鐵甲衛(wèi),其基礎實力都必須達到化能境,甚至可以更高。
而眼前的這個女孩,看起來不過十六七歲的模樣,都能有化能境以上的實力,足以見其妖孽天賦。
紅衣墨淡笑,算是默許了對方的稱贊,移步來到牢門前,看著那平靜靠墻而坐的后俞,開口道:“說說你是什么人吧,為何今天會鬧事?”
兩人隔牢門而望,氣氛一時詭異森然。平靜的呼吸聲此起彼伏,唯一略顯不和諧的,就是那陷入沉睡中柯隱細小的鼾聲。
后俞輕笑,隨即只見他身體表面忽的一下閃爍光芒,銀白之色耀眼,點亮了暗暗的大牢。
紅衣墨當即吃了一驚,眸子大睜,道:“你也是鐵甲衛(wèi)?”
銀色軟甲覆蓋了后俞的全身,除卻頭部。本來有些邋遢的在在這一變之后,竟是瞬間英俊起來,充滿威嚴。而在那銀色軟甲左胸之處,一片銀楓樹葉點綴,恰而說出了他的身份。
“怎么?”后俞看了下自己左胸之處的標記,而后又站了起來讓對方看一下自己后背的巨大銀楓樹葉,“不像么?”
“哦,不不?!奔t衣墨連忙搖頭,鐵甲衛(wèi)的標志就和之前她所看到的通天帝國標志一樣,都是不可復制的東西,外人造不了假。
“那你又是哪里的鐵甲衛(wèi)呢?”紅衣墨問道。
“東城千草村?!焙笥嵴f道,“這次來南城辦一些私事。哦,對了,既然我都表明了身份,那么是否你能把我放走了呢?因為這個家伙,很吵誒!”
后俞指著那個已然睡得像是昏死的紅發(fā)家伙。
紅衣墨無奈的搖了下頭,道:“抱歉,現在還不能放你們走。因為,與你們敵對的那伙人都還沒出去呢,一切都得等待命令?!?p> 說完,紅衣墨便要轉身離開。
“等等!”后俞忽然出聲叫住了紅衣墨。
“怎么?”
后俞面色嚴肅,變得認真無比,“我想知道,今年你是不是十六歲?”
轉身看向后俞的紅衣墨忽然一怔,顯得有些愕然,不過最后她還是老老實實的點了下頭。
“出生于公元9999年十月一號?”后俞繼續(xù)問。
“是!”紅衣墨壓抑著自己激動的情緒,不知為何對方會這么清楚她的生辰。
“呵,那就是了?!焙笥岬驼Z一聲,又重新坐到了地面上。
“你是不是應該向我解釋一下?”紅衣墨歪著頭問。
“無關緊要!”后俞長長呼了口氣,目光渙散在地牢頂層上,有一種憂郁的東西充斥,“哦,對了,麻煩回去告訴一下你的父親,就說我是十七年前的人?!?p> “十七年前?”紅衣墨疑惑道,“而且,你也不問問我的父親是誰嗎?”
后俞苦笑一聲:“沒必要,你只要向你父親說一聲就好了?!?p> ……
……
“吱吱——吱吱——”
地牢中,響起了老鼠的聲音。有被丟下的饅頭,沾染著污泥與塵埃,但這些對于一直生活在幽暗與骯臟的世界中的老鼠來說,它們并不算什么。
饅頭迅速被幾只黑色的老鼠分享,發(fā)出了一道道難聽的聲音。
一只小老鼠看著同伴們分享饅頭,它卻只能流口水。因為它太弱小了,弱小的根本就擠不過去。
但忽的,他像是發(fā)現了新奇目標,精小眸子發(fā)光,嗖的一聲竄了過去,爬上一堆……紅色上面。
“哦,該死!”柯隱伸手抓住了那只小老鼠,放在眼前,“你這個家伙,就是再餓也不能來咬人??!就算是要咬人,也應該咬那個家伙?!?p> 柯隱指著后俞。
而那只小老鼠像是聽懂人話似的,歡快的叫了下。
而就在這時,柯隱突然有一種失去平衡的感覺。而在這種感覺剛剛出現的時候,他就“啊”的一聲跌落了下去。
整個身體全部的跌落,仿佛是墜入懸崖底的那種??码[驚悚,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我靠,哪個混蛋,快給我起來?!睆目码[的屁股下面,傳來了虛弱而且悶悶的聲音。
“是誰?”柯隱更加驚懼,眸子駭然,連忙站了起來。隨即他才是發(fā)現,自己竟然在一個圓柱形洞中。
“快給我上去?!毕旅?zhèn)鱽肀┡穆曇簟?p> 柯隱連忙一躍出了洞,隨即四處看去,地牢還是那個地牢,后俞也依舊在那里平穩(wěn)的睡著,他再往下面看去,當即驚嚇了一下,下面竟是有一個人正在往上爬。
這時他愚鈍的大腦才終于反應了過來,合著這是有人挖了個地道過來啊,只是不知為何挖到了他這個牢房。
下面的人爬了上來,一身泥土,面色也看不清晰,不過卻能看出大概是個七八歲的孩子。
“你是什么人?”柯隱退了一步,警惕問道。
那孩子沒理會他的話,四處掃了一眼之后,不由露出沮喪的表情,“靠,有點麻煩啊,怎么挖到牢里面了?!?p> 微動的聲響,使得警覺敏銳的后俞緩緩睜開了眼睛,隨即眸子中就映現出了那個臟兮兮孩子的身影。
“什么人?”輕飄飄的聲音遞入到了那孩子的耳中,頓時讓后者全身一顫的回頭。
然而,當那孩子見到后俞的時候,竟是全身陡然一震,驚喝道:“小后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