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張:離別
徐長歌看了看自己的周圍,找到了一處樹樁,靜靜的坐了下來。
他有點累。
這是他今天第四次使用能力了,按照以前的情況來看,他早就該昏迷了。
能力的消耗到底是跟什么有關(guān),這個死人也好像說了什么三次。
他似乎直到很多秘密。
但是都不重要了,徐長歌抬頭看了看天空,一輪新月掛在那里。
清冷的月光與周圍寒冷的環(huán)境真是格外搭調(diào)。
他低下頭,有點呆呆的看著地面。
“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這句從小背到大的古詩在他腦中顯現(xiàn)。
不知道從什么時候起,自己已經(jīng)可以坐在一具尸體旁邊賞月了。
他伸出自己的手,五指張開,對著月亮。
就是這只手,剛才毀掉了自己追尋真相的希望。
這一切真的值得嗎?
值得。
他站了起來,拍了拍師姐送給他的風衣。
應該要結(jié)束了吧。
。。。。。。
安娜的右手靜靜拂過床沿,嘴角輕輕上揚,隨即又馬上撇了下去。
她坐起身來,靜靜望著窗外。
那是前段時間他們一起翻越的窗欄。
拍了拍自己剛剛躺下壓出來的凹陷,將整張床恢復了平整。
她回到客廳,客廳里只有餐桌上的燭火在輕微的搖晃著,那點點燭火與窗外的月亮相應和,照亮了客廳。
那是他們一起吃過飯的飯桌,她伸出右手,拿起那根蠟燭,繼續(xù)走遍房子的每一個角落。
她就那么在房間里面走著,用左手輕輕撫摸過生活的每一處痕跡。
。。。。。。
徐長歌疲憊的走在回家的路上。
他在那棟房子里住的時間已經(jīng)比其他任何地方都要長了。
不知道安娜醒了沒有......
遠遠,轉(zhuǎn)過前方的路口應該就能看到了。
那里......怎么會格外的亮。
有人......在生火嗎?
一定是的吧。
不,不好。
徐長歌強撐起疲憊的身體,快速奔跑起來。
不要!
他看見了沖天的火焰。
該死,他隨手抓起里邊的雪,將雪拍散到自己的口鼻上。
直直的沖了進去。
安娜,安德烈。
他不顧濃煙彌漫,大叫著。
沒有人回應他。
他用手揮開倒下來的木梁,直直的沖向安德烈的房間,他直接用身體撞開了房門
沒有人。
自己的房間,
也沒有人。
安娜的呢。
看到安娜房間也沒有人的瞬間,徐長歌反而松了一口氣。
不對,還有地窖。
他直接從二樓跳了下去,直接跳進了地窖口。地窖門緊閉著,里面也沒有任何人影。
太好了......
他走向自己的房間,從那個熟悉的窗戶翻了出去。
直直的躺倒在雪堆里面,
真是太好了。
太好了......
。。。。。。
一個巨大的身影漸漸靠近了徐長歌,他的肩膀上還坐著一個小女孩模樣的人。
他輕輕的低下頭,用弗冬語輕輕說著:”抱歉“
隨即將昏倒的徐長歌扛在了另一邊的肩膀上,遠離了火場。
。。。。。。
陳明紀端坐在街道的中央。
他臉上掛著招牌的笑容,不斷用手指輕輕撫摸過刀鋒。
眼前還有數(shù)十名狼人。
一名狼人撲向了陳明紀,但是奇怪的是,他撕咬的確實陳明紀身邊狼人的尸體。
陳明紀看也不看,揮刀砍下狼人的腦袋。
隨即用左手抓起一把雪,清理掉刀上殘留的血液。
很快,第二名狼人又撲了上來。
一樣的撕咬,一樣的砍殺,一樣的雪。
“果然,有腦子的比沒有腦子的好對付多了。”陳明紀不禁感嘆道。
“遺跡里的怪物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的幻境對他們居然一點用都沒有?!?p> 又一只狼人撲了上來。
陳明紀不由得想起自己在遺跡里的狼狽。
連揮刀的力度都強了幾分。
。。。。。。
徐長歌感覺自己像是做了一個夢境。
夢里的安娜穿著他們相識那天的白色連衣裙,與他一起草地上看著日出。
背后是陳晨的大房子。
等等,白色連衣裙。
第一天的安娜,穿著白色連衣裙被三個狼人追殺。
為什么會穿著連衣裙。
緊接著,夢境開始破碎。
初升的太陽劃過天空,變成了夕陽。
他又回到了那個訓練場。
眼前是安德烈插滿箭傷,半跪在地上的尸體。
是
是我來晚了......
他看向倒下的黑披風們。
等等,黑披風呢?
當時自己應該是有著濃烈殺意的,為什么沒有在黑披風上看到黑線!
徐長歌感覺到了熟悉的頭痛,他知道,這是自己使用能力的代價。
看到徐長歌微微嗡動的嘴唇,坐在旁邊的女孩將耳朵貼了上去。
“安......娜......”
兩個晶瑩的淚珠砸在了徐長歌的鼻梁上。
那是愧疚,是痛苦,她拿起五個瓶子中僅剩的那瓶,給徐長歌灌了下去。
緊接著,徐長歌的手指開始了輕微的顫抖,五個手指微微完全,做出了抓的姿勢。見到這一情況的女孩趕忙直起了身,擦拭干凈了自己的眼淚。
她跑到門外,招呼一個高大的身影進入了房間里面。
將徐長歌扛起,放回了來時的雪堆上。
女孩輕輕俯身,將自己的嘴唇貼在了徐長歌的側(cè)臉上。
她知道,離別的時候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