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小鹿撒歡心亂撞
在姬天歌與王景談生意之時，卻有人發(fā)瘋般滿世界找姬天歌，甚至思念到了骨髓。
此人便是姬旦。
在七日前，姬旦一行十余人便來到了邯鄲。
五日前，便盤纏用盡，彈盡糧絕，三日前連車馬都賣了，而求見趙室卻吃了閉門羹，人家避而不見，也不說理由。
要不是一同隨行的碧蓮已有孕吐反應(yīng)，恨不得將其賣到勾欄瓦肆換錢。
現(xiàn)在十余人大眼瞪小眼，上下不得、惶惶不安。
唯一的幻想就是姬天歌神跡一般出現(xiàn)，再入贅趙室，換取一些盤纏然后去燕國。而姬天歌自從出了洛邑，便毫無消息。
……
姬天歌和王景等人在內(nèi)室低語交流著。
只見順手用炭筆劃了幾個簡圖，王景看著簡圖連連稱奇，一是稱贊這種前所未有的畫技，更是驚嘆姬天歌的奇思妙想。
“鹿皮鞣制后，按這種簡圖，給我和玲瓏各做一套鹿皮上衣和長褲，剩余的角料，做成斜跨皮包。”
深秋之后，天氣將冷，冗長拖沓的長袍，穿起來極為不便！
“你，這個簡圖，能不能賣于我？”王景似乎發(fā)現(xiàn)了商機(jī)，激動道。
姬歌略微思忖后道：“這個，沒問題，而且不要錢。只有一個要求，所有的成衣加一個‘天歌簡服’的牌子，便好。而且還能防偽！”
想要海量的信仰點(diǎn)，必須大規(guī)模滲透到大眾生活息息相關(guān)的衣食住行之中。
“你不要錢，要名聲？”王景好奇道。
“王先生知道，我來自周室，也算血統(tǒng)高貴，系出名門。所謂名士風(fēng)流，就愛圖個虛名！”姬天歌故作一臉靦腆加一絲少年意氣。
“你還真講究！好，我答應(yīng)你！”王景肅然點(diǎn)頭。
“我相信猗頓傳承了陶朱公的商道思想，更相信猗頓的信譽(yù)，那便是一口唾沫一個釘?！?p> “呵呵呵，少年，好一個捧殺！不過，我猗頓接著。來，還有什么玩意？”
?！?p> 【信仰點(diǎn)：+15/150】
姬天歌滿臉笑意，看來這王景對我有極大的好感！
說話間，主辦進(jìn)來與王景耳語幾聲，聽得王景面皮抽搐，還未及回應(yīng)，一道便傳了進(jìn)來，聲如銅鐘。
“王東家，聽說貴號來了位少年奇人，為何不給我慕容引薦一番？”一漢人打扮的胡人走了進(jìn)來，滿面胡須卻一臉英氣。
“咳咳，慕容錚先生來了，快請坐！”王景滿臉如同便秘般難受，“天歌，慕容氏可是這趙國第一富商呀，往后你少不了和他打交道?！?p> “慕容？胡商？”姬天歌心思電轉(zhuǎn)，靈光一現(xiàn)，“慕容先生，冒昧問一下，你們是不是有個女兒名為趙姬，嫁與秦國嬴異人？”
趙姬本姓并不姓趙，而是胡人慕容氏。由于胡漢融合，慕容氏與趙國有極大的生意往來，趙國的軍馬基本都來自慕容氏，成了數(shù)一數(shù)二的大商，便被趙室賜了趙姓。慕容錚亦可稱為趙錚。
聽到姬天歌直截了當(dāng)?shù)膯栐挘饺蒎P身形一晃，一臉震驚：“天歌公子收聲，此事極少人知曉。你是如何知曉？”
姬天歌也是一滯，暗道：“趙姬之所以名滿天下，是回到秦國做了太后，而且與嫪?dú)卑低ㄇ钌藘蓚€孩子。此時在趙國，應(yīng)該只有趙室門閥之人知曉。”
好在慕容錚并未糾結(jié)，低語道，“這些年秦趙兵戈不斷，準(zhǔn)確說，是秦國毒打趙國。作為秦國王子的女人，日子相當(dāng)艱難，甚至性命不保。
當(dāng)下，連我慕容氏也不敢靠近，對外宣稱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只能極為私密的接濟(jì)一二?！?p> “哦，是我孟浪了！”姬天歌知曉不能操之過急，一臉歉然。
……
“無妨，這不是重點(diǎn)。快，展示你的小玩意？”王景對此插曲渾不在意，急不可待的想見識新生事物。
“玲瓏，上貨！”
玲瓏迅速取出一陶罐放在支起的案幾上，軟糯道：“二位先生看看此為何物？”
王景和慕容錚擠著腦袋，看向陶罐內(nèi)雪白晶亮的細(xì)沙，“白沙？又不太像！”
“先生可用象牙玉勺品嘗一下?！绷岘囇凵窬Я痢?p> “象牙玉勺試毒？讓客人放心使用！此小細(xì)節(jié)就能看出，周室雖然沒落，做事卻極有章法。”慕容錚感慨道。
“鹽，純正的咸，細(xì)膩、純正，的確沒有苦澀。從未見過如此細(xì)鹽?！蓖蹙捌穱L少許，雙眼放光，“慕容兄，你也嘗嘗？”
“這天歌精鹽不僅沒有苦澀，而且沒有任何毒素雜質(zhì)?！绷岘囈荒樧孕牛?p> “祛除苦澀、雜質(zhì)、毒物，精鹽，名字相當(dāng)貼切。這天歌精鹽，莫非可量產(chǎn)？”
王景是整個戰(zhàn)國七雄的大鹽商之一，商業(yè)嗅覺何其靈敏，迅速把握到了關(guān)鍵，目光炯炯的看向姬天歌。
“當(dāng)然，任何粗鹽都可在我家公子手中，都可化腐朽為神奇，天歌精鹽可走向列國的千家萬戶！”玲瓏一臉傲嬌。
“嘶…果真如此？”
見姬天歌肯定的點(diǎn)頭，兩位大商雙眼透著火熱和貪婪，“此鹽，我們可否合作？我們斷不會短少了天歌公子?！?p> “哈哈哈，天歌精鹽可惠澤天下之人。既然呈現(xiàn)，天歌便不會獨(dú)享，至于合作細(xì)節(jié)，稍后再議?！奔旄梏尤灰恍Α?p> 叮……
【信仰點(diǎn)：+15/165】
來自慕容錚的善意。
好東西，當(dāng)然要抻著，不能太容易，而且要囤積居奇，待價而沽！
就如同一美女，一見面便直接脫光獻(xiàn)身，反而不珍惜。就是要有隔著層紗的曖昧，讓你欲愛不能，欲罷不愿。
……
“天歌公子，我這已備下酒宴，邊吃邊談！”王景作為大商，可謂八面玲瓏，世事洞明，當(dāng)然曉得個中關(guān)鍵。
又順口對慕容錚道，“哦，對了，慕容兄，你有事就去忙吧！我和天歌還有些家事要談？”
慕容錚皮笑肉不笑道：“我不忙呀！再說，我記得你今日是和天歌公子第一次見面吧，你們能有甚家事？”
也不待王景回答，出門大吼一聲，“拓兒，你把婉兒叫來，爹找她有事！”
“嘶……”王景倒吸一口涼氣，撮著牙花子道，“慕容兄意欲何為？”
“哦。天歌公子對趙姬好像很感興趣，也算和我慕容氏有了淵源，但趙姬畢竟已經(jīng)嫁人了?！蹦饺蒎P一副通情達(dá)理的樣子，“我們胡風(fēng)耿直，說話也不藏著掖著，天歌初到邯鄲，我尋思著，以后可以讓婉兒和天歌多多走動，也好幫襯一下！”
“嘶……”王景再次倒吸一口涼氣，“你這算哪門子淵源？合著剛才天歌要抱我寶貝女兒，她就稱我女婿了？”
“王景兄想如何做，是你的事。我可聽說天歌和你們家王語嫣不太對付！”慕容錚老神在在。
“哎哎哎，兩位大人！我還小，扯遠(yuǎn)了?！奔旄杼筇蟮?。
……
“天歌賢弟，我來了。連我叔父都親自來了！”如擂鼓般的聲音，未見其人，先聞其聲
只見廉刀身前，一高大威猛的血浪滾滾的中年男子正走過來，心中充滿敬意，姬天歌立刻上前抱拳朗聲道：“晚輩周室姬天歌，拜見廉頗大將軍！”
“你就是少年英雄姬天歌？聽得廉刀說起，我親自來見識一下！氣宇軒昂，不錯！”廉頗聲如洪鐘，中氣十足。
“把熊皮取來，讓大將軍過目！”王景隆聲安排道。
兩小廝取過棕熊皮，快速在廉頗面前高舉展開。巨大的熊皮帶著血腥煞氣，比廉頗還高出一個頭。
“果真是熊王之皮。也只有我的血?dú)饫菬?，才?zhèn)得住這煞氣。把這熊皮給我做成一個大氅，行軍當(dāng)被服，打仗當(dāng)戰(zhàn)袍。血?dú)饧映?，憑著此種威懾力，便直接驚退宵小無數(shù)?！?p> “這熊皮和大將軍的氣度極為般配，所謂紅粉贈佳人，寶馬配英雄，這熊皮，天歌便贈與大將軍，也祝大將軍高歌猛進(jìn)，所向披靡！”姬天歌朗聲道。
“天歌說話，老夫極為喜歡，有此心便可。”廉頗銅鈴眼精光四射，頗為欣賞，“但，一碼歸一碼，刀兒，還不把熊資付上！”
?！?p> 【信仰點(diǎn)：+20/185】
姬天歌心中一動，這大將軍作為戰(zhàn)國時期四大戰(zhàn)神之一，稍微釋放善意，便有20點(diǎn)?？磥恚鏆膺\(yùn)越高，影響力越大之人，信仰點(diǎn)越高！
在廉刀的執(zhí)意下，玲瓏，滿心歡喜的收下了一百金幣，加上之前剩余，現(xiàn)在有近兩百金幣。
“來，正好大將軍來此，我們現(xiàn)在開席?！蓖蹙按舐暤?。
“你們吃，我看到這熊皮，歡喜的緊，這就先行別過?！?p> ……
只見一異域風(fēng)情女子的擺動著水蛇腰款款走來。
金發(fā)碧眼、肌膚如同羊脂玉，身材婀娜，曲線曼妙，裸露的腰間環(huán)著鈴鐺，隨著走動叮叮當(dāng)當(dāng)，悅耳不絕。
水汪的寶石藍(lán)眼睛的看向姬天歌時，眼神一亮，“天歌公子好！婉兒姍姍來遲，還請見諒?！?p> “完美，好一個極品尤物！”姬天歌內(nèi)心狂呼，表面一片出塵，甚至有些許羞赧，“天歌見過婉兒妹妹！”
“哈哈哈，來我們都入座?！蹦饺蒎P見勢大喜。
卻見慕容婉兒又走向玲瓏，親昵道：“你就是玲瓏妹妹吧。你可真有福氣，遇見如此重情重義的主子，對一個侍女，萬金都不眨眼?！?p> 這畫風(fēng)，好像不對呢！
看似親昵的稱玲瓏妹妹，卻暗示了自己高人一等，同時連消帶打，直接把玲瓏說成侍女。
“喲！婉兒妹妹，你這嘴可夠刁的。人家玲瓏可是正宗的王族血統(tǒng)，接受的是正統(tǒng)的周室利益，高貴的很呢！”只見王語嫣娉娉婷婷走了過來，直接對慕容婉兒冷嘲熱諷。
看來，美女，天生就是敵人。
“我也申明一點(diǎn)，玲瓏不是侍女，她可是我同甘共苦、相依為命的女人。而且我說過，我要讓她成為飛在天上的鳳凰！”姬天歌也補(bǔ)充道。
只見玲瓏眼中瞬間充滿了水霧，想張嘴，卻不知該說什么。卻知道，心中有只小鹿沖破了心扉，在心田上撒歡般的狂奔，跑的玲瓏又眩暈之感。
如果一直都在大周，侍女的身份，并不算什么。出了大周之后，侍女的身份的確讓玲瓏有些敏感自卑。
?！?p> 【信仰點(diǎn)：+30/215】
姬天歌一驚，或許，玲瓏的命運(yùn)正在逐步的改變和上升，或許愛意更加濃烈。
王景、慕容錚卻一臉欣賞的看向姬天歌：“大家快坐。玲瓏、婉兒、語嫣，你們都入席?！?p> 原本，春秋戰(zhàn)國，基本不允許女子入席，但王景走南闖北，卻更加開明！
?！?p> 【信仰點(diǎn)：+10/225】
沒想到王語嫣、慕容婉兒各有5點(diǎn)，或許是因姬天歌對玲瓏不離不棄的欣賞。
大家分別落座后，邊吃邊聊。
“天歌公子在這邯鄲，準(zhǔn)備何以立命？”王景開門見山道。
欲了解一個人，首先要知道其志向，才能找到其所求，投其所好，對癥下藥！
“我？具體做什么，或者如何施展，暫時還沒想清楚?！北娙四抗庖击?，卻見姬天歌話鋒一轉(zhuǎn)，“我對政治權(quán)利沒興趣，對軍方武力沒興趣，對財富也沒多大興趣。然，我要做一個萬民敬仰之人，這整個九州大地愛戴之人?！?p> 眾人面色忽晴忽暗，王語嫣眉頭微蹙：“天歌公子想做圣人？”
“啊？圣人？約束太多。那就再前者的基礎(chǔ)上，再加一句，我要做一個‘不想做什么就不做什么’的人?！?p> 眾人瞬間安靜，默默的思考咀嚼這句聽起來有些拗口的話。
“不想做什么就不做什么？！這句話可是有極深的韻味?！?p> “趙王做的到嗎？他能不想上早朝，便不上早朝嗎？不上朝，國家將坍塌?！?p> “我等商人，明日可汗召見。但愛妾病了，我們不想見可汗，便就不見了嗎？生意跨了該如何？”
“圣人，不想裝的時候，能不裝嗎？不裝，人設(shè)便崩塌！”
……
“天歌公子的立命，太過虛幻，難度超越了圣人……太繞了?！?p> 慕容婉兒思索間眉頭微顰，輕啟朱唇，“能否具象些，比如娶一百個美麗姑娘之類？哪怕是有難度，我們也好做個見證！”
“噗！”姬天歌噴出一口趙酒，“咳咳，絕非天歌故弄玄虛，實(shí)則需要一些時日，估計一個月以內(nèi)，我還要確定幾個關(guān)鍵要素，屆時會有清晰的藍(lán)圖?！?p> “雖然比較寬泛，但能感到天歌公子志向高遠(yuǎn)，而且絕非池中之物！我敬你一爵！”王景舉爵道。
“玲瓏，這些酒太過寡淡，給各位斟酒！”姬天歌環(huán)視一下眾人，“讓諸位見識一下，什么叫好酒！”
玲瓏立刻神采奕奕，在離開趙國搗鼓了幾天的好東西終于派上用場。
因酒壺容量有限，給每人斟了大半爵。瞬間，從未聞過的凜冽酒香便立即在大堂間彌漫開來，酒香馥郁，沁人心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