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菜市口處斬一批囤積居奇的奸商對于京師其他商戶震動很大,市面上的油,面,布匹,熟菜等日用品價格都有稍稍降價,滿朝文武也再一次看到了崇禎的強硬手段。
“大伴,那個湯愛卿的望遠鏡做好了嗎?”
乾清宮內,崇禎坐在御座上看了一上午的奏章。
“皇爺,已經(jīng)做好了,今早十個望遠鏡剛送過來,”王承恩笑道:“要現(xiàn)在拿過來嗎?”
“拿過來給朕瞧瞧,”崇禎站起來伸個懶腰,問道:“那個玻璃有沒有什么進展?。俊?p> 王承恩拿過來一個小箱子,輕輕打開,“皇爺,湯若望做的十支望遠鏡都在這里,玻璃做的還是有顏色,完全透明的玻璃還沒有做出來,那個柳小姐確實厲害,做的玻璃雜質越來越少,估計不用多久就能做出皇爺要的無色玻璃了?!?p> “是嗎?”崇禎笑了笑不置可否,半年內能做出來都算她厲害,無色玻璃不是那么容易做出來的。
箱子里的十支望遠鏡通體黃色,是單筒的,筒身材質應該是黃銅,崇禎隨手拿起一支,入手冰涼,“走,出去試試?!?p> 崇禎拿著望遠鏡走上一處閣樓,王承恩帶著幾名太監(jiān)在旁邊保護。
使用這個望遠鏡,大半個紫禁城都能看到,當然這是指的高大建筑,稍微遠一點只能看到人影。
“不錯,這個望遠鏡效果還可以,”崇禎笑著說,“叫湯若望想辦法多做點,十個太少。”
湯若望既然天文望遠鏡都會做,這種小的望遠鏡隨手就做出來了。能看到幾里外的人影就可以滿足軍事用途,他又不是用來看螞蟻,所以崇禎還是很滿意的,能用就行,要求不能太高。
“好的,”王承恩笑著點頭,“皇爺,這里風大,我們還是下去吧?!?p> “沒事,再看一下,”崇禎興致正濃哪肯下去,“大伴你也拿一個看看?!?p> “奴婢不看,”王承恩搖搖頭,這望遠鏡可是可以看到后宮的,他就是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
“隨你,”崇禎笑了笑,問道:“李邦華派了多少騎兵去山西?曹大伴那里急等人手幫忙。”
“回皇爺,李大人派了五千多騎兵連夜趕往山西?!?p> “上次朕去京營,李邦華告訴朕,京營只要有一千精銳騎兵,現(xiàn)在怎么有五千多騎兵?”
想要培養(yǎng)精銳騎兵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也不是短時間就能培養(yǎng)出來的。
“李大人是把京營里所有會騎馬的步卒都派去了,”王承恩低聲解釋,“皇爺催的急,他這也是想為皇上分憂?!?p> “嗯,”崇禎點點頭,“原來是這樣,朕沒有怪他的意思,你也不用替他說好話,告訴他,這次做的對,不要太擔心?!?p> “還有,送三支望遠鏡到山海關交給孫閣老,再調二萬關寧鐵騎入京,告訴閣老守住山海關,錦州一線就是勝利,不要主動出擊?!?p> 這接下來的幾年崇禎對于遼東的軍隊只有一個要求,據(jù)城固守。
關寧鐵騎目前只有三萬多人,崇禎認為留一萬在遼東防守已經(jīng)足夠,遼東還有十幾萬的步兵,只要不出城,后金就沒有機會。
“遵旨,”王承恩彎腰恭敬道。
“嗯?那是誰?”
崇禎舉著望遠鏡指著后宮的方向,“大伴你來看看,那個男的怎么出現(xiàn)在后宮?”
此時一名男子在太監(jiān)帶領下走向坤寧宮,坤寧宮是皇后的住所,后宮禁止任何男人進入,只有皇帝才可以進。
王承恩接過望遠鏡看了一下,低頭回道:“皇爺,可能是因為皇后父親的事?!?p> 這個走進皇后宮殿的人正是周奎的長子,周繹,今天他是不得不進宮,因為他父親又開始作妖了,他來求皇后勸勸父親。
“周奎,他怎么了?”崇禎直呼老丈人的名,顯然是對他很不耐煩,“他兒子怎么去找皇后?”
上次崇禎把周奎的爵位免了,還罰了他二十萬兩銀子,這才幾天,他又跳出來鬧了。
“皇爺,嘉定伯,”王承恩面有難色,不好意思說出口,張了張口。
“什么嘉定伯,朕已經(jīng)把他免了,周奎就是一個普通老百姓,”崇禎怒道:“快說,周奎又怎么了?”
王承恩看了眼崇禎,“低聲道:“皇后的父親在街上擺攤,給人算命,他說快自己要餓死了,要重操舊業(yè)賺錢?!?p> “周公子進宮應該是向皇后娘娘求情吧?!?p> 說罷,王承恩默默的退到一邊,崇禎聞言臉色氣的鐵青,普通老百姓去擺攤賺錢很正常,可是周奎就算沒有了爵位,皇后每年的賞賜都夠他們生活了。
周奎這種舉動就是打崇禎的臉,告訴別人崇禎虐待他,同時也是逼迫崇禎。
“混蛋!”
“朕看他是活膩了,”崇禎猛的一拍身旁柱子,“他不是要算命嗎?朕就成全他?!?p> “朕現(xiàn)在封他“神算子”,算的準要十兩銀子,要是算不準就讓他自斷一根手指,手指不夠就腳指,耳朵,還有他兒子的手指耳朵。”
“然后你去找十名待產(chǎn)婦人,讓周奎算她們生男生女?!?p> “他不是要算命嗎?朕就讓他算個夠,居然敢脅迫朕,這世上沒人可以脅迫朕?!?p> 崇禎說完怒氣沖沖的轉身下樓,樓梯被踩的砰砰響。
王承恩看著崇禎的背影,心里暗道:“奴婢一定讓周奎好看,誰也別想脅迫皇爺,就算是皇后的父親也不行?!?p> “吳大用,你去東廠找蝎子,叫他親自帶人去周府傳達皇上旨意,務必好好招待周大人?!?p> 王承恩在吳大用耳邊低聲道。
“好的,干爹,我現(xiàn)在就去,”吳大用重重點頭,轉身離開閣樓。
同時周奎在自家大門前擺了一張桌子,前面放著一塊白布,白布上寫著“神機妙算?!?p> 周奎自己也穿的破破爛爛衣服,戴著一白帽坐在椅子上,旁邊站著管家和一名家丁。
“老爺,我們進去吧,人來人往的都看著咱們呢,”管家不斷在旁勸說。
“不進,離過年沒多久,我要賺點錢過年,買點肉吃,”周奎一扭頭,“你滾開,不要耽誤我做生意?!?p> 周奎住的地方可是京城權貴聚集地,候爺,伯爺一大堆,一品文武大臣也住這里。
他一擺攤,其他人都躲起來看熱鬧,也沒有人敢來算命。
“老爺,你看那邊來人了,是東廠的,”管家指向街口驚慌喊道:“老爺我們快進去吧,他們好像朝我們這里來了?!?p> “我不走,我擺攤賺錢又沒犯法,”周奎硬著脖子拒絕,“罰了我的錢,還不允許我賺錢啊?!?p> 周奎不知道大明朝的法是誰制定,又是誰執(zhí)行,皇帝說你犯法就犯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