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準備包餃子
趙縣丞一聽“五千”這個數(shù)字，嚇得一皮股跌坐在地，手捂胸口，倒吸了幾口冷氣之后，竟“嘎”地抽了過去。
“趙大人，趙大人？”村長俯身查看，探了探鼻息，又摸了摸心跳，沖楊曉搖頭，“趙大人嚇死了?！?p> “凈添亂……”楊曉無奈，蹲在地上，讓村長將趙縣丞放平，楊曉找了塊磚頭，墊在趙縣丞后頸之下，通暢氣道，然后給他做胸肺復蘇按壓。
上大學體育課，楊曉選的是游泳，老師有教過幾種常用急救術，當時楊曉是作為“被搶救者”，被女老師當眾壓過胸，所以對于正確手法理解的更加到位。
隋朝可沒有這種技術，村長見楊曉似乎在用全身力氣，肆意“糟?！敝w大人的尸身，口中還念念有詞，什么“萬、兔、隋、否”的，村長不敢言語，只得呆立一旁。
壓了大概一分鐘，趙縣丞忽然抽了口氣，瞪大雙眼，坐直身子。
“詐尸啦！”村長嚇得吱哇亂叫。
“詐什么尸！”楊曉斥責道，“此乃……”
楊曉估計說“胸外按壓急救術”他們也不懂，便改口道：“此乃小回天術?！?p> 趙縣丞大喘氣了幾口，徹底醒過來，剛才雖出現(xiàn)短暫的心脈受阻，但他知道是楊曉救了自己，立即翻身跪地，感謝晉王殿下救命之恩。
楊曉估摸著“晉王”這個身份是擺脫不掉了，懶得解釋，命趙縣丞立即派人，去找來整將軍和曠野將軍，讓他們先集結部隊，準備作戰(zhàn)，再來縣衙大堂，和楊曉一起商量御敵之策。
縣衙里沒有鐘表，楊曉之前和小蠻的春之夢做得有些迷糊，不知道現(xiàn)在的時間，問村長，村長也不太清楚，但肯定還沒到半夜子時。
命令傳出，剛剛靜息沒多久的城池，又騷動了起來。
驍果軍集中最快，披甲戴盔，騎馬來到縣衙外的菜市場廣場，列隊待命，盱眙的守城府兵動作慢些，正陸續(xù)趕來。
來整和曠野將軍先后到達，楊曉簡要交代了一下敵情，詢問來整：“六郎，你覺得咱們該戰(zhàn)，還是走？”
“如果流寇是沖著報復咱們來的，咱們該走，如果是沖著盱眙城來的，咱們該戰(zhàn)?！眮碚慌萘松眢w，腦子并未進水，思路依舊清晰。
“我看不止如此，”楊曉指了指來整身后兩個副將的猩紅色盔甲，“杜伏威他們，或許是沖著驍果軍來的?！?p> “何出此言？”來整問。
“你們想想看，為什么杜伏威擁兵近十萬，卻不敢進犯江都？”
“因為忌憚咱們驍果軍唄?！币粋€副將得意道。
“沒錯?！睏顣钥隙?，當然江都還有王世充的兩萬江淮軍，但其戰(zhàn)斗力，肯定不如驍果軍，別的不說，光是驍果軍士兵的身高，就沒有低于一米八的——這是楊廣壯年時的身高，也是普通府兵晉級驍果軍的門檻。
“全天下都忌憚驍果軍，”楊曉繼續(xù)分析道，“正因為如此，若誰能擊敗驍果軍，必將聲威大振，臨陣之敵皆會望風披靡，投靠者也會駱繹不絕，而咱們這支驍果軍，只有三百人，盱眙城中，也只有一千多府兵，所以，杜伏威派五千人前來，并非單純?yōu)榱藞髲蜔o名村事件，而是為了拿下咱們這支驍果軍，這樣一來，他杜伏威在各路流寇反王中的地位，必會大大提升?！?p> 來整尋思片刻：“有道理，應是如此，否則他們不會動用這么多人馬，之所以出兵五千，就是想來個象吞蛇！”
“說得好，象吞蛇，”楊曉笑道，“但凡事需要辯證來看——”
“大人，何為辯證？”另一個驍果軍副將皺眉問，他自持念書不少，已經(jīng)是驍果軍中正七品的鎮(zhèn)遠將軍，卻從未聽過這個詞。
“額，辯證嘛，就是……”楊曉想了想，不能提馬克斯主義，“老子！老子說的，禍兮福之所倚，福兮禍之所伏，懂了吧？”
鎮(zhèn)遠將軍眼中露出崇拜之色：“楊大人博學！請繼續(xù)！”
“所以，杜伏威此舉，其實是一把雙刃劍，若他將咱們擊潰，則可壯大歷陽流寇聲勢，反過來說，如果咱們把他們擊潰，你們想想看，是不是咱們朝廷的聲勢，也會大振？可能信息傳播的速度不夠，不至于說——咱們再往前走，就沒人敢阻攔了——但數(shù)日之后，我等自大興回返，路上這些流寇，聽聞驍果軍借道，必會避之！”
“千軍萬馬避白袍？”來整笑道，說的是前朝梁國儒將陳慶之的典故。
“對啊，咱在盱眙城來它個“蛇吞象”，到時候，你來六郎就不止是‘不畏官軍千萬眾，只怕榮公第六郎’了，恐怕童謠得改成‘名師大將莫逞強，千軍萬馬避六郎’才是！”楊曉趁機“慫恿”來整。
來整一想這場景，頓生豪氣，當即表態(tài)：“不走了，守城，剿滅這伙流寇！”
在這么大的軍功面前，兩位驍果軍副將，也被楊曉說動了心。
“額……”一直在旁邊“列席”會議的盱眙曠野將軍試探問道，“可流寇有五千之眾啊，咱們兩軍加起來才一千余人，如何剿滅賊人？”
來整玉手一揮，英姿颯颯地指向楊曉，眼神中，充滿了對小晉王的信任：“無須擔心，聽楊大人部屬便是，他賊能打！”
楊曉當仁不讓，借來縣丞的筆墨紙硯，畫出一張盱眙城的城防地圖。
來整大驚：“你怎么知道的這么清楚？”
“嘿嘿，你去逛窯子的時候，我與曠野將軍登城查看了一圈兒?！睏顣詨男Φ?。
來整翻了個白眼：“……我那是去洗澡了?！?p> 楊曉撇嘴，旋即正色道：“諸位請過來看?！?p> 盱眙城不大，地勢較為獨特，東、南、北三面環(huán)山，西邊又緊挨著淮河，只有南邊靠近淮河的岸邊，有三百米寬的山、河之間的小平原地帶。
盱眙城高兩丈有余，流寇若要攻城，須攜帶大型攻城器械，楊曉問過曠野將軍，周邊的小山，雖不高，但山陡林密，大型器械不可能攜帶上山，所以，歷陽流寇，只能從南邊淮河岸的這個三百米小平原進攻，對應的，便是城防最為牢固的盱眙南大門。
楊曉不由得想起溫泉關的斯巴達三百勇士。
不過，列奧尼達是防御作戰(zhàn)，而楊曉的胃口則很大。
他想用三百驍果軍，全殲杜伏威的五千流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