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不用理會三少爺?shù)墓殴智榫w,可自個兒的事卻不能不趕快了。
據(jù)說最近因為前段時間的糾纏有點過火被大少爺拒絕的了表小姐,經(jīng)過一段時間的被姑姑開解,最近可是沒有再在府里游蕩撞機巧遇大少爺?shù)氖虑榘l(fā)生。
這是好現(xiàn)象,我可以放心的去找大少爺,免得被遇見了又被當成什么情敵,然后一陣的諷刺。
雖然對我造不成什么實質(zhì)的傷害,可那上頭畢竟是方府掌權(quán)女主人,要是出現(xiàn)的頻率多了再次引起人家的注意可不好了。
好不容易在人家貴人多忙事間淡出視線,我可不想再次進入,畢竟就算某人再叛逆那也是人家的兒子,要是再出現(xiàn)個什么事,搞不好又會是我出頭抗耙。
不過三少爺叛逆搞獨立什么的得到老爹老娘這么無聲的支持,到底還是愛著的,但這三少爺是個什么心思?怎么就不見得低個頭呢?明明見不得自己母親淚眼漣漣的。
哎呀,一有個頭子又開始胡思亂想起來,真不該。這里面有什么隱秘可不是我一個無根浮萍該知道的,再說知道了也不見得能幫上什么忙,即使幫上了忙人家會給我多大的好處?我看最大的好處就是有一個根而已,還是人家最好掌控自己的根。
得了,我覺得還是快些找大少爺說清楚離開這里吧,即使最后當個乞丐什么的,總有東山再起的時候,要是最后被人家掌控了,我看以自己懶惰的性情,差不多這一生也就這樣完了,至于以后想游覽山水名景什么的,都是妄想!
一大清早的,我做完早飯便跟劉婆子告假說某個朋友其實也就是個二等丫鬟找我有急事,請半天。
劉婆子只是疑惑的看了我一眼,倒也沒多說什么,直接放行。
一路上東想西想的,倒是不覺得上回走過的路程有點遠,只是到了要進去,卻有點麻煩。把身上神預測而準備的一些零散財產(chǎn)打發(fā)完了,總算是弄到個幫忙通傳的機會。
江南,只是個州府名稱。名副其實的江河以南,倒是有些南方的特點,只是這冬天,也不知是不是體質(zhì)不好的原因,我總覺得很冷,尤其是大清早的。
我問過劉婆子,這里是不可能下雪的,最冷的時候也就幾場綿雨而已。
天沒亮我就出發(fā)了,到這里也不過天剛亮,好在路上沒有遇見什么人,倒是免了我不喜打招呼的尷尬。其實是我這人有點小毛病,明明見過兩次面的也能記住的名字,面對面的時候總有面貌和名字對不上號的時候。
在偏僻的小廂房門口等了足足一個時辰,才堪堪等到一個人過來,而我的手腳已經(jīng)冰涼到了麻木的感覺。
墨黑的頭發(fā)松松的束在腦后,青翠長衫罩面,挺直身姿卻敗在了那流氓的動作。打著哈欠慢悠悠的溜過來,還沒到便沒好氣的說道:“就是你要見我大師兄?”
大師兄?誰?我只是想見大少爺而已,再說了,即使是你大師兄,那也該他來而不是你來好吧?
“你又是誰?我只是想見大少爺一面而已!”
有些不滿的看著眼前這人,別以為你長得還算可以我就會給你面子,再說了,你一來就挑釁,即使是暫時的丫鬟,我也有反駁的理由,而你又是誰,有什么資格阻攔我?
“你管我是誰,我說話你個小孩子家家的兇什么兇?不會是暗戀我?guī)熜謥肀戆椎陌桑俊?p> 虛瞇著好看的眼睛一臉揶揄,不過眼底一閃而過的精光是什么?發(fā)現(xiàn)奸情還是發(fā)怒征兆?
我有些生氣,一時被他說得忘了反駁的語言,不由自主的冒出兩字:“無賴!”
????無賴?
好吧,有點印象,隱約記得當初大少爺救我的時候,身邊確實跟著一個無賴男子,好像兩人是師兄弟關(guān)系。
想起來的我旋即有些高興,如果是他我可得巴結(jié)好,即使托以前的那點點交情也能讓我見到大少爺不是?開口便忙著補救,“哦~我知道了,你是????”
堪堪起了頭句,不遠處就傳來一陣醇厚帶著溫柔的嗓音,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有些急切的關(guān)懷。
“元盛,你怎么跑到這里來了?趕快跟我回去,早飯都涼了?!?p> 人還沒到就張羅著準備喚人就走,從始到終都把我當做空氣一般的無視。
不過也是,今天為了迎合以前的形象,我可是專門找了一間跟剛剛遇見他們是穿著差不多的舊補丁衣裳,一眼就會讓人不上眼,更別說被放在眼里。
撇著嘴巴有點委屈,我都這樣了為什么還是一點反應都沒有,大少爺你對我就這么沒有一點印象?
“不急?!?p> 元盛止住要離開的人,面向著我站著。
“我就是好奇,一大清早的,哪個美女一大清早的就找著這么好的幾乎見你,搞不好人家真想表白呢,這不,先替你把把關(guān)咯?!?p> 帶著輕微的笑聲,有些清脆的干凈,十六七歲的少年,已經(jīng)完全把控了變聲后的魅惑。
也就這時候,被元盛阻止了才注意到面前這人。他原以為是院子里哪個粗使丫鬟呢,還想著穿著如此樸素,待會兒讓院管家重新整頓提高下人們的待遇。
好半響大少爺才有種恍然大悟的神色,讓偷偷瞧著的我一陣激動,想起來了,大少爺想起來了,我就說嘛,還是這穿著的問題,幾個月來我根本就沒有長什么肉,身高也沒變化,只是膚色變得白凈了些而已。
興奮激動的心情還沒待平復,臉上剛剛揚起點點的喜色,接下來的一句話卻將一切都固定在了空中,不上不下的動蕩。
“我記起你了,你是上回我從蘭馨苑里帶出的女孩!”
期望瞬間垮臺,我怎么沒發(fā)覺大少爺有和我一樣的潛質(zhì)呢?
只是在大少爺說前一句的時候,我眼角余光似乎掃描到旁邊某個少年瞬間的不高興?
可現(xiàn)在沒時間腦補那些雜七雜八的,我的一切情緒都被大少爺一句話牽引走了,什么叫蘭馨苑帶出來的,我明明????
“師兄,你還記得上回經(jīng)過平和鎮(zhèn)遇見洛陽村的瘟疫?我們在那里遇見一個女孩?”像是發(fā)現(xiàn)了什么新大陸似地一指我,“她就是啦,你怎么記不得了呢,人家還專門找你來表白來著!”
揶揄?怎么有種較真的感覺?他怎么就咬死說我是來表白的?
不過被人家這么一說,本來沒有的心思,也搞得像是這么回事的尷尬。想著否認,突然想起件事,對著元盛不滿道:“原來你早就認出我了,做什么還捉弄我?很、好、玩、么?”
兇狠的對著元盛示威,其實我自己知道這不過是借著大少爺?shù)挠H和小小的放縱。
“哎喲喲,我好怕哦。”
裝作一副小生怕怕的模樣,一下子就跳到大少爺背后,探出的腦袋還不停小聲說:“變化真大,一進腹黑大雜院,人也跟著變成了母老虎!”
我還待出聲反駁,大少爺已經(jīng)輕斥身后人:“別胡鬧了。”
聲音溫溫柔柔,簡直就是清風拂面般????沒感覺!
感覺面向我的大少爺有了一絲的變化,我又有些激動了。
“大少爺,你記起我了?”
點頭示意,“說吧,什么事?”
與其說是從容,倒不如說方家大少爺根本就不把一個小女孩的事情當成回事,更何況就算是真如師弟所說表白心聲什么的,多一個不多少一個不缺。我就是突然有了這種感覺,心頭微微不舒服。
但我還是提出了自己的疑問,畢竟這才是我關(guān)注的重點。
然后???然后,我得到了一個晴天霹靂的重點,我,一個叫方憶的本是孤兒的小女孩,在進入方府冠上方姓的時候,就已經(jīng)是方府的終身下人,而且是沒法贖身的。
大受打擊的我搖晃著蒼白的腦袋,想不明白怎么會是這樣的結(jié)果?禁錮一生?為什么沒有問過我的意見,我記得他以前明明說過做了幾年要是不想做了可以離開,還有補償錢財什么的。雖然我有點提前,大不了不要補償什么的。
大少爺一臉的無奈,說這是近年才興的規(guī)矩,他常年不在家,不了解,這快過年了盤檢各方面的財產(chǎn)無意中了解到這項。
也許是看我的神色有些不對勁,大少爺又補充到說:“你已經(jīng)冠上了方姓,照理說可以比擬家生子的待遇,他說他看能不能幫我爭取一些福利。
有些渾渾噩噩,我不知所措的站在原地呆愣。
大少爺對著元盛說帶他去見什么人后,兩人便不再理會我徑直離開,望著那兩道重疊著離開的背影,我恍惚的往外走,感覺什么都不再能引起我的情緒了般的些許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