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是留戀的目光粘在劉婆子身上,也許過于兇猛,有段距離了還能看到劉婆子那些微蹣跚的背影微微僵硬,然后????竟然加快步伐離開!
幽怨的拉回目光,對著前面離開還沒有兩米的俏惟,你丫的走路像貓可沒貓步的韻味兒,做作別扭丑死了!
“前面那位,麻煩你等一會?!?p> 掩蓋幽怨,恢復(fù)到笑瞇瞇的模樣,只是看著人有點滲得慌。
也許真的含蓄了點,前面那位竟然沒有反應(yīng),一如既往的向前。
還敢無視我,看我不給你點顏色。
急速上前,在她面前站定,穩(wěn)住心神才慢慢回身。說的多好,其實就是跑急了氣有點兒喘,歇歇而已。
一轉(zhuǎn)身就面對那柳眉橫怒的氣壓:“做什么?人都說好狗不擋道,難道你是一條壞狗?”
毒,真毒,我都還沒有說話呢,瞧瞧人家這水平,管你是先前被人家搶白還是現(xiàn)在送上去給人家罵,那可是一點都不嘴軟。先前還因為我的擋道而發(fā)火的面容,到后來那是何種風情,取笑人后掩嘴抿笑,秀著一副大家閨秀樣。其實剛才我就想狠狠的扯下她捂嘴的娟帕,那不是說取笑,也不是說對我的羞辱,簡直就是對上好娟帕的恥辱。
“哎喲,你個死丫頭看你干了什么好事?”
我那樣想的時候,其實我已經(jīng)那樣做了,做了之后卻沒有自覺,反倒是過于激烈的動作,一不小心就將那纖細手指勾著的娟帕拉下來的同時,把某人的指甲給弄斷了。于是????
捧著受傷的指頭,美目圓爭,早就怒火積心的她找到地方發(fā)泄一樣,就那樣伸手朝我臉上扇來,狠狠的,帶著的勁風掌未到已先來。
除了弄斷的小指指甲,其余的都是長指甲還帶著一點點的小勾,據(jù)說是流行,都不知道她這樣要怎么做事?哦不,她是不用做事的,她主要的任務(wù)就是???好像不怎么明白。
就這一秒的三分之一時間,我還有空東想西想,但當手掌落下來時,身體還是神經(jīng)反射的做出正確的舉動,雙手掐住那手腕,離我臉頰零點一公分的距離處。
很玄啊,可能是本就想著打一巴掌泄瀉火就好了的,結(jié)果沒打著還被人家攔住,更加的腦羞起來,另一只手接著過來。
“住手!”
大聲的呵斥,總算怔住了某人。
趁著某人發(fā)愣,我得趕緊了,雖然我做的粗活比她多,但力氣還是沒有她大,一只手我兩手架著是挺輕松的,但我敢肯定,兩手對著兩手,我保證難受。
“哎呀,干什么這么發(fā)火是不?心平氣和的,咱們談?wù)剢h?”
擠眉弄眼的,打著好商量的語氣,其實我并不認為這有效,果然????
“為什么發(fā)火你還裝傻?談?wù)劊俊笔箘潘Φ粑业氖`,滿是驕傲的神態(tài)畢現(xiàn),“就你這樣也配和我談?若不是我大度不計較,就你這樣的行為我也要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眉眼一挑?????當然挑不起來,看著人家耍帥,怎么自己弄就這么的難呢?
呃,聽她又驕傲起來,我有些氣笑了,這人啊,就是這樣的厚皮,不跟她計較,她還當你是捧著呢。
“我這樣?那我倒想問問你,你又是怎樣的?”
“我,我當然????”
“別跟我說什么藍大夫的藥童,就像上回我說的一樣,別自欺欺人的認不清現(xiàn)實,你現(xiàn)在,就和我一樣只是個丫鬟而已!”
“不是,我???”
有些猶豫的底氣不足,但我還是不想給她說完的機會,就她這樣簡單的人,只要稍微想想也能知道她接下來想要說的話是什么。
“別不是了,你敢說你現(xiàn)在不是丫鬟?你敢說你不是梧桐院的丫鬟?你敢這么說嗎?”
一連串相同的問話,一聲高過一聲的壓制,接招不贏的俏惟俏臉微紅,不甘于面。
“當然敢!”
“那你說吧。”
“???????”
大眼瞪大眼的猶豫,最終還是沒有說出個所以然,有些好笑的看著美人兒慢慢有些冷靜下來的過程,有些欣慰,有點理智嘛,怎么不說說自己的依仗呢?真不知該夸獎你的理智還是抱怨自己的運氣壞,今天這樣的打壓竟然沒有讓你頭腦發(fā)昏的說出些隱秘。
沉默不說不代表我就猜不到,我不僅能猜到我還要說出來。時間有限,天已經(jīng)完全黑了,院門口那兩盞燈籠開始了光的照耀,灰白的暗淡也能清晰的看見我對面那人快要爆炸似地紅暈,憋屈吧?
我更憋屈呢,今天下午到現(xiàn)在的一切,都是你的錯,要不是你,我能現(xiàn)在還在這里跟你閑扯?獨自餓得不行了還得先打發(fā)掉你這條有點白癡的小狼狗。
無視掉一切都是自己的自作主張,也無視掉現(xiàn)在的閑扯也是自己張羅的局。
“現(xiàn)在能聽我說說了吧?所謂的下賤奴婢什么的,還有三少爺?shù)????通房小妾?”
一改那咄咄逼人的語氣,輕柔如同閑時聊天,還真讓俏惟稍稍順了那暴漲的怒氣。
“你到底想干嘛?”
有些不甘心,她一直有很順風順雨,雖然只是蘭馨苑的一個????丫鬟可是除了蘭馨苑意外的下人看見她都得給三分顏面,就算是在夫人老爺面前那也是體面十足的人,只有這個丫頭,梧桐苑新進來的丫鬟,從見第一次面開始,就沒有順利過,更別提把她壓在腳下。
這次好不容易有了揚眉吐氣的機會,沒想到她嘴竟然如此尖利,讓她發(fā)了很大的火卻沒法直接發(fā)作在她身上。好像不是沒法使根本就沒機會。
突然溫柔起來是什么意思?雖然那問話怎么都感覺刺耳。
我才不管俏惟都怎么看我的溫柔,我只需要自己進行下去就好,溫柔,只是讓你繼續(xù)高漲你的虛榮心,然后看我不擠點血出來才怪。
“我就是有點奇怪了,你說讓我討好三少爺?你說我可以借助三少爺擺脫奴婢身份?”
那小妾通房什么的,我實在沒法按在自己身上,說別人一萬遍也別說我一次,聽一次我記仇一次,當場報不了仇我就讓你惡心!
“我可記得前段時間也不知道是誰,沒事有事的總喜歡往三少爺身面前湊,還趁人家睡著的時候偷偷吃人家豆腐,我還以為,你知道回去蘭馨苑無望后就想著借三少爺?shù)膭莩蔀槭裁赐ǚ啃℃裁吹臄[脫現(xiàn)在的奴婢身份?”
“胡說????”
“別急著否認,你要沒那意思你跑到耳廂房去住干嘛?你別說你不知道那是什么地方?!?p> 一口堵死她想要的反駁,只要吱這個年代的人,都有那種意識,尤其是成年還沒有成家的男子,那臥房旁邊的耳廂房都是給這類人住的,即使安排的說是什么大丫鬟之類,那也是借口,最終的身份不是小妾還能是什么?
我雖然不是土生土長,但一段時間的接觸,該有的忌諱我都能打聽到一些,再說前事那些電視劇演的,難道會沒有一點的可取之處?
就因為這樣,我才會一開始就住在廚房旁邊的廂房,雖然比不上耳廂房的寬敞明亮。那本就是給下人住的,旁邊還有兩三間的樣子,我沒有看,劉婆子說堆得雜物我也沒留心。
是啊,你要是沒心你會這么做?明目張膽的宣告之后你再義正言辭的說自己沒有,糾結(jié)的人都沒你糾結(jié)矛盾。
其實這里面還有一種可能。
“說起來倒是奇怪,你現(xiàn)在這么的不情愿不承認,是不是物色到更好的了?”想到某種可能,不自覺的浮現(xiàn)下午意外見到的某人,一樣熟悉的輪廓,不一樣的是強健的身體,很喜歡的溫柔笑容,雖然我到現(xiàn)在也想不明白他變了性格的原因。
瞬間有些難受,水性楊花說不上,但是比水性楊花更可憐。
“別說有更好的,是個有腦子的人,都不可能讓你爬到頭上去?!?p> 不,也許是我想多了,他應(yīng)該是才回來吧?之前都沒聽到風聲,俏惟和我一樣只是給丫鬟,她怎么會知道他回來了?
“也許,我還是該祝福你,恭喜攀上比三少爺更好的?”
也許真的說到了點上,臉皮厚的俏惟立馬高傲起來。
“不用。你可能還不知道吧,大少爺回來了,就在昨天!我和大少爺可是有過交情的,只要說一聲,以我的過人之姿,還愁沒有福可享?”有種扳回一局的興奮,“你就守著你殘廢的三少爺吧,我看你能好過到哪里去!”
“是啊,我只能守著這里??墒牵词谷绱?,我也比你好過,別說的多大的好處似地,大少爺是什么人我不了解,但是我絕對能想到,你不可能跟大少爺會有關(guān)系?!?p> 那么溫柔的一個人,可我還是隱約能知道,即使再怎么的待人親和,在自己的大事上也是能有主見的。
“說什么過人之姿,也不過是偽裝的純良,整個就一個白癡腦殘的丫鬟。記住,是下人奴婢不是小姐!現(xiàn)在的你,安分點也許會得夫人的慧眼給許配好點的人家,小心得罪人狠了一輩子嫁不出去!”
本還有點氣憤我的辱罵,卻在后面時一臉的風淡云輕,“這不勞你操心,不管嫁不嫁得出去,最終我總會比你丫鬟之身高就是了。”
狠狠的磨牙,丫的有底氣啊,不錯不錯,老娘忍不住了。
“你就有點姿色而已憑什么驕傲?一個丫鬟還認不清自己的現(xiàn)狀明擺著就是給人利用給人當沙包出氣,要不是還有一點點的可取之處我看還有誰能如此忍受你?想著自己如何讓如何的高貴卻總是做些掉格的事你好做我都不好說。以后出門別說是我們梧桐院的丟人不說我還覺得沒臉。別想著攀上什么高枝兒了那都是幻想就算是大少爺二少爺都說你好我也不覺得你有能力攀得上他們,他們不是你這樣腦殘加單蠢得有些可愛的人!”
一口氣說完,有幾句不帶標點的話,除了后續(xù)不足想要緩口氣,我真想一個標點都不要。
狠狠的瞪了某人一眼,上前踏了一步,驚得她后退一小步。其實我沒有惡意的,只是想做最后的結(jié)論。
“呵呵,別怕啊,我沒有惡意的。當然,我只是想說,以后出門在外,要是碰見了我記得繞路,不然,我會見你一次、罵、你、一、次!”
輕輕柔柔的告誡,一點也不像是威脅,當然我也不認為是威脅,誰說我很兇的,雖然外表身高都不如俏惟,可沒有誰會知道內(nèi)在的靈魂是個成年人,也就沒人能想到我一個十來歲的孩子能威脅一個十五六的女子?
不可能。
當然不可能。
離開已經(jīng)好一會兒了,我才聽到后面那堪稱怒火的發(fā)泄,只是人有些溫柔,達不到火爆的程度,到了廚房也只能聽見花叢間相互撞擊的輕微聲音,還是我聽力較敏感的情況下。
當然不可能不發(fā)火啊,不管是誰,被一個比自己小的丫頭如此怒罵還一次不止一次沒有贏過,能不窩火?這還小的,心里的想法被看穿,腦羞更加,本以為是炫耀的籌碼,結(jié)果人家根本不在乎。最后竟然被威脅上了,被一個小孩子。
還有什么事比這個更讓人不甘更讓人怒火的?
發(fā)泄也好,免得內(nèi)傷了還得找我事做。
只是,聽了人家的口吻,里面明顯有上面人的影子,也許該說是一早就默許的?難怪劉婆子不管不問隨其自由。
我以后呢?劉婆子都不管了我要不要也不管了?以后發(fā)現(xiàn)可疑的還要不要跟蹤呢?
唉,以后的事還是以后再說吧,誰知道什么時候一抽筋又做了什么傻事呢。
心情黯然下來,原來真的是他回來了,那為什么會不認識我了呢?明明還是他親自把我領(lǐng)進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