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遠清覺醒了部分神魂,又被生石滋養(yǎng),本就異于常人,經(jīng)過一陣休眠之后,似乎有所增強,所以很快就占據(jù)了上風(fēng)。轉(zhuǎn)眼之間,尖嘴猴腮的神魂就所剩無幾,晨遠清追本溯源,沿著尖嘴猴腮按在他腦袋上的手,一路向上,沖進了尖嘴猴腮的體內(nèi),那里的神魂數(shù)量也不多,經(jīng)不起幾個呼吸的功夫,就被晨遠清徹底磨滅。
晨遠清沒入尖嘴猴腮的腦海,強行占據(jù)了他的心神。這是一種不完整的奪舍,尖嘴猴腮所有的記憶全都被晨遠清看得清楚明白。
生死門,浩瀚不知方圓,尖嘴猴腮也不過是個小角色,他本來資質(zhì)極差,在修行方面毫無潛力,按照晨家小伙伴們的評價標準,就是個喂豬的料。
不過他運氣很好,四處游蕩之際,遇到了控尸一脈的一位老者,自稱空空大圣,長得鶴發(fā)童顏,身材魁梧。空空大圣不挑人,帶著他和百十多號男女一起回了一處名為陰山的所在。
連山門都沒進,尖嘴猴腮在挑選人才的時候被刷了下來。此時的他,只有兩條路,要么死,要么吃下一顆名為尸鬼丸的丹藥,做生死門的俗家弟子,替生死門賣命,不過每年都必須吃解藥,否則就會身體融化而死。
尖嘴猴腮自然沒得選,就做了俗家弟子,在山門外修行了一年多,就被派到了這里。群山的峽谷之中,有生死門在意的一些東西,似乎是一件活物,尖嘴猴腮并不清楚,因為他有些膽小。
實際上他所處的山洞,還有另一個出口,不過十多米遠,直通峽谷底部。尖嘴猴腮曾經(jīng)大著膽子出去看過,只見一雙雙放著青光的眼睛四處飄蕩,差點把他嚇尿了。所以他就龜縮在了這里。他知道活物出事必有大動靜,他只需開啟傳送陣,告訴陰山的那些人就可以了。反正他是打不過的。
至于那兩個徒弟,都是他這個俗家弟子到莫城周邊的窮鄉(xiāng)僻壤找來的,屬于俗家弟子的弟子,這地位也沒誰了!
那兩個女人就是來給他送解藥的,每年來一次,還要看看峽谷中的情況。根據(jù)尖嘴猴腮的記憶,這兩個女的雖然蒙著臉,但從眼角眉梢可以看出一個是傾州傾城,冷若冰霜,一個是清純可愛,風(fēng)騷入骨。對尖嘴猴腮,她們是一點的好脾氣都沒有,讓他想當個舔狗都不行!想當舔狗而不得,怎能不氣!
晨遠清簡單看了看尖嘴猴腮的記憶,接著仔細研究起一部功法??厥幻}的最基本功法,以魂控尸之術(shù)。
以魂控尸,神魂其實還是一個整體,只不過是分成一大一小兩部分,小的控制尸體,大的留在自身,大小兩部分之間,用神魂游絲連接。神魂游絲被隱藏的極深,同一境界難以察覺,高一境界的也需要特別留意才能發(fā)覺。
以魂控尸,修的就是神魂的控制,以及神魂的隱藏,還有最重要的一心兩用之法。
晨遠清的資質(zhì),學(xué)起來自然是極其迅速,片刻之間就掌握了七七八八。
這一次的化魂怎么時間這么久?甘野和莫雨都在一邊看的有些不解,甘野倒是有些慶幸,絕對是生石起作用了!不然怎么可能毫無動靜。
神魂分散,小部分留在本尊體內(nèi),大部分還是在尖嘴猴腮體內(nèi)。神魂細化分叉,聯(lián)通身體四肢,晨遠清控制著尖嘴猴腮的尸身,睜開了眼睛,這一看,差點把他氣的罵娘。自己的肉身經(jīng)過死氣的煅燒,黑中帶著微紅,臉已經(jīng)嚴重變了形,皮膚更是布滿了毫無規(guī)則大大小小的尸斑。果然是傷天害理的邪教,生死門,這個仇我記下了!“快把生石和靈草都拿出來,放到這人的身上。他有些特殊,不能用普通的化魂之術(shù),還得加入生命之氣。”
莫雨二人不疑有他,將石室里的生石和靈草全都堆到了晨遠清身上。
尖嘴猴腮一掌拍碎了所有的生石和靈草,滂沱的生命之力彌漫散開來。尖嘴猴腮十指大開,打出一道死氣屏障,將生命之力全都壓進了本尊體內(nèi)。
晨遠清的神魂瘋狂吸收著生命之力,神魂迅速地壯大,不僅恢復(fù)了巔峰狀態(tài),更是再上一層樓,強大了許多。剩余的生命之力,神魂無法吸收,全都散布在肉身之中。
死亡氣息彌漫,生死之力互相磨滅,然而生命之力實在太少,僅僅幾個呼吸的功夫就被消耗一空。尖嘴猴腮所保存的死物,可是比靈草和生石多了數(shù)倍,還需要更多的靈草才能恢復(fù)肉身的活力。在這里長久下去只有死路一條。晨遠清想的清楚,立即行動,借助尖嘴猴腮的話道:“你們兩個這兩天就不要閑著了,出去多找些靈草,為師要去莫城一趟,買些靈草來?!?p> 控制尖嘴猴腮的尸身倒是很容易,因為他剛死,體內(nèi)死亡氣息還很微弱,可是若想控制自己的肉身,卻有些麻煩。死亡氣息太濃,對神魂的磨蝕太過嚴重。
這對晨遠清雖然是難事,但是對尖嘴猴腮來說卻很容易,因為他長期修行控尸之術(shù),神魂早已和死亡之氣同化,無懼死亡之氣,所以他才毫無畏懼的想要控制晨遠清的尸身。晨遠清無奈,只得將大部分神魂又回到自己體內(nèi),連通四肢,站了起來。步伐僵硬,身體就像是另一個人的,走起路來飄飄搖搖。好在是自己的肉身,終于熬過來了!晨遠清不由得長出了一口氣,只見呼出的都是寒冷刺骨的尸氣。
出了山洞,只見天朗氣清,好久沒有感覺到的靈氣的味道。晨遠清深吸了一口氣,感覺又活了過來。靈氣入體,滋養(yǎng)了他正被磨蝕的神魂,晨遠清搖搖晃晃的往前走著,旁邊是被他控制的同樣搖搖晃晃的尖嘴猴腮的尸體。
莫雨和甘野興趣盎然的看著晨遠清,互相遞了個眼神,快速離去了。
莫雨走了幾步,停住身形,逼視著甘野,惡狠狠的道:“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是不是把生石放到那人的身子底下了?”
甘野挺著肚子,道:“是又怎么樣?我這可是為了你好!你就甘心一輩子在這小山洞里過日子嗎?猴子傻,你也傻嗎?生死門這么大,這么一具引氣境的尸體他們會在意。我就是想壞了尸體,順道把猴子也給害死,這樣咱們就自由了!”
莫雨道:“你是真傻啊!咱們?nèi)肓松篱T,哪有自由的一天?生死門不倒,咱們就活不了!別動什么歪心思!咱們就是混吃等死!”
晨開冉今天的心情格外的好。因為王家和崔家終于撕破了臉,和城主袁初一起,帶著族人逼上了門。
晨遠清得罪了宣州的太傅李燁,也就是得罪了宣州太子韓玉。有時候,有些事不需要明說。韓玉雖然不說話,但下面的人卻需要行動起來,該做的都做好了,韓玉自然會記在腦子里。
所以今天,王家崔家和城主大兵壓境,將晨家圍得密不透風(fēng),就是要把晨家趕出莫城。
晨家的大門口處看門的兩個晨家人心驚膽戰(zhàn)的跑回了大門內(nèi)。袁初和崔家家主崔浩蕩,王家家主王浩然帶著幾個后輩和親信,冷著臉,邁步就往晨家走。這么一個大場面,后輩們自然要經(jīng)歷經(jīng)歷,長長見識的。連王淼都趕了過來,久未露面,她還想感受一下萬眾矚目的感覺。
沒有不透風(fēng)的墻,各大家族之間也有安插的眼線,晨開豐早就得到了信,心中雖有些焦躁不安,卻一臉平靜的從自己的屋子走了出去。
晨開冉和晨開壓二人慢條斯理的走著,絲毫不把今天的事情當回事。晨開冉想的很明白,今天被趕出莫城是板上釘釘?shù)氖?。但他并不?dān)心,反而很高興,因為這事一出,晨開豐的威信肯定跌落谷底。他晨開豐在的時候,晨家被趕出了莫城,百年基業(yè)毀于一旦。再過十多天,晨開冉的寶貝大兒子晨遠通就要回來了。晨遠通二十五歲,天資極好,在天熙派修行了近十年,已經(jīng)達到了氣修三重境,比晨開豐的實力要強,比城主的實力都強。
晨遠通一回來,晨開冉有絕對的把握重回莫城,到時候這族長必定是自己的囊中之物,必定是萬眾敬仰級別的威信。既做了族長又贏得了威信,豈不美哉。至于得罪太子韓玉的事,又算得了什么。宣州,天熙派也算是三大教之一,晨遠通又是核心弟子,何懼什么宣州的小太子。啊呸!
晨開壓因為晨遠通的關(guān)系,和晨開冉是同路人,自然也不會著急。急的只有晨開豐了!
晨開豐來到袁初面前,抱拳拱手,笑呵呵的道:“袁城主,王兄,崔兄,三位大駕光臨,有失遠迎,失敬失敬!”
抬手不打笑臉人,雖然在袁初的心里,晨開豐已經(jīng)沒有做人的資格了。但他還是面色緩和,微帶笑意。咸魚尚有翻身日,在對手徹底死之前,他不會過早的擺明自己的立場。“晨兄也是明事理的人,如今宣州勢大,晨家得罪了宣州韓玉,還是希望你能早做決斷,免得連累我們。莫城之外,山林之中,尚有一片空地,可容你們休息!”
晨開豐裝作沒聽明白的道:“有勞袁兄,我們晨家這片地方就挺好,暫時也沒有擴張的打算,城外的山林我們就不去了!”
崔浩蕩冷聲道:“別揣著明白裝糊涂,我們?nèi)齻€來,為的什么,你還不清楚嗎?給臉不要,難道要打在臉上才好受!”
晨開豐站得筆直,高聲道:“怎么?我們晨家的事情還要你們外人來處理嗎?姓崔的,你又算什么?稱你一聲崔兄都對不起我這張嘴!呸!”
崔浩蕩怒道:“真當我們不存在不成?你晨家也就幾千人,對抗一家尚且都難,何況是我們?nèi)蠹衣?lián)手。我也不和你客氣!來人!把晨家大門拆了!”
話音剛落,晨家門口處的數(shù)十人就動起手來,各種兵器齊上陣,打在院門處。眨眼間,院門破損,轟然倒塌,掀起不盡的塵土。門面,門就是面,臉都被人毀了,還哪有容身之地?這已經(jīng)是徹底決裂,下了戰(zhàn)書。
晨開豐面色發(fā)青,看向身后的晨開冉和晨開壓,只見他們二人一臉冷漠的立在那里,完全沒當回事。晨開豐扭回頭,信誓旦旦的道:“莫要欺人太甚!”
崔浩蕩冷笑道:“欺人太甚又如何。院墻給我拆了!”
王家崔家和城主家的奴仆們早已等候多時,此時齊心合力,一起動手,只聽刀砍斧剁之聲,墻倒屋摧的聲音四處傳來。幾個呼吸的功夫,晨家大院,三米多高的院墻被拆的東倒西歪,沒有一處完好。
晨家的人們齊齊的聚到晨開豐身后,有的瑟瑟發(fā)抖,有的怒氣沖沖,但沒有一個人多說一句話。在絕對的實力面前,多說又有什么用。
“哈哈哈哈哈??!”崔浩蕩得意的仰脖大笑?!皬慕裉炱?,莫城的三大家族就要變成兩大家族了!”接著他看向了王浩然,惡人不能他一個人做。“王兄,你怎么不說話?來之前你可是很積極的!”
王浩然皺著眉,不想多說。按理說,晨家王家還是親家,王浩然是個要臉面的人,過河拆橋,仗勢欺人,反目成仇,落井下石,背信棄義之類的事,他不喜歡做,要做也不會明目張膽的做??涩F(xiàn)在事情到了這個份上,又能如何。
見王浩然有些為難,晨開豐突然看到了希望,若是把他拉過來,王家晨家就能和崔家以及城主勢均力敵,到時就不用搬了!“我素來知道王兄仁義,不做背信棄義的事。我們晨家,最尊重的就是王兄。向來把王兄當做我們做事的楷模。像王兄這種俠肝義膽的人,今天肯定是被逼迫來的。王兄,你這是何苦?”
王浩然拉長了一張臉也不說話,王淼看不下去了,怒氣沖沖的道:“姓晨的,別以為王家欠了你們的。我爹是拉不下這張臉。讓你們搬,就趕緊滾!哪那么多廢話?什么玩意,也想和我王家成親家。就你那廢物兒子,癩蛤蟆都不如!”說著,為了表明王家的立場,玉臂輕揮,打出一道霹靂。砰的一聲,劈死了不遠處的三個晨家人。
“好好好!”袁初連聲贊嘆,道:“晨開豐,別敬酒不吃吃罰酒!現(xiàn)在就走!否則,你們晨家一個也不留??!”
一聽此言,晨開冉頓時緊張起來,他可沒打算死在這。“城主莫急,我們馬上收拾東西走人!你們都別看著了!趕緊收拾東西去!”說完他沖晨家人揮了揮手,讓他們離開。
“給你們臉了!”崔浩蕩冷笑道:“是讓你們現(xiàn)在就走!收拾什么東西!貼身一件衣物,別的什么都不許帶走。儲物袋都得留在這!”
晨家人一個個驚愕的立在那里,搬走就算了,竟然連東西都不能拿走!這是要明搶嗎?弱肉強食的世界,弱者的下場,不就是如此嗎?悲憤,惱怒,不甘又能如何,拳頭攥得再緊又能如何?眼睛瞪出血又能如何?渾身發(fā)抖,泣不成聲又能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