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符涯伸個懶腰,晃晃胳膊腿,熟悉了一下這具新的肉體。片刻之后,他拍了拍孫源的肩膀。剎那間,孫源能動了,千羽白鴿也能接著飛了。
孫源根本就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剛才的一切他都沒有察覺。他看了看孫符涯,道:“叔叔,你有什么事嗎?”
孫符涯嘆了口氣,語重心長的道:“咱們相處多年,我也不和你說廢話。這次去挖墳,留下你兩個大爺霸占孫家,這就好比引狼入室,你覺得還有活路嗎?”
孫源無奈的道:“我也不想離開孫家,可是家族之命,我也沒法抗拒?!?p> 孫符涯憤憤不平的道:“你不能離開孫家!離開孫家,你什么也不是!外面這么亂,你的兩個大爺,輕易就能將你除去。你得回去!孫家人多眼雜,他們不敢動手!”
“可是怎么才能回去呢?”
“你年紀(jì)也不小了,可以擇一女子婚配。到時你們新婚夫婦,總不能就讓你去挖墳。先回到孫家,再擇機而動!”
孫源恍然大悟,倒是頭一次發(fā)現(xiàn)孫符涯這么聰明。“可是這一時半會,到哪里去找個女子呢?”
孫符涯循循善誘的道:“坤元教中,袁林的徒弟萱姿,年紀(jì)和你相仿,正可婚配!到時你有了坤元教的背景,也會更加安全?!?p> 孫源想起確實有這么一號人,長得很可愛,廚藝很差勁,似乎還會煉丹?!拔业故悄芡猓幢赝獍。 ?p> 孫符涯很有把握的道:“女人嘛,生米煮成熟飯不就好了!有什么不同意的!難道你的身份還配不上她嗎?”
孫源簡直要痛哭流涕了。他伏拜在地,恭恭敬敬的道:“有勞叔叔費心了!救命之恩,沒齒不忘?!?p> 萱姿雖然會煉丹,但也難逃挖墳的厄運。她有些想不明白,自己這亭亭玉立,婀娜多姿,楚楚動人的大美女,怎么會淪落到拉板車的地步。她卸了車上的碎石,沒好氣的立在那里。憐香惜玉懂不懂?我這個大美女在這歇一會,沒人有意見吧!
孫符涯遠遠的用神識看見,也顧不得千羽白鴿,一把抓住孫源的脖領(lǐng)子,運轉(zhuǎn)裂魂境的極速,一陣風(fēng)一般就來到了萱姿面前。
萱姿心情不太好,連看也沒看他們。
孫符涯松開孫源,邁步走到萱姿面前,一開口,連孫源都驚著了?!拔壹夜涌瓷夏懔?!快收拾收拾,不要不識抬舉!”
孫源百思不得其解,剛才看著挺聰明的,怎么到這邊一說話跟強盜似的。難道是重任在肩,太緊張了。這樣的話,萱姿能同意嗎?
萱姿當(dāng)然不同意,氣呼呼的甩下一個字:“滾!”
孫符涯要的就是這個效果。他回頭看了看孫源,無可奈何的道:“你看到了吧!不同意!”
孫源簡直懵圈了!他不知道孫符涯到底是來干什么的。“你這樣說話,她怎么可能同意?”
孫符涯不耐煩的道:“你自己來!”
萱姿厭惡的看著孫源,眼見他有些靦腆的走到近前,不等他開口,便喝道:“滾!”話雖不好聽,但聲音卻很好聽,孫源恨不得來來回回的多聽幾遍。
孫源回頭看看孫符涯,低聲道:“怎么辦?得煮飯??!”
孫符涯正氣凜然的道:“你要以理服人,以德服人!好好講講道理,表表決心!人家一個女孩子,細皮嫩肉的小姑娘,……”他心不在焉的說著,突然沒了耐心,惡狠狠的道:“快給我滾過去好好說!”
孫源也是孫家公子,沒頭沒腦的被人吼喝,一下就來了脾氣?!拔易鹁茨?,喊你一聲叔叔,你怎么還不知天高地厚了?我現(xiàn)在命令你,把他給我?guī)ё咧箫?!?p> 孫符涯冷冷的看著孫源,心道:你等會兒就得死!別著急,別催!等我等到該等的人,我就送你走!
萱姿聽這兩位說什么煮飯,頓時心里就更氣了。她可從沒認(rèn)為十全大補湯會有人覺得好喝!誰要是說它好喝,不是虛情假意,就是腦子有病。要不是能趁機在這歇一會,她早就走了。
一時間,三人竟是陷入了沉默。千羽白鴿落到不遠處,翻檢著草叢里的蟲魚。
骨碌骨碌!晨遠清拉著平板車從山洞走了出來。孫符涯一把抓住萱姿的胳膊,一把抓住孫源的胳膊,撒腿就跑?!熬让。 ?p> 萱姿疑惑的看著孫符涯。這句救命,不是她喊的,是孫符涯模擬她的聲音喊的。這難道是怕萱姿忘了喊救命,替她補上的?
晨遠清剛出山洞,還不明白究竟是怎么回事?表面上看,是自己的師姐喊著救命被人抓走了!他扔了板車,提著開山刀就追了上去。
山洞前,五個裂魂境見出了狀況,一個個將神識快速外放,跟住孫符涯等人。撐住陣腳,需要五個人,他們一時真的抽不開身。
孫符涯氣喘吁吁,滿頭大汗,步履蹣跚的邊跑邊自言自語道:“今早被人半路襲擾,傷了我的根基,不然也不會被晨遠清跟住不放?!?p> 孫源越看孫符涯越奇怪,今天這不是換了一個人,是換了好幾個人,就沒正常過。
千羽白鴿見孫符涯跑的疲憊,振翅飛了過去。
孫符涯神識瞥見,知道有人看著這里,不好發(fā)飆,依舊保持著痛苦的模樣。千羽白鴿飛得極快,轉(zhuǎn)眼就趕上了孫符涯等人,斜斜的往前面速度稍減,只要孫符涯他們縱身一躍,就能跳到它的背上。
孫符涯一腳把它踢飛了出去,嘴里念叨著:“今早就是你個傻鳥,半空中害我受了傷,怎么還要來害我嗎?”
孫源忍不住破口大罵道:“你他大爺?shù)寞偭藛??……今早出門是他大爺?shù)陌涯X袋分了一半在家嗎?松開我,別來害我!”說著他抽動胳膊,想要掙脫孫符涯的束縛。
孫符涯惡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一股殺氣頓時將孫源驚的目瞪口呆,老老實實。
晨遠清追著追著就追出足有三十多里路,忽然就見孫符涯張嘴吐出一口鮮血,撲通一聲栽倒在地,嘴里嘟嘟囔囔的說著?!拔抑貍谏?,不行了!”
孫符涯的手松開了,萱姿和孫源一下就獲得了自由。孫源稀里糊涂的,剛想看看孫符涯的傷怎么樣了,就見晨遠清早已騰空而起,握緊開山刀,力劈而下。
孫源急忙往旁一躲,晨遠清的開山刀結(jié)結(jié)實實的砍在孫符涯身上,將他砍得稀碎。
晨遠清提著刀,指著孫源,大喊道:“我先殺了你,再滅了孫家,然后是吳家!”
孫源到底也是修行之人,雖然有些驚駭,但早已把天地魂祭了出來。他可是覺魂境,自信絕對有一戰(zhàn)之力。不想晨遠清出刀如電,身法快的驚人,幾個照面就將孫源劈成兩半。
萱姿愣愣的看著晨遠清,這可是孫家,不是無權(quán)無勢的路人,難道竟然因為這么點事就殺了他們嗎?原來我在你心中這么重要的嗎?這么一看,晨遠清還真有種英武之氣!
正在她犯花癡的時候,晨遠清早已收了那二人的儲物袋?!袄ぴ檀叶髦厝缟剑业剿酪膊粫浀?!”說完,他飛身便走。
大陣旁的五人靜靜地看著這一切,一動沒動。誰會去救?吳家?坤元教?這跟他們有什么關(guān)系?孫家更是巴不得如此,既消滅了隱患,還能打坤元教一耙。
沒一會,山洞里孫家的人就圍了上來,嘰嘰喳喳的問著。五個人事無巨細,全都說了一遍。事情很清楚,孫符涯來前受傷了,然后到這邊擄走了萱姿。晨遠清追過去,把他們殺了。至于為什么孫符涯表現(xiàn)的如此奇怪,或許正應(yīng)了孫源的那句話,他出門前把腦袋留了一半在家,瘋了!現(xiàn)場頓時熱鬧起來,水月聽的也有些糊涂,急急忙忙的帶著萱姿回教里稟報去了。夢舒聽說這件事之后,直接開啟傳送陣,消失不見。
晨遠清的神識驚愕的看著自己極速逃遁的身影。自從孫符涯倒地的那一刻,晨遠清的身體就不受他自己控制了。他想不明白為什么,唯一可以肯定的是有人要害他。
夜色降臨的時候,晨遠清鉆進一片茂密的樹林里,終于停下了腳步。
“事情辦的怎么樣?”熟悉的聲音從背后響起,晨遠清記得分明,那是龔敢的聲音。
“那還用說?好的很!”尖細的聲音從晨遠清體內(nèi)發(fā)出,接著就見白衣男子仿佛虛影一般從晨遠清體內(nèi)飛了出來。他立在晨遠清近前,身體迅速實化?!拔疫@好腦筋,不說別的,薊州就沒一個比得上我的!當(dāng)時我……”那人基于事實,大肆美化了一番自己。
晨遠清還是一動不能動,只能靜靜地聽著。
龔敢也知道他吹的多,不好揭穿。“辛苦宋長老!等會兒還得辛苦辛苦你!咱們還得去把吳家二當(dāng)家殺了去!”
宋長老點點頭:“那是自然!日久生變,時間越長越容易露出馬腳。再過十來天大墳就要破開了,我們得抓點緊。我雖然飛了一路,卻并不勞累,咱們這就出發(fā)!”說著,他晃動身形,變成了晨遠清的模樣,接著從晨遠清身上把孫家叔侄倆的儲物袋奪了過來?!鞍凑占s定,除了晨遠清和他的東西,其余都歸我們!你可不能眼饞!”
“有老有勞!不敢不敢!”龔敢說著,掏出儲物袋,將晨遠清裝了進去。
靈氣之火的光照的四周朦朦朧朧。晨家的老族長晨玉遠以及崔家的,王家的老族長,韓玉的爺爺,懿州吳家,孫家的幾位族長,坤元教的教主炎坤被困在這里已經(jīng)兩年多了。
這是一個巨大的圓拱形的山洞,包裹著一座古墳,強大的古墳!古老的封印包圍著古墳,然而卻仍有絲絲縷縷的氣息從古墳里涌出。那是強者的氣息,俯視天地,一絲一縷都能讓人感到敬畏,讓人有所悟。
這真的是一處寶地,修行的寶地!
一塊石碑,一人多高,上面刻著三個大字:震冥淵!
外面突然傳來地動山搖的聲音,接著,山石破碎,一群人沖了進來。為首的,正是天一教薊州所在地的教主李子陽以及鼎元教主魏丘龍。孫家的,吳家的都來了。坤元教的也沖了進來,許多的人,亂作一團。
一場混戰(zhàn),殺得天昏地暗。晨玉遠四處游走,小心的躲避。他知道自己的實力,誰也打不過。他得離開這里,給晨家一個活路。
惡戰(zhàn)之后,留下許多的尸體。許多人來了,打斗之后又追了出去。四周靜悄悄的,只有血在地上緩緩的流淌。
明淵邁步走進山洞之中,走到石碑前。他用手輕輕撫摸著石碑,時空之力扭曲,傳送陣法出現(xiàn)在他面前。明淵邁步走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