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給咱三兒想的沒錯吧,嘿嘿!你們女人家就是喜歡操心這事,也是!這鎮(zhèn)上的哪有城里的好嘛!”李大柱侃著大山,越說越得意。
見媳婦兒也認(rèn)了他這主意,心里不禁又有些得意起來,緊跟著臉馬上又?jǐn)Q巴起來,只因李秋白他娘的手又?jǐn)Q上了他耳朵。
“你剛剛說這鎮(zhèn)上的沒城里的好是吧?說!在城里看到哪個好啦?你等管家的這兩天里也沒貨可賣,回來也沒看見收什么東西進來,說!又去那春香樓逛去了是吧?!”李秋波他娘把兒子的事聽明白了又開始劍走偏鋒,找起了李大柱的麻煩。
“凈瞎扯!哎呦!我的娘誒,你輕點!”李大柱心知不好,一邊喊疼一邊想主意,“我沒事時去城里走了走親戚去,還去看了房子!沒去喝花酒!你放手?!?p> “親戚?城里有哪門子親戚?給你看什么房子?”鄒氏看著李大柱。
“二蛋啊,以前在咱鎮(zhèn)上的,后來不是他女婿在城里當(dāng)上了鏢局管事,他們老兩口也跟著去了城里的嘛。”
“那算哪門子親戚?你又扯謊!”說完又要上手,李大柱這下有了防備,屁股一扭就讓過媳婦兒的“二指禪”,趕緊又說道:“哎呀,算個遠(yuǎn)親嘛,也是一個鎮(zhèn)上住過好些年的,怎么不算!我去他那串門,他家在城里也做買賣,聊起城里有戶相熟的人家打算換置地方,他還就帶我去那家里看了看,你還別說那家那小院還不錯,我看了準(zhǔn)備回來跟你商量的嘛?!?p> “那咱家在這鎮(zhèn)上不住啦?去城里我又不熟的”,鄒氏見他說得真切,“沒有說馬上就要搬到城里去,只是說等兒子進了員外府上,我們倆以后到城里看兒子也好有個地方落腳不是,再說也不急著作準(zhǔn),我再跑跑山貨掙多些錢了去買也不遲的。”
那李大柱急中生智,隨口亂講,見媳婦動了心,也不好一下把話說死了,就說先帶兒子去員外那,相中了就好辦,兒子先去當(dāng)書童了,咱們再去看看那小院,那些個先這么著吧,咱倆在這里弄這老半天了那學(xué)堂夫子那我還是得去會會的,順便給兒子告?zhèn)€假,好帶他進城去,說完就要起身,那鄒氏又把他抱住,告誡道:“這次進了城可不許再去胡混,相不相得中,都要早去早回哦,省的我在家里等得心焦”。
見媳婦兒恢復(fù)常態(tài),李大柱不禁暗之佩服自個兒的機智,手撫其背只道放心,我?guī)鹤映鍪雷詴f般小心,我現(xiàn)去學(xué)堂尋他后,回家再和你商議,說完自去學(xué)堂,那鄒氏也只得作罷,回房安頓不提。
回頭說這邊李秋白自打家門出來,拐過街角但見這通外鄉(xiāng)的石頭路上打遠(yuǎn)來了許多個生面孔,騎著許多高頭大馬,風(fēng)塵仆仆的,打頭的是個頭戴高冠身著黃衫的瘦削男子,看上去一臉的煞氣,這一行人一路不停直接進了張家大院,其他諸人皆緊隨其后,張家二爺還站在門口不停點頭哈腰,一副討好的樣子,全然不似往日模樣。
這么些個人都是來接張家大公子的?眼看著那些個馬匹都進了院子,李秋白加快些了腳力,轉(zhuǎn)過街口,進了夫子堂。
“李秋白,你來啦,就你一個人,令尊呢?你忘記我昨日交代你的事情了?”一進學(xué)堂前院,夫子就從里屋出來了,看來是正等著的。
“我沒忘您交代的,我先來上學(xué),我爹說晚點會來接我的?!闭f著就想讓過夫子進里屋去卻被一把抓住,“休得?;N我!你今日不得早退,須我首肯了你才回家!”夫子有些急道。
李秋白點點頭,也不吭聲,等夫子撒手后自進學(xué)堂,找好座位,正緊著那劉洪,打個顏色對那倒霉鬼說:“昨日你向夫子告發(fā)我什么啦?”那劉洪自昨日多嘴吃了暗虧,也知道了是誰人使壞,不想跟李秋白這渾人繼續(xù)糾纏,口中直道我娘叫我不要跟你玩,你再糾纏我要告訴夫子打你了!說完別過頭只顧誦讀,不在理他。
這邊李大柱也自離了家門,一邊走一邊摸摸胸口,心中只道好險,還好借著兒子這件事蒙混了過去,不然這媳婦兒要繼續(xù)緊咬著春香樓不放,這臉只怕又會抓花,邊走邊摸摸自己的臉,不過感覺這耳朵有點不自然,估計不好見人。
想了想就學(xué)學(xué)城里看到的有些年輕人把頭發(fā)弄散點,好把耳朵遮點去,正自顧自撥弄頭發(fā),只聽見后面有馬蹄聲徐徐而來,回頭一看,好些個生面孔,一看還都是練家子,領(lǐng)頭的那個瘦削男子騎在馬上,陰沉著臉,馬后跟著兩三個黃杉客,在后面還有好些個人吭哧吭哧地合力抬著兩段不知道什么東西,外面看不出來,都拿黑布包著,隊伍末尾還跟著張家老二,看這方向是打后山而來,這街道兩邊住戶也有人交頭接耳的猜弄著抬著的是個什么物件。
李大柱別看他長得五大三粗的,沒事打個哈哈,滿不在乎的樣兒,可是內(nèi)里卻是個機警的人兒,自打一看到這般光景,目光停留在那長長圓圓的兩截物件上,他霎時就想到多半是后山那被自家三太子打死的長蟲!
昨兒個自己就推斷這蛇不是無主的野物,今日果然!看這陣勢!這等苦主也不是什么善人,此事看來難以善了,須得打探打探,看看他們可以有何發(fā)現(xiàn),也好應(yīng)對一二。
當(dāng)下就放慢腳步,開始沿街尋人打個招呼,找背陰處扯點閑談,就不緊不慢地踱步到張家對面的街口,那邊也有幾個鎮(zhèn)上閑漢在扯屁聊天,李大柱頂著一頭亂發(fā)就過去了,那邊有人見著又來了個新鮮,也看得是他,高聲叫道:“大柱子,今日怎么把個頭發(fā)整這般零亂,又被婆娘撓了嘛?”旁邊立時又有人笑著附和道:“可不是嘛,都沒復(fù)整規(guī)整就出來街口現(xiàn)世,可見還是被趕將出來的咧!”說完一幫閑漢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