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殺人兇手消息了嗎?”
“昨天下午才把懸賞令分發(fā)下去,哪里那么快??!”
守夜人衙門長青堂側(cè)室,趙子安、胡捧、茍友三人隨意坐在那里,探討著案情,交流著情況。
昨天回來后,守夜人衙門就替找來了畫師,憑借著三人的記憶,將那大漢的影音畫像畫了出來,然后四處張貼,懸賞線索。
與趙子安所料不差,果然,昨天下午欽天監(jiān)的五師兄李良成循著那大漢的氣息進行追蹤,結(jié)果到了一條小溪邊氣息就徹底斷了,顯然已經(jīng)有人料到欽天監(jiān)的修士會出現(xiàn),提前掐斷了線索。
從李良成追蹤反饋回來的信息說,除了小樹林,就只有那大漢一個人的氣息,沒有兩個妖物的任何氣息。這兩個妖物像是平空而來一般。
而且,這一人兩妖身上毒藥異常霸道,一夜之后,那一人兩妖全都化成了血水,連尸首都消失了。那強烈的毒性,令欽天監(jiān)的修士李良成都差點中了招,幸好欽天監(jiān)的丹藥強大,在危急關(guān)頭,靠著丹藥解了毒。
奇幻堂銀鏡王奇大人一路跟蹤過去,趁著欽天監(jiān)修士解毒時,又給李良成下了泄藥,悄無聲息淪為了王銀鏡的試驗對象。
可憐那欽天監(jiān)的五師兄,剛剛解決掉無名之毒后,又突然上吐下瀉,被折騰得慘不忍睹。氣得欽天監(jiān)二師兄范叢一大早就跑到守夜人衙門找牟公告狀。于是今天一大早,那些前來點卯的守夜人又見到奇幻堂堂主王奇王大人在衙門口噸噸噸的挨板子。
守夜人衙門這些同僚,打架還行,要是辦案嘛,估計還得自己來。由于柳青關(guān)在大牢,長青堂現(xiàn)在群龍無首,案子自然而然便由奇幻堂接手。
從目前來看,奇幻堂堂主明顯是個不靠譜的主,研究毒藥倒是興致勃勃,破案嘛,估計提不起興致。
而且,兇手已經(jīng)現(xiàn)場伏誅,現(xiàn)場又沒有留下任何線索,奇幻堂估計也會不了了之。
但趙子安不這樣認為,他與兇手無怨無仇,甚至都不認識,卻半路殺來,必然是受人指使??墒?,這些他也拿不出證據(jù)。在這個世界,光憑推理,是沒有人相信的。哪怕他即便是守夜人衙門的銅鏡也不行。
“本案最大的疑點是,對方怎么能準確知道我們行程?然后又提前布好局,并對提前動手的人和妖物下了毒?精確計劃好時間!”趙子安分析道。顯然,對方提前知曉了四人的返程的精確時間。
從那一人一妖毒發(fā)身亡的時間來看,如果不是自己突發(fā)意外,突然修為提升,對方應(yīng)該是正好把自己一行四人殺人,剛剛離開現(xiàn)場,然后就正好毒好身亡。
計算得天衣無縫,相當(dāng)精準。
問題是,四人返程的時間也是隨機的,幾人結(jié)束應(yīng)酬后,才動身返城,至于什么時候動身,甚至就連自己事先都不知道。也就是說,對方很有可能是在暗中跟蹤他們。
“可是,誰又有那么大的能力?能夠做到悄無聲息跟蹤守夜人,要么是修為高深之輩,要么是權(quán)勢極大之人,能夠悄無聲息的在四周布下眼線……”茍友也提出了自己的疑問。
“那殺人兇手,身材高大,力大無窮,這在大頌很是少見!”胡捧也納悶道?!叭绻也碌貌诲e,應(yīng)該不是大頌人!”可惜,現(xiàn)在仍然沒有那大漢的線索。
“不對,在京師,能夠悄無聲息的跟蹤守夜人的,有很多人能做到。至少,京兆尹衙門就能做到……”趙子安忽然道。想起了幾次三番針對自己刑捕頭。
京師的捕頭遍布各地,而且與當(dāng)?shù)乩镎嘤新?lián)絡(luò),悄無聲息的監(jiān)視幾個人,應(yīng)該能夠做到吧?
“案子歸奇幻堂辦理,沒有證據(jù),長青堂是不能隨便傳喚刑捕頭的!”胡捧似是明白了趙子安的想法,急忙說道。
這也不行?趙子安一怔。
“我想調(diào)閱長平縣雷罰案的檔案!”趙子安又說道。他隱隱覺得,雷罰案與最生發(fā)生的一連串案子,或許有某種關(guān)聯(lián)。
“這案子是京兆尹在辦理,目前還沒有結(jié)案,僅憑我們銅鏡想去調(diào)閱,可能有些麻煩……”茍友又道。
那也不行?趙子安心頭有些失望??磥?,守夜人并不是自己想像中的那般為所欲為啊?;蛘哒f,守夜人的權(quán)限,只是集中金字塔頂端的那些人的手里。
說到底,還是地位太低。或許,又是京兆尹張寬太過強勢?趙子安感慨且如此推測。
……
早朝,金鑾店,神景帝身著龍袍,神色威嚴的坐在龍椅上,冷漠的看著滿朝文武。
自從神景帝信奉佛事以后,就很少上朝,所有事宜一概交由朝中幾位大人辦理。這些日子來,倒也打理得井井有條,沒有出過太大的紕漏。但沒想前幾日,神景帝上朝提出大興佛寺,竟然被群臣聯(lián)合給否了。
滿朝文武大臣,就沒有一個知朕懂朕嗎?朕倒要看看,這到底還是不是朕的天下?
首輔大臣王居正和守夜人大總管牟賢一言不發(fā)的站在百官最前面,口觀鼻、鼻觀心,一言不發(fā),也不知道在想著什么。
金鑾店的氣氛緊張而又壓抑。
忽然,司農(nóng)寺卿萬朝禮出列。在大頌國,司農(nóng)寺專門負責(zé)農(nóng)事、以及朝廷賑災(zāi)事宜。
司農(nóng)寺卿萬朝禮奏對道:“圣上,近日,江南大地遭遇水災(zāi),百姓流離失所,請求朝廷拔款賑災(zāi),望陛下恩準……”
司農(nóng)司卿還未說完,神景帝便不耐煩揮了揮手,面無表情道:“此事朕已知曉。商王首輔辦即可。此后凡是這等小事,都不要再來勞煩朕。”
今年以來,大頌先是大旱,后來又是大澇,旱澇交替,災(zāi)情嚴重。
神景帝卻說此事只是小事,文武百官噤若寒蟬,王首輔依舊是面無表情,不知道在想什么。
突然間,京兆尹張寬跨步出列,道:“陛下,臣還有本啟奏!”
“準奏!”神景帝明顯不耐煩的揮揮手。
“啟奏陛下,近日,京師各地天降祥瑞。特別是前日,京師附縣長平縣長平山上,突然佛光大作,村民竟在長平山上發(fā)現(xiàn)一座臥佛。據(jù)當(dāng)?shù)卮迕袼f,這臥佛身形巨大,乃是突然出現(xiàn)。出現(xiàn)以后,附近方圓十里,所有村民多年頑疾一夜之間全部痊愈。”
“京師百姓贊不絕口,說之所以神佛降世,蓋因當(dāng)今圣上圣明賢德,信奉佛事,感動佛祖,是以降下佛光,澤被蒼生。京師百姓感懷皇恩浩蕩,是以自發(fā)寫下萬言書,代請微臣上奏圣上。”
金鑾店上,京兆尹張寬的聲音響徹大殿,向圣上遞交了第一本折子。
頓時,滿朝文武一片嘩然,群臣議論紛紛,王首輔和守夜人大總管牟賢霍的轉(zhuǎn)過身來,目光銳利的望向張寬,龍椅上的神景帝一下子站了走來,神情漠然的臉上突然神采煜煜,異常興奮,大聲道:“愛卿,此事當(dāng)真?你,接著往下說!”
“得此祥兆,屬下不敢不報!否則,就是欺君之罪。微臣以身家性命擔(dān)保,此事真得不能再真了?!睆垖捓^續(xù)道:“也是在前日,京師附縣建文縣十?dāng)?shù)位德高望重的鄉(xiāng)紳,一夜之間竟做了一個相同的夢。”
“這些鄉(xiāng)紳無一不是德高望重、又身患久疾之輩,在夢中見到一個高達萬丈的大佛高懸半空,全身佛光漫天,金光普照。醒來后,這些久疾全都痊愈。經(jīng)郎中檢查,甚至連隱疾也離奇消失。這些鄉(xiāng)紳深感圣恩,便自主組織鄉(xiāng)民前往建文縣大修佛寺。這些鄉(xiāng)民聽說是修建佛寺,便自備干糧盤纏,自告奮勇,目前自愿前往建文縣興修佛寺竟有數(shù)千人之多……”
京兆尹張寬遞上了他今日的第二道折子。
“竟有此事?好?。『?!王愛卿,你不是信奉佛事、大修佛寺怨聲載道嗎?你看看,就在你的眼皮底下,就在京師之地,這又是怎么一回事?等會兒下來,好好看看張愛卿上的折子!”神景帝龍顏大悅。
然后,又走到守夜人大總管牟賢身前,“牟愛卿,你負責(zé)大頌刑獄。聽了張愛卿的話,你可有話說?”
牟賢面無表情道:“京兆尹張寬所說是否屬實,是否犯有欺君大罪,奴才退朝后自會一一查證?!?p> “哼!一一查證?我看你們滿朝的文武,就是看不得朕信奉佛事。”神景帝袖子一揮,又坐回龍椅?!澳銈冞@些滿朝的文武百官,同樣都是朕的臣子,你們都聽聽,張愛卿是怎么說的?這才是朕的好臣子!”
“臣還有本奏……”京兆尹張寬大聲道。
首輔張居正一步踏出,轉(zhuǎn)身對著張寬怒目而視,斥道:“張寬,你知道你在說什么嗎?”
張寬看了一眼首輔大人,竟是毫不畏懼的迎面對上,大聲道:“首輔大人,下官說得是否屬實,退朝之后,大人可派人前往調(diào)查。若有半句謊言,任憑皇上處置。首輔大人如此三番五次阻撓下官,難道是想蒙蔽視聽嗎?”
“好!是真是假,本官自會調(diào)查,任你巧舌如簧,到時候證據(jù)確鑿,我看你還如何辯解?”張首輔看了一眼張寬,退回列中,又重新回到百官之首的位置。
“王愛卿退下!張愛卿,不急,你且慢慢說來!”神景帝興致勃勃走回龍椅,滿臉笑容的看著京兆尹張寬,這張愛卿從來都不曾令我失望??!
鈍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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