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漢末年,有個叫禰正平的人不積口德。他大名叫禰衡,死了就被玉皇大帝弄去了,現在叫修文舍人。天庭的修文院有的是閑散神仙,譬如那個拿小廣告夾帶私貨的絳仙,還有那個蹲書架頂上翻故紙堆的袁公,門檻上還趴一個閑的打哈欠的狐仙。啊,不對,那是個野狐坐禪走錯了門兒,這就給他弄個淮南王的雞叫他算雞兔同籠以便于雞犬升天去。
齊天大圣來這吃桃兒的時候翻了翻禰正平的履歷,他看到禰正平是枉死的,就這么隨口問了句是哪個經天緯地之才那么聰明知道要先把他給嘎了才能耳根清凈?禰正平笑著丟了齊天大圣一靴子猴子猢猻亂罵一通兒,等齊天大圣吃桃給桃核噎著了還找不到水的時候告訴他:
“荊州那個劉景升知道不,就他指使的黃祖跟他開不起玩笑。所以說,人和人格局不一樣。你看曹操那老小子就很會,甭管怎么罵他,最后這殺身之仇還不是他給報了?要不怎么曹操當鬼王劉景升只能去云臺撿垃圾吃呢,這就叫格局。”
齊天大圣到底比禰衡小幾歲,他也不知道這種現代智人的古代亞種具體和他們這樣的古猿有什么區(qū)別,反正都是靈長類,大概也差不多也就不去和他爭執(zhí)。新來的鸚鵡換著語種日常祖安禰正平,直到吃了五六只雞的狐仙想試試鸚鵡,才罵罵咧咧地飛地府去找油條吃。
哮天犬來的時候帶了自己的狗窩和牽引繩以及這個季度預支的狗罐頭,他說二郎神這個忘八兒子說什么也不肯和李和尚絕交,于是乎,拆檔!哮天犬身為一條狗,怎么樣也不可能和這種朋友圈里有吃狗肉的和尚的神住一個廟里的。
玉兔照例來交付這個月的歷書,陪她來的黃耳狗性難改,他一個等不及就變了個人樣,抱起玉兔就過了巫山十二峰。玉兔撓了他的狗鼻子,咬著他耳朵強按狗頭叫他飛回去。等禰正平親自收好玉兔交付的歷書,齊天大圣順手撈起玉兔揣在胸前就剝了粒從人間順來的奶糖給她吃。
黃耳耷拉著耳朵,努力保持耐心,然而哮天犬搖著尾巴從他眼前跑過去,就開始狗咬狗了。齊天大圣捂住了玉兔的眼睛,堅決不能讓她看那么臟的東西。禰正平給他們開了后門,看著他們已經在通往廣寒宮的馳道上了以后,立馬關起十六扇牢門,放出三百鸚鵡和三千猴子猢猻就干起了李和尚的事兒。
黃耳撒開爪子踩著碎金就去了武侯祠求狗身安全避難,由于諸葛武侯新政不讓鸚鵡和猢猻過瞿塘關也就不再被圍。哮天犬畢竟被馴養(yǎng)久了,他一時半會理解不了怎么除了李和尚還有人會吃狗肉這種離了個大譜的事實,眼看著水開了也沒想到要跑。幸好他帶來的狗窩和牽引繩上都有二郎真君背著他偷偷裝的天庭統一智能定位符,才在他剛下鍋一個后腳掌的時候堪堪趕到,直接撈了他就走。
據死里逃生的黃耳透露,哮天犬這個狗終究夠狗。想當年,這個狗信誓旦旦的拍著自己的肋骨說誰再搭理二郎神誰就是二郎神養(yǎng)的狗?,F在,二郎真君拿了個麻辣火鍋味兒的磨牙棒就把這個狗騙回去了。二郎真君管哮天犬叫狗兒子,哮天犬叫他鏟屎官,真是人也狗,狗也狗,建議鎖死。
禰正平在修文院里架起的火鍋也沒落空,把哮天犬留下的高級狗罐頭下鍋里熬一鍋湯,省下一頓喂鸚鵡的開支正好給齊天大圣買進口水果看個樂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