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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仙的話我不想努力了

第三十四章 因果

  開執(zhí)法堂的消息很快傳遍了全宗,主峰西邊,斷崖之外,群山巍峨,斷崖往里,宮殿古樸,上有一黑金牌匾,方方正正的雕著“執(zhí)法堂”三個大字。

  樂柏心和夜鳴已早早等在門外,卻遇上了聽聞消息趕來的謝一飲。

  “你為何幫他?”謝一飲皺了皺眉,陳時忌日在即,他不認(rèn)為樂柏心會多生事端。

  “舉手之勞,為冤者正名,我憑什么不會做?”樂柏心哼笑道:“不像謝大天才,見一面都難。”

  謝一飲狐疑地看著對方,有些猶豫要不要回去,但這里畢竟是陳時的宗門,這般大事,還是看一看吧,萬一有什么晝夜的線索呢?

  他知道晝夜只會跟著陳時的魂魄,所以只要晝夜在,就能找到陳時,他不相信陳時會魂飛魄散,所以一定要找到對方。

  而且這個小子也很奇怪,謝一飲看向了夜鳴,之前已經(jīng)放下的懷疑再度升起,夜鳴身上有過晝夜的氣息,樂柏心又突然幫助對方,這并不像巧合。

  于是,謝一飲也站在了門外,和他們一起等。

  巳時,執(zhí)法堂的大門緩緩打開,殿堂很大,十二根漆黑方柱撐起暗色的屋頂,柱礎(chǔ)也是方的,上面雕著青色的山云花紋。

  最中央有一檀木堂桌,后有一黑檀雕花椅,兩側(cè)有矮桌軟墊,俱是青黑相間的顏色,悠遠中帶著一絲莊嚴(yán)。

  尹麒率先入內(nèi),走過檀木堂桌,坐在更高的主座上,那鋪著軟墊的高座少了一絲執(zhí)法堂的肅穆,卻多了一分威嚴(yán)。宗主之位,自然高于執(zhí)法堂的負(fù)責(zé)人。

  三長老商水步入堂內(nèi),對著尹麒做了一禮,便自然的坐在了最中央的檀木桌后。

  接著外門弟子進場,都規(guī)規(guī)矩矩的站在方形殿柱旁,一來是隨時干活,二來也是見證。

  如此規(guī)模,可算是難得的大場面,樂柏心等人和內(nèi)門弟子走進執(zhí)法堂,也被其中肅穆的氛圍所影響,有的內(nèi)門弟子甚至微微閉目,希望借此機會能有些領(lǐng)悟。

  內(nèi)門弟子在大殿中央站了約一刻鐘,月思遠和易肅寧這兩位長老才結(jié)伴而來,他們一個性格淡泊,一個面色嚴(yán)肅,便是一起來,也看不出半點親近之意,只神色自然的坐到大殿兩側(cè)的矮桌后。

  易肅寧坐好后,看向了站在所有人前面的夜鳴,眉頭微微皺了皺,對方來此并未與他打招呼,不過他又看了一眼樂柏心,眉頭便慢慢舒展開。

  他不是真正的死板之人,只要不做出格的事情,徒弟有自己的想法和機緣是好事。

  夜鳴右邊的方柱前,身為外門弟子的李聽則安靜的站在原地,他微微垂著眼睛,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他身后的兩個鬼更是,即使沒有人能看得見,也安分的飄在他后面。

  因為謝一飲的原因,李聽這幾日都沒有放出晝夜吸收天地靈氣,而是好好地把它收回體內(nèi)。

  倒是白影站在內(nèi)門弟子中,看了眼站在最前面的夜鳴,又看了一眼主座的師父,心中有一點不安。

  殿內(nèi)很安靜,商水平靜的聲音響起,“受樂道友之托,今日開執(zhí)法堂,正嶺宗若有什么怠慢之處,你可細(xì)細(xì)說來,全宗人都在此見證?!?p>  樂柏心一身紅衫,外罩白色絲質(zhì)長袍,倒是這一片黑沉中難得的亮色,她鳳眸也清亮,道:“我為祭奠陳先生來此,心中也有他的教誨,說不得要見義勇為了?!?p>  商水輕笑了下,“樂道友此性格,在修真界中倒是難得,那便講講所為何事。”

  樂柏心神情嚴(yán)肅,道:“我今日在此,就是要為夜道友正名?!?p>  商水看了一眼她身后的夜鳴,問道:“為他?”

  “為夜三秀?!?p>  此言一出,眾人心中都泛起一點波瀾,夜三秀是正嶺宗這一代天賦最好的弟子,本該受人嫉妒或者處于事件中心,可難得她性格沉穩(wěn)而不招搖,只是安靜修煉,所以大家雖與其交情不深,卻是對她頗有善意。

  直到對方的死訊傳來,眾人才意識到,那個平時很安靜,卻一直很友善的天才師妹就這么死了。

  倒是沒有人為此感到悲傷,因為他們根本沒來得及好好認(rèn)識那個姑娘,修真界中,天才隕落又最尋常。但他們也不是沒有感情的怪物,畢竟是自己宗門的人,畢竟是那樣一個清秀友善的師妹,所以或多或少還是會覺得遺憾,還是會因為那條死亡記錄而遷怒于八矢門。

  只不過八矢門與他們素有過節(jié),倒不差這一樁事。

  如今看來,卻是有隱情的嗎?

  有些人,你不提時大家不會想起她,一提到對方的身影卻會非常清晰,夜三秀就是這樣的存在。

  “原來是這個夜道友,那你便說說,三秀怎么了。”商水接道。

  “讓她親哥哥說吧。”樂柏心退后一步,夜鳴的存在便凸顯了出來。

  其實夜鳴是夜三秀親哥這件事,并不是每個弟子都知道,他們只見到了夜鳴拼死維護宗門,只知道他用暗語夜行后昏過去了,倒是不知道這層兄妹關(guān)系。

  所以此時眾人也是有些驚訝的,只想到:原來夜三秀還會暗語夜行啊,倒真是天才之上又添光環(huán),不過她已經(jīng)死了,如今他哥哥又來了正嶺宗,也算是復(fù)雜的因緣。

  夜鳴的眼神掃過在場的師兄師姐,看著這些眼神如冰般涼,卻也偶爾有著冰一般澈的同門,緩緩開口,“我是夜鳴,夜家人,因家族情況復(fù)雜,我并不愿讓三秀入宗門修煉,但她對我說,正嶺宗是受陳時陳先生庇護的,所以不用擔(dān)心她的安危。

  我開始不理解,因為我們宗門的陳師兄名聲并不好,但后來我理解了,于是她說,她也要讓大家理解,要做第一個說陳先生好的人,我不知道你們有沒有聽她這樣說過,我只知道,一年多前,陳先生死了,然后我過來找三秀,卻發(fā)現(xiàn)她也死了?!?p>  李聽站在夜鳴身邊,努力控制住了自己的動作,沒有回頭去看皮肉破碎的妄鬼……原來還有這樣的一段故事,夜三秀選擇正嶺宗是因為他,如此,她的死亡也算是有自己的“因”,從某個角度上來看,他倒是慣會連累別人。

  但這一世,不會了罷。

  ……

  莫行雨不知道大家怎么想,但聽夜鳴淡淡地這樣講,他的心中卻是一酸,他與夜三秀交情不深,可是卻聽過那樣的話。

  黑衫少女笑容淺淡而干凈,她說,“大師兄一定教了你很多,真羨慕啊,我也好想看看他的晝夜。”

  彼時陳時還未死,卻已經(jīng)很多年沒回宗門了,莫行雨已漸漸明白了對方給過自己多少照顧,聞聽此言,心態(tài)還有些茫然,便道:“羨慕什么,他打人很疼,而且我們關(guān)系也不好?!?p>  “師兄還是討厭他?”少女的語氣更像是單純的好奇。

  莫行雨慢慢搖了搖頭。

  于是夜三秀說,“那就好起來啊,他算你半個老師吧,無論是解除誤會,還是好好相處,都應(yīng)該很容易。”

  不容易,因為人死了之后,就什么機會也沒有了。

  就像他欠陳時的,沒有機會還。

  莫行雨突然想起了和李聽的對話,那時他說“我看過宗門記錄,是與八矢門相爭,你最好不要管這些事,耽誤修行。”

  李聽卻說,“天道無情,但有因果,人們愿意結(jié)善緣,是因為敬畏因果。”

  他與夜三秀有沒有淺淡的善緣呢?那時竟沒有想起這些事,自己也真是淺薄。莫行雨暗暗嘆息,心道:若夜三秀真是因與八矢門相爭而死,那他贏下的那一局,已足夠還這份因果,他也沒辦法再做什么,但若還有隱情,他選擇與李聽一般,力所能及的為她正名,真心實意。

  其他人或許沒有那么深的感觸,但那些與陳時結(jié)下的因果,感受到過的來自夜三秀的善意,卻像一種連接和傳承,成功地讓這些不問世事的修行者有了參與感。

  他們想知道真相,也愿意去聽夜鳴接下來的話。

  也正因如此,白影緊握的拳頭開始了微微的顫抖,夜鳴這樣一番話,看似只是講述,卻是用修士們最重要的因果,調(diào)動起了那所有人的情緒。

晃來晃去的大漢

才寫出來,大家小年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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