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鼻卦贫Y輕輕應了一聲,聲音幾乎要淹沒在傾盆大雨中。
輕得差點連他自己都沒聽見。
大概是酒后,池檸眼里沒有從前的不耐煩,沒有從前的冷意或是別的,只有些許茫然和困倦,像是無害的動物,就這么濕漉漉地看著他。
你站在橋上看風景,看風景的人也在看你。
秦云禮腦子里突然想起這首詩來,一些高中的記憶涌入腦子里,又被他揮散開。
“在這做什么?”他伸手捏住她的臉,在她惱著瞪他之前又收了回來,笑里帶了幾分輕蔑,“我收留你?”
嘖,還是沒出息。
池檸為自己的判斷失誤撅了噘嘴,別開腦袋用手撐著,繼續(xù)看遠方。
“你是越混越回去啊。”他語氣里帶著笑。
池檸不確定他是不是在笑,更不在意他是不是在笑,她低頭打了個哈欠,抿唇看向秦云禮:“怎么,還想殺了我啊?”
話音剛落,男人溫熱的手掌已經(jīng)握住了她纖細的脖子,微微收緊,指腹傳來她的溫度。
“你殺了我吧?”池檸也不反抗,眼底是醉意朦朧,伸長脖子嘆了口氣,“這破地球我是一刻也待不下去了,我要去解剖外星人!I'm外星人,I've already……”
池檸明顯是醉了,他從前從沒見過她這么聒噪的樣子。
秦云禮收了手,不耐煩地皺起眉頭:“你喝醉了。”
“對啊。”池檸轉頭看著他大方承認,“無所謂也有點累,午夜傷心的玫瑰……”
“起來?!鼻卦贫Y起身去拉她,被她一巴掌拍開也有些惱了。
夜間溫度不低,她就算是喝了酒,在這外頭吹冷風坐著肯定也不好。
秦云禮脫下外套。
池檸手里的手機震動了一下,是司機發(fā)來的短信,車子到了。
她拿起來看了眼,拍拍裙子起身,無視秦云禮就往雨幕里走,秦云禮擰眉伸手去拉,卻沒有碰到她。
她明明是醉了,卻還走得又穩(wěn)又快,在他沒拉住她之前就走進了那場大雨主導的油畫里。
秦云禮收回手,冷笑了一聲,走進了大廳里,立刻有人迎上來。
“秦總!您可算來了!”
秦云禮慢條斯理地穿上西裝外套,“嗯?!?p> “我們這邊已經(jīng)準備好了,就等著跟您一起探討了。”男人搓手笑著。
秦云禮面無表情地睨了他一眼,眼睛略顯犀利,仿佛能把人定在原地,他語氣輕慢:“那就要看你們公司有多少誠意了?!?p> 合作談完,秦云禮低頭理著袖口,忽然轉頭對助理道:“查一下池檸的近況?!?p> “哪個……池檸?”助理緩緩轉過頭,有些忐忑地問。
“馳遠集團,池家的千金?!鼻卦贫Y說。
“好的?!?p> 回到酒店的房間里,秦云禮洗完澡換了一身家居服走出來,拿起桌子上一直在響的電話。
秦云禮接起,電話那頭是陳叔的聲音,他是父親從前的同事,也是池檸之前所屬的刑偵支隊的陳隊。
兩個未接電話都是他打過來的。
“小禮啊,你終于回國了,聽你姑姑說,你在那邊表現(xiàn)得很優(yōu)秀啊。”
“陳叔過譽。”秦云禮淡聲回著。
他不太擅長跟長輩交流,更何況是不太熟悉的長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