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沒有秦云禮,她說不定真的就死了。
“我確實不像你,我沒辦法見死不救?!彼恼Z氣跟表情一樣冰冷,話里帶刺。
池檸怎么可能聽不出他話里的意思?
還是他父親那件事。
一條人命橫著,是永遠過不去的坎。
猶豫了幾秒鐘,池檸捏緊被子鄭重地開口:“那件事情,其實我——”
“我不想聽。”秦云禮站起身來,垂眸看著她。
那雙眼睛里幾乎沒有什么情感,像是在看死物一般。
他突然捏住她的下巴,冷笑著開口:“我不需要你的解釋,有些事情有些人,這輩子就已經(jīng)寫好結局了,你說再多也換不回我爸的一條命。”
池檸別開目光,松了力氣。
秦云禮說得對。
那件事情,秦隊在再沒辦法回來了。
“池檸,”秦云禮忽而彎唇,弧度冷冽,眼眸深沉,“那句你也是殺人兇手,不是氣話?!?p> 所以他是真的覺得她是殺人兇手。
池檸低下頭沒說話。
她也覺得她是,本來法醫(yī)就不應該參與查案的,最后竟然只能眼睜睜看著秦隊落在那幫人手里。
幾乎生不如死。
不知道是秦隊還是她。
病房的氣壓瞬間低了下來,一時間兩個都沒有再說話。
張琦帶了個民警走進來,他看見秦云禮,沖他笑了笑。
秦云禮倒是沒笑,微微頷首離開了病房。
張琦覺得有些莫名其妙,但也沒有多想,拉了張椅子坐在床邊:“檸姐,跟我們說說當時的情況,我們這邊已經(jīng)著手在調查了,在案發(fā)地也查出來了打斗痕跡。”
池檸開口:“我當時——”
她事無巨細跟張琦說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提到小和尚,她皺起眉頭:“那個小和尚沒事吧?”
“我打電話確認一下?!睆堢弥謾C走出房門,卻看見靠在墻邊雙手交疊眼眸低垂的秦云禮。
原來他沒走啊。
張琦沒來得及多想,電話那頭接通了。
細致地詢問了情況以后,他回到病房里。
“那個小和尚有點擦傷,但是問題不大,沒有什么大的傷口,”張琦說著也有些疑惑,“你是說,那個人拿著長劍?”
“嗯,長劍,不失為一個好用的作案工具,雙刃開封,我甚至懷疑那把劍經(jīng)常被用?!背貦幍皖^思索著,腦子里閃過大膽的猜測,“你去查查以前泠川有沒有這種疑似劍傷的受害者。”
“好,你好好養(yǎng)傷,我們這邊會查清楚的。”張琦說著從口袋里掏出兩塊巧克力跟一些糖,“喏,我來之前他們東拼西湊出來的,幾個大老爺們也沒幾個糖,他們讓我祝你早日康復,等有空了他們去看你?!?p> 池檸失笑:“替我謝謝他們,我好得很?!?p> “成,那我們就先走了?!睆堢酒饋?。
“拜拜!”池檸揮揮手。
“拜拜?!?p> 張琦前腳剛走,秦云禮后腳就進來了。
空氣再次陷入沉寂之中,池檸含了塊巧克力在嘴里,低著頭不說話。
秦云禮忽然坐了下來。
這個角度,池檸能看到他修長的手指,還有擋住窗戶那邊所灑下來的大片陰影。
“你真的覺得,那個小和尚沒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