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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叫我畫圣

029人頭狗的高光時刻

請叫我畫圣 酒未盡 1164 2022-01-06 23:59:00

  辭纏和郁老雙雙去世,當(dāng)即就有人心生感應(yīng)。

  那是在萬萬里之外的大梁邊界,繼續(xù)往北,便是無盡的山林,亦可稱之為萬妖國。

  雙方一直摩擦不斷,致使交界之地枯骨累累,陰氣常年不散,尤其是在一些谷地,即使在白天也是黑霧繚繞,更有凄厲悲慘的哀嚎作響,如同鬼獄一般。

  在其中最深的一處谷底,一面無弦的玉石琵琶綻放出綠色的熒光,隨即緩緩化作一位蜷縮著的赤裸美婦。

  待她站起身來,翠綠色的衣裙自動將那妖嬈的軀體包裹,只剩下一臉的冰冷。

  “沒想到,繼幺兒之后,竟然連老大和老二也同時丟了性命,究竟是何人非要置他們于死地?”

  聲音落下,一個頭發(fā)高束,膚色徹白的女子出現(xiàn)在她的面前,俯身跪下,“娘娘,我這就去廬州走上一趟,替大姐,二姐,還有幺妹報仇!”

  “當(dāng)年廬州一戰(zhàn),我被梁國修者重傷,境界大跌,不得不在此蟄伏,于是乘機(jī)取下琴弦,孕育出你們四個姐妹,這其中尤數(shù)老三你最有天賦,修煉速度最快,現(xiàn)已是巔峰四品欲魈,有我一半實(shí)力,如果連你折了,我這一番心血豈不是要徹底白費(fèi)?”

  綠裙少婦冷斥一聲,旋即看向南方。

  “距離那一戰(zhàn)已經(jīng)過去將近半個甲子,想必萬妖國又會有大動作,眼下正好我的實(shí)力全部恢復(fù),而且更勝以往,也是時候去看看那些老對手了,好讓他們別忘了那個讓人談之色變的名號……”

  話還沒有說完,二女的身形便已經(jīng)消失不見,只留下四個字在黑暗中回蕩。

  “圣陰鬼母!”

  ……

  今夜的廬州,注定無法平靜。

  因?yàn)?,鄭秋又殺了兩個惡鬼,距離子陰鬼母殞命,才只有短短六天時間,而三天前舉行的盛大慶典,還依然歷歷在目。

  不等鄭秋有所反應(yīng),就有六個書生沖到面前,深深地拜下。

  “多謝先生救命之恩,我等有眼無珠,不識先生大義,誤會了先生不說,還對先生拳腳相向,心中羞愧難當(dāng),特來求先生恕罪!”

  “非爾等之錯,實(shí)在是那鬼物歹毒,竟然迷惑了你們的心志,不然,你們又怎么會做出如此不智之事?”

  六人明知事實(shí)就是如此,但終究還是心有愧疚,能從鄭秋口中聽到這話,突然有種徹底地得到了寬恕的感覺,心中前所未有的欣慰,仿佛獲得了新生。

  “我等早就知道先生義薄云天,淡泊名利,修為高絕,如今得見,才知不止如此,先生還有勇有謀,胸懷寬廣,實(shí)乃我儒家弟子學(xué)習(xí)的榜樣!”

  這幫書生拍馬屁的功夫也太深了吧!

  鄭秋心中嘀咕了一聲,但面上還是微笑著擺手,“言過啦,言過啦!”

  “這怎么能叫言過呢?先生為廬州百姓安危,與兩位朋友出手誅殺子陰鬼母,此為義薄云天,事后留下一詩便消失不見,此為淡泊名利,而現(xiàn)在又?jǐn)貧⑦@兩個強(qiáng)悍的惡鬼,難道不是修為高絕?面對我們的不敬之處,沒有絲毫計較,這不是胸懷寬廣又叫什么?”

  六個書生一人一句,聲音高昂響亮,仿佛這月夜里只有他們的聲音,周邊所有人都聽得一清二楚。

  這可把鄭秋都說得不好意思了!

  不過,正所謂花花轎子人抬人,人之交往就是如此,尤其是對讀書人而言,他當(dāng)即就反夸了回去。

  “諸位真是慧眼如炬,不偏不倚,實(shí)事求是!”

  “先生謬贊,我等愧不敢當(dāng)!”六人齊聲客套了一句,后就有人詢問,“我等都是云華書院的學(xué)生,對了,先生可知曉云華書院?”

  “儒家以京城的嵩陽學(xué)宮為首,接下來就是四大書院,云華書院便是其中之一,身為讀書人,如何能不知曉?”

  “先生知曉便好,三天之后,便是書院一年一度的‘曬書節(jié)’,先生自稱為讀書人,我等在此,誠邀先生參加此次盛會!”

  “曬書會?”鄭秋皺了皺眉頭,這個他倒是沒有聽過。

  沒辦法,誰讓原主是一個野書生,僅在年幼時上過年許私塾,根本不知道城里人這么會玩。

  “就是……這個我來說……”

  似乎是想表現(xiàn)自己還是怎的,六人先前還配合得好好的,現(xiàn)在竟然搶起了說話權(quán)。

  不過還沒等他們爭出個結(jié)果來,便被一個外來的聲音所打斷。

  “還是由我來說吧!”

  循聲望去,只見一個中年儒生走來。

  他頭頂著歪歪斜斜的綠帽子,下巴上長著一顆豆大的黑痣,上面鉆出三根細(xì)長的黑毛,行走間隨手捋著,嘴角帶著一抹似有似無的微笑。

  “曾經(jīng)有一位儒家泰斗說過一句詩,‘詩書若非年年曬,便隨夜香日日流?!笕松罡匈澩?,便創(chuàng)下這‘曬書會’。

  屆時學(xué)院中人便將過去一年所學(xué)之得意之處展露出來,或詩詞,或歌賦,或字畫,或拳腳,即為回顧,亦為學(xué)習(xí),書院也會點(diǎn)評作賞,給予鼓勵。

  這是學(xué)院之盛會,亦是儒家之盛會,并非局限于院內(nèi)學(xué)子,所有讀書人皆可參加!”

  中年男子說罷,便自我介紹道:“哦!在下云華書院教習(xí)趙修明,亦誠心邀請先生前來!”

  見那六個書生拜下,稱呼其為老師,鄭秋也緊跟著施禮。

  然而,話還沒有說出口,便被一個聲音打斷。

  “福生無量天尊,貧道青云山張曉凡,此廂有禮了!”

  道長,你禮貌嗎?

  鄭秋面露詫異,但想著對方拼命消耗了那女鬼一波,才能讓自己有親手報仇的機(jī)會,忍不住開口詢問,“道長,你的傷勢如何?”

  “唉!那女鬼好生厲害,貧道手段盡出,也不能將其擊殺,反而是落得個陽神破碎的下場,能保住性命,已經(jīng)是僥幸了!”

  張曉凡面色蒼白,強(qiáng)行擠出一抹笑容,便主動挽住了鄭秋。

  看似是傷重虛弱站立不住,實(shí)則是難掩心中著急。

  我為了讓鄭秋去青云山,差點(diǎn)把命搭上,你們這伙儒家人上下嘴皮一碰就想把人帶走,做夢都不要想!

  也怪不得他這般激動,不同于儒家的一宮四院,道家自分天人兩宗,兩宗下面又分無數(shù)派別,因?yàn)榉制鐕?yán)重,導(dǎo)致兩宗遜于一宮,多派也遜于四院。

  青云山比不過云華書院,更別說鄭秋本就是書生,若是云華書院伸出橄欖枝,鄭秋哪里會有拒絕的道理?

  之前他不曾小看鄭秋,可今日一戰(zhàn),才知自己終究還是小看了。

  于是,一個堅(jiān)定無比的念頭在他的腦海中出現(xiàn)。

  在去我青云山之前,決不能讓任何人把鄭秋拐走!

  所以說,他急了。

  見鄭秋面露關(guān)心,他乘機(jī)說道:“鄭先生,實(shí)不相瞞,貧道受傷甚重,需要回宗門靜養(yǎng),厚顏相求,不知先生是否方便送上一程?”

  這可把鄭秋問得一愣,不過和之前如出一轍,很快便又有人打斷。

  “果然是鄭先生,三日不見,如隔千秋??!”

  “這么晚了,知府大人還親自出來,若是累壞了身子不能理事,可就苦了廬州城的百姓了!”

  “還談什么理事?本官糊涂啊,竟然中了這兩女鬼的調(diào)虎離山之計,先生你不知道,聽聞鬼物作亂,我立馬派出親兵,之后沒有多久,那個女鬼就殺入了府衙,若不是先生殺得那女鬼不得不回援撤走,府衙必然損失慘重啊!

  先生之前不辭而別,本官連送別都不曾有,此番能夠再次相見,請務(wù)必去府衙小住,現(xiàn)在又是兩鬼伏誅,該當(dāng)啟奏圣上,以作定奪!”

  聲音落下,鄭秋直感覺胳膊一疼,轉(zhuǎn)頭一看,張曉凡的眼睛中似有電光閃爍。

  而其所盯著的李昂和趙修明,眼神亦是隱隱不善,彼此間已有戰(zhàn)意。

  少頃,他們把目光同時落在鄭秋身上,面色嚴(yán)肅,仿佛有一句話寫在上面。

  你是跟他們兩個走,還是跟我走?選吧,給個痛快話!

  被仨大男人夾在中間,鄭秋欲哭無淚。

  也就在這時,錯過空隙,他看見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那身影將一雙玉手搭于小腹前面,說不出的端莊和溫柔,“鄭先生離開江府這么久沒有回來,沒有受什么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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