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不敢怠慢，這么珍貴的酒水自然不可能榮他們享用。聽說新任城主恩里司很喜歡喝酒，這種酒當(dāng)然得給城主送過去。
花一角錢罷了，居然可能謀到個官職。幾人邊想著邊向市中心趕去。心里已經(jīng)下定主意以后得經(jīng)常光顧這位老板的生意。
“站住！”但是，他們忘了一個東西。
財不外露。
一人握著刀從市場里走了出來，在他背后是數(shù)十個同樣手握武器的健壯男子。
“那邊兩人，把手里的玩意交出來，不然有你們好看的?！睘槭啄侨素澙返膾咭曋瞧烤?，這玩意何止是罕見，一出現(xiàn)就足夠引發(fā)一場小暴動了。
“別動！都滾回去！”但那幾名顧客也不是好惹的，他們居然人手有一把質(zhì)地粗糙的槍。槍身和槍管完全是用布條綁在一起的，裸露在外的齒輪也早就生銹。
但不妨礙它是槍的事實。
重金之下必有勇夫，哪怕被槍指著，這幾十人也沒有退縮的意思，反而是各個如見肉的豺狼般撲向幾人。
開玩笑！誰搶到那瓶酒誰這輩子衣食無憂！這個利益足夠冒這個險！
一時間，槍聲和慘叫聲四起，市場外陷入了一小片的混亂中。因貪婪而加入的人越來越多，酒早就不再原來的主人手里了，甚至槍也已經(jīng)換了好幾次主人。
人群已經(jīng)殺瘋了，根本不管酒瓶子到誰手里了。瞄準(zhǔn)身邊的人就是一頓亂打，反正活到最后的人肯定是拿著酒瓶的人！
混亂的動靜越來越大，警員也不得不進(jìn)行干預(yù)。等暴動停下的時候，原先的幾名顧客早就死的不能再死了。甚至那瓶暴動源頭的酒也已經(jīng)摔的四分五裂，酒液混合著血液被沖進(jìn)下水道。
而這一切的始作俑者，蘇凱。在暴動發(fā)生的時候一直在市場內(nèi)美滋滋的數(shù)著那幾十枚貨幣，交易的異常順利。這一次他一共得到了五角八分錢，心情輕松愉悅。
至于市場外的暴動？蘇凱根本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他只是覺得今天的市場外格外喧嘩。
收拾了一下貨幣后，蘇凱就離開了市場，臨走前還給了那名可靠的警員一枚五分硬幣，感動的那名警員差點(diǎn)給蘇凱跪下。
畢竟以后要經(jīng)常來這里賣東西，先打好關(guān)系絕對沒錯。
蘇凱離開市場的時候，暴動的跡象已經(jīng)清理的差不多了。唯有地面上一層水漬和空氣中淡淡的酒香訴說著這里剛剛的慘劇。
但水漬會干，酒香會散。用不了多久，這里發(fā)生的事就會被遺忘。
離開市場的蘇凱并沒有回家，而是繞繞轉(zhuǎn)轉(zhuǎn)的去到了市場的南部。在哪里小販并不多見，更多的人是一些租了門店的有錢人。其中就有面包房，蘇凱來這是為了買些食物，雖然面包不好吃，但恩里司的面包已經(jīng)快吃完了，自己必須習(xí)慣黑面包的口感。
這邊的面包房老板是一個滿臉皺紋的老婦女，面包房內(nèi)很黑，只有一盞忽明忽暗的煤油燈和爐火勉強(qiáng)維持著照明。
地下城的婦女基本都是干這個活的，男子的力氣大，可以干更多的重活。至于婦女？末日下的社會可沒有什么女士優(yōu)先，婦女如果不想成為累贅，就只能干著些做面包織衣服這類出力不討好的工作。
“客人，買幾塊面包再走吧。”老婦女那張爬滿皺紋的臉皺在一起，可憐巴巴的遞給蘇凱一塊面包：“我們家的面包真的很好吃的，不信的話客人可以嘗嘗。”
可以嘗？蘇凱不可置信的看了眼老婦，但還是接過她手里的那塊塞進(jìn)嘴里。
因為沒有酵母，面包依然又硬又酸，不過面包中沒有咬著嘎吱嘎吱作響的沙粒，口感確實比其他店好很多。
“怎么樣？客人要不要買些？”老婦看著蘇凱的表情，眼神一亮，揪著蘇凱的衣服小聲詢問道。
蘇凱撇了眼昏暗的屋內(nèi)，屋內(nèi)陳設(shè)很簡陋，除了那盞燈和火爐，只有幾張桌子拼接成的一個長桌子，面包的制作和擺放就全靠它了。
“你有多少面包，我全買了?！碧K凱遞過兩枚大額硬幣，老婦聽完頓時感激涕零，樂呵樂呵的拿著兩枚硬幣往屋內(nèi)走去。
“蘇凱？”蘇凱正百般無聊的等待著面包裝袋完成，一陣耳熟的女聲傳進(jìn)耳內(nèi)。抬頭看去，曲嘉就站在屋內(nèi)。
“嗯？你怎么在這？”蘇凱微微皺起眉毛。
“什么叫我在這？這是我家?！鼻螄@了口氣，無可奈何的回答，但隨即就瞪大了雙眼：“我媽跟我說有個大主顧買光了我家的面包，不會就是你吧？”
“曲嘉，快來給客人裝面包！”屋內(nèi)，老婦樂不可支的拿著個袋子走出來，正好撞見蘇凱和曲嘉對視的這一幕：“女兒，你認(rèn)識這位客人？”
蘇凱嘴角一勾：“不認(rèn)識?！?p> 老婦信以為真，也沒有過多詢問，手腳利索的裝起面包后遞給了蘇凱。但蘇凱并沒有伸手去接，而是又遞過三分錢。
“我不想拿，讓你女兒替我拿回家吧?！?p> “這……”老婦猶豫的看了眼硬幣，又看了眼女兒。地下城內(nèi)的混亂老婦是清楚的，自己這個女兒不會有事吧？
“沒關(guān)系的媽，這活我接了?！鼻涡χ舆^硬幣遞給自己母親，同時用微不可查的聲音憤憤道：“蘇凱！你小子最好不要玩我！我那兩個弟弟可都在地下城呢！”
原來是姐弟么？蘇凱沒有理睬曲嘉，而是熱情的和老婦告別，更是提出會經(jīng)常光顧她家的提議（因為其他家的面包更差），老人感激涕零，幾乎是一把鼻涕一把淚的送蘇凱離開的。
“蘇凱，我說你是玩我是不？”走了一段距離，確認(rèn)自己母親聽不到后，曲嘉這才不滿的開口道。
“沒有，我是真的懶得拿?！碧K凱丟下這句不輕不重的話。
懶得拿？搞笑呢？這面包能有你背后那個背包重？
“你出去當(dāng)舉炬者就是為了補(bǔ)貼家用？”蘇凱冷不丁忽然開口。
曲嘉頓時就萎了下來，蔫巴著腦袋道：“我們家有六個人，除了我爸媽和兩個弟弟，我還要養(yǎng)一個六歲的妹妹。”
“我們是瞞著爸媽去當(dāng)舉炬者的，他們并不知道這件事，拜托你不要告訴他們！我什么都可以答應(yīng)你的！”
“什么都可以？”蘇凱略帶猥瑣的笑問道。曲嘉一愣，紅著臉低下腦袋。
“放心，我對飛機(jī)場不感興趣?！?p> “……”
“蘇凱?。?！”曲嘉怒吼道。
陳齡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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