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在撞鬼的震驚中瑟瑟發(fā)抖,只聽站在我身旁的小一叫了起來:“不可能!昨日黃姑姑確實來了我們咸陽宮。我們咸陽宮上下的人,都親眼所見,可以作證!”
蔥油餅不甘示弱:“黃姑姑確實已經(jīng)出宮多時。此事我們坤寧宮上下,都是親眼所見,可以作證!”
幸災(zāi)樂禍的崔美人,更加高興了:“都是親眼所見,這就奇了。只能說明,有人在說謊呢!”
喚作呂昭儀的錦雞,身著一身粉底大紅如意紋錦衣,和崔美人是一個色系。不但色系相似,這二人咋咋呼呼的性子,也如出一轍。呂昭儀用手輕托香腮,嬌媚道:“倒底是誰在說謊,這不是顯而易見嗎?”
賢妃正坐在崔美人和呂昭儀前方。她身著一身孔雀綠蘇繡蠶絲襦裙,頭上插著碧玉簪,翡翠簪,點翠步搖……
遠遠看去,賢妃如同萬花叢中一點綠,鮮嫩欲滴。
而賢妃,呂昭儀,崔美人,是扎扎實實的紅配綠,一臺戲。
果然,賢妃裝模作樣轉(zhuǎn)過身去,望向呂昭儀,語氣夸張:“你怎會知道,是誰在撒謊?”
呂昭儀,難掩一臉得意:“賢妃娘娘,您也不想一想,莊嬪娘娘,以前是何許人物?”
我一愣。
我以前是什么人物,與誰在撒謊有關(guān)系?
只聽賢妃,恍然大悟般地驚呼道:“聽說莊嬪妹妹,以前是個草莽英雄,經(jīng)常做些劫富濟貧的義舉,頗有美名呢。”
聽見賢妃夸贊我,我卻高興不起來。
這幾人陰陽怪氣,不知道,唱的是哪出戲。
果然,崔美人輕嗤一聲:“說的好聽,是劫富濟貧。說的不好聽,就是打家劫舍?!?p> 呂昭儀也煞有介事:“聽說當今東廠提督丁玨[12]大人在淮安的府邸,就曾被當時的江南十二殺清月堂洗劫一空。據(jù)說黃金珠寶古玩加起來少說損失了兩千萬兩呢。而那清月堂的堂主,正是,我們的莊嬪娘娘……”
嗯。
呂昭儀說得沒錯。
丁玨那廝,魚肉百姓已久,妥妥的碩鼠一枚。
當年洗劫他的府邸,正是老子……呃……本宮干的。
丁玨欺上瞞下,一個淮安偏府,就有兩千萬兩的財富。因此,他自己也不敢聲張。被我們洗劫之后,他便只有啞巴吃黃連,將此事捂了下來。
因此,當年此事,朝廷并未追究,僅僅成了個江湖傳說。
但是這樁丑聞,幾乎人人皆知,朝廷更是覺得顏面無光。
那狗皇帝,大概也覺得,顏面無光。因此,他此時正陰沉個臉,僵硬地坐在皇后的鳳座上。
而紅配綠的幾個錦雞,顯然沒有注意到,狗皇帝的顏面無光,仍然說得熱火朝天。
賢妃夸張地捂著嘴:“什么!莊嬪妹妹好本事!當年做下洗劫淮安丁府大案的,原來就是妹妹你?。 ?p> 賢妃頓了頓,突然語氣一沉:“莊嬪妹妹,既然有本事洗劫黃金萬兩,相信區(qū)區(qū)一個西閣紫檀木匣中的金絲琉璃耳墜,對妹妹來說,根本不在話下?!?p> 什么?
奶奶的!
這群錦雞,是要嫁禍我嗎?
誣陷我偷東西?
呸!
此處省略臟話七十五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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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丁玨:朱棣時期奸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