劇烈的濃煙和塵埃升騰起微型蘑菇云,以瑰麗的雄壯姿態(tài)綻放在帝考出口的空地上。
“瀟兒!”劉珍大喊著,以迅風之勢沖向爆炸區(qū)域。
李灑緊隨其后,快速緊跟母親,一陣風沖進爆炸區(qū)域。
這時,所有的圍觀人群才反應過來,狂熱地叫喊著“帝考之子”,瘋狂地往前濤涌。
“擋住他們!”帝羅霸和易志祥同時大喝。
大量的監(jiān)考員和維持秩序的軍衛(wèi)迅速地排成完美的防御圓形,將帝考空地區(qū)域一帶隔離起來,阻止著洶涌澎湃的人海無休止的沖擊。
然而,瘋狂的狂熱者們激情四射,完全無視軍衛(wèi)和監(jiān)考員組成的隔離人墻,依然在驚濤拍岸般地沖擊向爆炸區(qū)域。
隔離人墻搖搖欲墜,隨時可能被傾瀉的狂浪巨濤所沖垮。
許將大怒,踏前一步,暴躁地怒喝道:“所有軍衛(wèi)聽令,起魂元輪!”
幾乎在一瞬間,隔離防御圈的軍衛(wèi)們紛紛亮起五顏六色的魂元輪。但是出奇一致的是,每一位軍衛(wèi),至少都擁有著六個以上的魂元環(huán)!
每一位軍衛(wèi),都是碳級以上的強者!
碳級可施放化武技,戰(zhàn)斗力成倍上翻。碳級,是進入軍衛(wèi)的最低標準。
能夠成為軍衛(wèi),是化武者一輩子的榮耀。
“但凡沖撞者,一律轟飛!”許將狂猛兇惡的聲音響徹整個帝考出口區(qū)域數公里范圍。
“轟轟轟……”許將一發(fā)令,軍衛(wèi)們鐵血執(zhí)行,試圖沖擊的化武者們紛紛被轟退,砸落在往前擠的化武者人海中。
整個包圍圈,瞬間一松。
唯有少量監(jiān)考員守護的區(qū)域,依然有著少量的化武者在沖擊。這些監(jiān)考員并不聽許將指揮,他們也不屬于軍隊系統(tǒng),只敢守護帝考區(qū)域,不敢主動出手肆意攻擊平民。
只不過少量沖擊的化武者自覺地停止沖擊,面帶畏懼地看向那一臉冷漠的崢嶸軍衛(wèi)們。
在冷血的軍衛(wèi)一輪轟震后,狂暴的咆哮人海依然騷動著,翻滾著狂熱的巨浪。但是,卻再也不敢接近崢嶸軍衛(wèi)身旁,不敢冒犯他們。
這些崢嶸軍衛(wèi),可是帝色城的守護神,每一個的實力,都讓人望而生畏。
爆炸中心,混亂的能量亂流依然在橫空肆虐。
劉珍癡癡地站在幾米開外,呆呆地看著那個熟悉的人影。
李灑驚喜交加,高喊道:“哥!”試圖沖上去。
然而,狂暴的能量亂流將其席卷,無情地將她轟飛。
“咳咳……”李瀟頂著個爆炸頭型,自能量亂流穩(wěn)定走出。一眼,就發(fā)現(xiàn)了憔悴臉龐的母親劉珍。
“媽!”李瀟驚訝欣喜,咧嘴,炭黑的臉龐上露出潔白的牙齒燦爛地笑道:“我考了個不錯的成績?!?p> “瀟兒,瀟兒……”劉珍一把撲了上來,盡情抱著李瀟,眼淚狂涌,“謝天謝地,你還活著!太好了,太好了!”
被能量亂流卷飛的李灑再度沖了回來,歡呼跳躍道:“哥,沒想到你就是帝考之子!哥你太棒了,哥你是我的偶像!”
蹦跳著,歡呼雀躍著,李灑抱住了李瀟和劉珍。
“媽,你看你哭什么!我早就說過,哥是最厲害的,哈哈哈哈!”
劉珍喜極而泣,不斷抹掉眼淚連連點頭道:“不是哭,是高興,是高興!”
依然停留在空地與等候區(qū)交界處的張維西和簡素言,露出驚喜而夸張的笑容,雙雙盯著爆炸頭李瀟,眸中泛著濃郁的明亮光彩。
“真的是李瀟,天啦!”簡素言不斷地深呼吸,臉上洋溢著十多年來從未有過的明媚笑容。
張維西瘋狂地點頭,不斷地揮動拳頭,喉間低吼道:“是李瀟,是李瀟!太令人難以置信,太讓人窒息了!李瀟竟然真的是帝考之子,太瘋狂了,太瘋狂了……”
毋庸置疑,既然李瀟是帝考之子,那么那位神秘的黑衣考生必然是被提前淘汰。
“哈哈,李瀟,恭喜你成為帝考之子?!钡哿_霸豪朗的笑聲傳來。
易志祥親和溫濡的聲音緊隨而來:“帝考之子,祝賀你,你創(chuàng)造了帝考歷史上最偉大的記錄,獲得了開國陛下的認可……”
六位化武王帶著身后一大群精英人士,以迎接的姿態(tài)迎了上來。
濃煙于塵煙依然在蔓延未散,他們已經恭候在其中。
李瀟目光閃閃,帝羅霸城主他認識,易志祥主考官身著大紅袍,他也能猜出身份;除此之外,他發(fā)現(xiàn)最前面的六個人中,還有兩個是他認識的……陽大主教和楊冥。
“城主、主考官、陽爺爺、楊院長……”李瀟恭敬地朝他們鞠躬。
豈料眾人敏捷地一讓,將李瀟鞠躬的方向空了出來。帝羅霸上前托住李瀟的雙臂,爽快地笑道:“李瀟,你是開國陛下封的帝考之子,地位尊崇,無須向我們行禮。”
帝羅霸自發(fā)地向李瀟介紹道:“這位是帝色城的軍衛(wèi)大統(tǒng)領,許將化武王;這位是帝色城化武者公會的會長白天川……”
“大統(tǒng)領、會長……”李瀟依然表現(xiàn)得很謙恭。
“勝而不驕,謙恭有禮,穩(wěn)重成熟……李瀟,你必成大器!”易志祥高度贊賞,眸中盡是欣賞意味。
“謝謝主考官褒獎?!崩顬t真誠地笑道,“陽爺爺、楊院長,很感謝你們。如果沒有你們的幫助,我不可能在帝考中獲得這樣的成績……”
易志祥朝旁邊的劉珍拱了拱手:“這位想來是帝考之子的母親吧。您教出了一位好兒子,不僅天賦出眾,實力驚人;還謙謙有禮,知感恩,戒驕躁……您真是一位偉大的母親!”
劉珍手足無措,漲紅臉道:“謝謝您,謝謝您……”
李灑懂事的佇立在一旁,眼眸亮晶晶地打量著各位大人物。
聽到李瀟的感謝,陽大主教搖頭笑道:“哪里幫了你什么忙。真正還是彭會長慧眼識珠,早早就發(fā)現(xiàn)了你這位天才,及早用一個榮譽顧問將你套在化武者公會,哈哈……李瀟,這次獲得帝考之子,老陽在這里衷心祝賀你。異日你成了天華帝國的絕對強者,什么時候記得扶持老陽一把,哈哈哈哈……”
“陽大主教,你什么時候這么厚臉皮了?!痹S將哈哈大笑。
楊冥感慨地搖頭道:“不過是錦上添花……李瀟,你真是不可思議,太神奇了……你到底是如何做到的?”
“呵呵……”李瀟笑而不語。
幾位化武王眸光閃閃,他們對李瀟同樣充滿了好奇。只不過李瀟不說,他們也只是將這份好奇壓在心底。
帝考之子,本就應該有他的秘密。
“帝考之子!帝考之子!帝考之子……”綿延十多里的震天歡呼,響徹在整個帝考區(qū)域附近。
雖然崢嶸軍衛(wèi)圍成絕對防御,讓海量的人群不敢靠近一米范圍內。但是,在廣袤的荒野區(qū)域,依然排山倒海地在波濤翻滾,依然在無休止地沖擊。只為搶奪較好的位置一睹帝考之子的風采。
無窮無盡的人海在瘋狂地山呼海嘯,而在空地邊緣的二百余位考生卻目瞪口呆,不敢置信地瞪著李瀟。
“兒啊,怎么了?難道你認識這位帝考之子?”不停的有家長發(fā)覺了孩子的異樣,幾乎以同樣的話詢問著他們的孩子。
“他不是外省考生?怎么還有家長前去接應?孩子你是不是認識他,怎么這么一副表情?”
二百余位考生,一個個都呆滯地點頭,張大嘴瞪大眼,都是一幅幅傻呆呆的模樣。
他們怎么可能不認識李瀟,李瀟就是搶奪了他們能石的那個可惡的本土考生!
他們怎么也想不到,那個在帝考第二天下午還在跟他們混在同一個區(qū)域中的本土考生,竟然短短一天時間殺入帝考終點!
這簡直不可思議,他簡直逆天了!
所以的考生,心緒極端復雜。
他們不得不承認,李瀟雖然搶奪了他們的能石,但是在這種沒有能石保護的危險下,卻激發(fā)了他們求生的潛能,使他們真正地融入生死戰(zhàn)斗當中,獲得了比往屆普遍更優(yōu)異的成績,收獲到的領悟也是三個月甚至半個都足夠消化的。
每一個活著的,基本都是如此。
二百余位考生面面相覷,不管認不認識對方,都朝對方泛起震驚的苦笑。
“孩子,怎么了?爸媽問你話呢,是不是認識這位帝考之子?難道這位帝考之子真的是本土考生?”家長們敏銳地感覺到不對勁,紛紛詢問自家孩子。
從極度震驚中慢慢地解脫,二百余位考生的回答出奇地一致:“是,他是本土考生?!?p> 還有相當一部分考生繼續(xù)答道:“他是帝色城高級學院的一名考生?!?p> 北皇東海瞧著詫異的父母,搓了搓不敢置信的臉龐,再狠狠地拍了兩巴掌。
“海子,到底怎么回事,你倒是說啊?”東海父母關切地問道。
苦澀地笑,東海覺得內心無限發(fā)澀。直到此刻,他才終于明白,與他齊名、實力相仿的張維西和簡素言,為什么能沖到紫色區(qū)域,取得讓他嫉妒抓狂的成績,原來這一切,都是因為李瀟的幫助!
他非常清楚張維西和簡素言的實力,六年以來,他們之間的實力差距很難分出高下,一直是你追我,我追你,彼此緊密追趕,保持平衡的態(tài)勢。
以張維西和簡素言的實力,無論如何都無法沖入紫色區(qū)域,最多最多最多,沖入藍色區(qū)域初段堅持一段時間就會被提前淘汰。
是以,他非常不明白,為什么張維西和簡素言會攜手在第五批次出來,他羨慕嫉妒恨到了極致。
然而,此時此刻,他終于明白了,張維西和簡素言之所以能夠在第五批次出來,必然是得到了李瀟,這位帝考之子的幫助!
東海再度狠狠地扇了自己兩巴掌。張維西和簡素言就因為在李瀟與黃天的對決中幫助了李瀟,就獲得了如此不可思議的回報,這讓他悔恨莫名。
“為什么我會看不起李瀟,為什么我會選擇走到他的對立面!”東海恨不得時光能夠倒流,穿越到李瀟和黃天戰(zhàn)斗的那一天,他堅決而果斷地擁護李瀟。甚至跪舔李瀟,他都在所不惜——只要能夠在帝考中獲得如張維西和簡素言這般耀眼的成績。
“海子,海子!”東海父母擔憂地喝道。
“沒事……”東海頹然笑道,“爸、媽,他就是李瀟?!?p> “他是李瀟……什么!他是李瀟!你是說,李瀟是帝考之子?”東海父親乍然之下還沒明白,但是在重復了一次后,驟然驚覺,向來穩(wěn)重的他都嚇了一大跳,抬眸看向那個被爆炸弄的全身黝黑的“爆炸頭”,驚訝至極地吼道。
東海母親同樣驚訝得不得了,不可思議地瞧著李瀟。
東海黯然點點頭道:“是的,他就是我和你們說的李瀟?!?p> 喉嚨里一片苦澀,東海繼續(xù)道:“簡素言和張維西實力本和我相仿,能夠獲得如此驕人的成績,必然是李瀟的大力幫助……”
東海父親眸中復雜非凡,看看李瀟,看看東海,反復幾次,終是深深地嘆息。
帝考之子是本土考生的消息,很快就擴散傳遞出去,使得波瀾壯闊的人浪更加恢弘滔天,喧鬧聲歡呼聲更是上了數個大臺階,震耳發(fā)聵的歡呼聲甚至遠遠傳入了帝色城中。
“帝考之子!”
“帝考之子!”
“帝考之子!”
若最雄渾的海洋,若最氣勢的波浪,帝考之子的歡呼聲,穿破天際,直刺九霄云上。
濃煙漸漸散去,李瀟以及眾位化武王、大量精英人士的身影漸漸顯露在海量的圍觀人群面前。
主考官易志祥親切地道:“帝考之子,可否能和我一起,共同宣布帝考的完美結束?”
眸光一閃,李瀟道:“承蒙主考官抬愛,小子擔不起。小子還是在這等待主考官收官帝考,一睹主考官的絕世風采……”
李瀟知道,這是易志祥有意讓他亮相在廣大的帝色城群眾面前,為他增加聲望。但是,李瀟是個剛毅并不喜虛榮的人,性格之中,更接近軍人。對于博虛名、曝光漲聲望的做法并不感冒。
“呵呵,帝考之子何必過謙?!币字鞠楣Φ溃叭绱硕嗟娜罕姙槟愣鴣?,此刻可是你威震四方的絕佳機會……”
淡淡地抬眉,李瀟從容道:“剛才的一切,足夠了?!?p> 許將哈哈大笑,熊手重重一拍李瀟膀臂,喝道:“好,好,好!李瀟兄弟果然是個好男人,真漢子!脾氣真是合我許將胃口,意氣相投!李瀟兄弟,我們拜把子如何?”
易志祥苦笑一聲,豎了豎大拇指,拱手道:“老易先告辭一會,主持完帝考結束大典再和眾位一會?!闭f罷,帶領麾下五位監(jiān)考官,數十位監(jiān)考員飛臨天際。
數十道顏色各異的長袍獵獵飛舞,天際之間,由高到低成金字塔狀形成莊嚴的監(jiān)考團隊,易志祥雄渾莊嚴的聲音回蕩在整個帝色城的荒涼區(qū)域:“本屆帝色城帝考,參加人數為歷史之最,為302457人。歷時三天三夜的戰(zhàn)斗中,其中307人不幸死于帝考,葬身其中;90268人提前淘汰,離開考場;211882成功堅持到帝考結束……在此,我作為主考官,為死亡的考生感到痛心,愿他們能夠靈魂安息;為提前淘汰的考生感到惋惜,希望他們能夠直面挫折,繼續(xù)努力;為堅持到帝考結束的考生感到由衷的高興,希望……”
易志祥及他的團隊飛臨天際莊嚴演講,底下五位化武王和李瀟極其家人呆在一起,笑語暢談。
帝色城各部門的精英人士自發(fā)地遠離,隱隱圍成一個內圈,將他們保護起來。
挑眼一瞥帝羅霸許將得意地熊吼道:“老帝,你不是說要當李瀟的什么嗎?我們不如一起來?”
陽大主教、楊冥、白天川哈哈大笑,促狹地瞧著帝羅霸。
帝羅霸略顯尷尬,當初夸口要收李瀟為義子。但那時李瀟僅僅初露崢嶸,他根本就想不到李瀟能夠殺入帝考終點,成為帝考之子。
帝考之子,意味著國之子,甚至可以說是開國大帝的半個“關門弟子”,他怎么敢再認李瀟當義子。那是赤裸裸地冒犯天華帝國至高無上的皇帝權威和開國大帝的威嚴。
李瀟倒是有些不明所以,三天三夜的奮死戰(zhàn)斗,極端勞累,此刻得已來到輕松的氛圍,忍不住略略打了個哈欠。
眼瞧李瀟有些恍惚,帝羅霸剛好找到臺階下,揮手道:“李瀟,你戰(zhàn)斗三天三夜,已經疲憊至極,先跟你的家人回家休息。晚上8時,我正式邀請你來我府上參加慶功晚宴,晚點我的管家會親自將請?zhí)椭聊愕母稀?p> 許將郁悶地嘀咕,但一時也只能是憋著話憤憤然。李瀟確實疲憊至極,他現(xiàn)在還要強行拉著李瀟拜把子顯然有些強人所難;羞弄帝羅霸的好好一件事也被帝羅霸輕描淡寫地抹了過去。
糙人一個,只能剩下滿肚子腹誹。
“我的府上……”李瀟怪異地點點頭,恭敬地朝各位化武王躬身道:“帝城主、許統(tǒng)領、白會長、陽爺爺、楊院長,那我先告辭了?!?p> 直到李瀟轉身離去,許將突然哈哈大笑道:“老帝,你還是出丑了,哈哈!李瀟是平民出身,家里有個小院子就很不錯了,哪來的府上,哈哈哈哈……”
帝羅霸拍拍腦袋:“我倒忘了,呵呵。慚愧,慚愧……謝謝許老弟提醒我,等下去找處好府邸,今晚送給李瀟……”
“靠!”許將醒悟過來,大為懊悔。這可是一個雪中送炭的好人情啊,送女送房,那可都是了不得的好手段,他居然就這么平白地告訴給了帝羅霸。
“哈哈!”帝羅霸暢快大笑,轉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