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宏在年輕時就是村里的鐵匠,打造之技在村里可排第一,這也是他能十分了解血紋石的原因。
上午,項辰用布裹著血紋云母,避開了族人進(jìn)了鑄造房,很大的一個石屋,墻角處堆著不少鐵胚,火爐已經(jīng)被項宏燃起,燒的正旺。
項辰將血紋云母丟到了火里,有些氣喘吁吁。
“辰小子,這刀打出來,你能拿動嗎?”項宏拿著火鉗捅了捅,有些擔(dān)心的道。
“沒事,練練就好了!”項辰笑道,其實,他正是看中了血紋云母的重量,才起了打刀的心思。
從上午,一直到黃昏,項辰與項宏都一直待在鑄造房中,不讓其他人進(jìn),看著血紋云母。
“哎!這血紋云母果然耐燒,這都小半天了,還沒軟……”項宏眉頭緊皺,如連第一步軟化都做不到,那這刀也不用打了。
“宏叔退后!”項辰知道這樣下去不是辦法,示意項宏后退,便將那雙手按在了滾燙的火爐上,真氣向外狂涌。
呼!
火焰暴漲,十分猛烈的燒灼著血紋云母,真氣催火,這是每一個誕生真氣的武者都能做的事情。
一個時辰后,項辰真氣將要耗盡。
“宏叔,叫我爹來?!表棾綕M頭大汗。
“哎,辰小子你挺??!”項宏慌忙放下火鉗,向外跑去。
很快,項宏便帶著項青山趕來,項青山接替了項辰的位置,繼續(xù)用真氣催火,而項辰則盤膝坐在一旁,回復(fù)真氣。
深夜,在經(jīng)過項辰與項青山多次輪換后,血紋云母終于軟化,項辰按照項宏的指示,用夾子將燒紅的血紋云母拿了出來,放在了用于捶打的石臺上。
這把刀,足足耗時七天才鑄好。
這七天,項辰一直守在火爐旁,每天睡覺不足兩個時辰,沒辦法,如果沒有他,這血紋云母連動一下都困難。
七天后,黃昏。
呲!
一陣水氣,水缸中“咕嚕咕嚕”不斷涌出氣泡,被投入水中的長刀溫度快速降低著,足足半刻鐘的時間,水氣與氣泡才消失,缸里的水卻是少了大半。
項辰雙手握住了刀柄,大力將刀從水缸里拔了出來,勉強(qiáng)立起,目光掃了掃甚至滿意。
這把刀通體黝黑如墨,四尺長、巴掌寬,刀尖略翹,樸實無華,連血槽都沒有,完完全全的沒有一點裝飾。
實際上,血紋云母應(yīng)該屬于血紋石的一種,而血紋石打出的武器,上面應(yīng)該帶有血色的花紋,這也是血紋石名字的由來,但在兩天前,刀剛剛成型的時候,項辰便提議,有沒有方法掩蓋那些花紋。
于是項宏在鑄造后期用“墨星草”的汁液給這把刀上了色,墨星草是項家人用來染布的材料,用過后,可保十年不褪色。
因此,項辰的刀,成了黑色。
“這血紋云母比我想的還要難打,刀是成型了,但這開刃卻是極為困難,我做不到?!表椇暌婍棾缴袂橄矏偅嵝训?。
“不礙事的宏叔,這刀還用刃嗎?用這刀就算不用真氣,一刀下去,七境武者也接不住,太重了?!表棾叫Φ?。
“這倒是實話,要不,咱想辦法稱稱,這刀有多重?”項宏提議道。
夜,項家村各家各戶都關(guān)了門,項宏才叫來幾人推來了給獵物承重的大秤,秤桿是用深山里的大荒鐵木做成,可承受萬斤之力,祖上傳下來的東西,項家村再艱難的時候,也沒想過把這秤買掉,一直留到今天。
項辰將長刀放在秤的一頭,項宏幾人開始在另一頭加重量。
上限五千公斤,很快便加滿了,長刀這頭卻還沒翹起的意思,死死的壓在地上。
“把石鎖拿來,都放上!”項宏看了看又道。
幾人拿來了大小不一的石鎖,一個一個加上去,加到七千三百斤時,秤的那頭有了翹起的意思,加至七千六百斤,秤桿略有坡度,七千七百斤時,勉強(qiáng)持平,再精細(xì)就稱不出來了,這刀重量在七千七百斤左右。
“嚯!好家伙,這么重,辰小子你也拿的起來?”項宏驚嘆。
入夜,項家村陷入沉寂,項辰以小樹林徹夜修煉為由,回家知會一聲,便又離開,何翠花雖然心疼孩子,卻也知道修煉是正事兒,只能不斷囑咐項辰別太累。
來到小樹林,月光正盛時,小樹林中倒也不算昏暗。
小樹林中間被項辰開辟出了一片空地,嘩啦~一手握著刀柄,刀頭著地,項辰托著刀走到了空地中間。
擰腰、抬臂,長刀懸空,猛然前刺……“當(dāng)啷”一聲,項辰力泄,長刀脫手,重重摔在雪地里,發(fā)出刺耳的聲音。
“這刀是好刀,卻是我力量不足……”項辰思量著,又將長刀拾了起來。
“該給它起個名字,也不知能不能比得了天雷堡的絕品戰(zhàn)兵銀龍槍……”項辰看向長刀,心思起伏,他聽項青山說過,天雷堡李家家主李天二,所用兵器便是天雷堡唯一的絕品戰(zhàn)兵——銀龍槍!
李天二因此還在年輕時得了個銀槍小霸王之名。
“血……荒……刀!”項辰一字一頓,給新兵器起了名字,血自然取自血紋石,荒,則是因為血紋石來自大荒山。
“好,就叫血荒刀!”項辰叫道,緊接著提刀又舞了起來。
項家《霸王刀訣》每一招式都有著嚴(yán)格要求,而已入化境的項辰此時再演練出來,卻是歪歪扭扭,血荒刀時而脫手落地,又被他撿起繼續(xù)演練,如此反復(fù)著,一直到深夜,項辰渾身已經(jīng)酸痛無比才停下。
“這樣下去不是辦法,不是刀法的問題,我已經(jīng)領(lǐng)悟刀意,以此時境界很難再有突破,還是我身體的不足,才使我連刀法都無法演練?!表棾酱⒅肓讼耄瑢⒌冻粤Φ目冈诩珙^,腳步緩慢的向村里走去。
家族宗祠門口,項辰看了看左右,推門而入。
宗祠中,古畫前,項辰右手將手中的血荒刀握緊了,左手探向古畫。
光芒一閃,項辰在宗祠中消失不見,出現(xiàn)在百鬼夜行圖中,昏暗世界,荒蕪大地,落地不穩(wěn)的項辰被血荒刀帶著,一把摔在了地上。
“娘的,真沉!”項辰爬了起來,托著血荒刀向黑山進(jìn)發(fā)。
一步一頓,項辰托著血荒刀走上黑山石階,天空中電閃雷鳴,不斷有雷霆擊打在項辰身上,項辰卻不痛不癢,身上的酸痛之感反而得到了緩解。
第二十七級石階,項辰停了下來,這是他現(xiàn)在的極限。
項辰擺出了奇異的動作,雙手豎著撐地,身體卻與地面平行,這個動作人應(yīng)該是無法做出來的,因為無從掌握平衡,如果將腿抬高一些,重心上移,倒也不算太難的動作,可動作卻變了。
這是《百鬼煉體》第七式,項辰已經(jīng)掌握其中要領(lǐng),單做動作卻不難,唯一差的就是堅持的時間。
差不多堅持了兩刻鐘,項辰便手一松解除了動作,其實他只是想要先找找感覺。
趴在地上,項辰托著血荒刀,慢慢放在了自己的后背上,他能完全感覺到血荒刀的沉重。
“起!”伴隨著不斷的雷音,項辰爆喝一聲,雙手支地?fù)纹鹆俗约旱纳眢w,擺出了百鬼煉體第七式。
汗水,滴滴滑落,隨著雷霆的攻擊而蒸發(fā)。
項辰在努力的堅持,渾身肌肉卻止不住的顫抖,終于……在堅持了半個時辰后,手一松趴在了地上,那血荒刀在他后背震動,險些將他拍至吐血。
休息片刻,項辰喘勻了氣息,再次艱難的撐起身體。
清晨初現(xiàn)時,項辰離開百鬼夜行圖,回到了村后小樹林。
空地上,項辰再次演練起了刀法,這一次,血荒刀沒有掉落,一夜的修煉,使項辰再次有所突破,將百鬼夜行圖修煉至第七式大圓滿,足以開始修煉第八式。
小樹林中呼呼聲不斷,項辰力量有所突破,似乎達(dá)到了某種臨界點,不僅僅可以拿住了血荒刀,還有一種不動不快的感覺。
刀影重重,項家《霸王刀》項辰已經(jīng)可以耍至順暢,但也僅僅是順暢而已,若說想要演練出《霸王刀》中種種精妙,卻還是不行。
“這種感覺,究竟是什么?”項辰不斷演練,心中卻滿是疑惑,一種被塞住的趕腳,充斥著他的全身,越來越強(qiáng)烈。
一刻鐘后,血荒刀脫手而出,入地三尺,僅剩下刀柄在外,項辰有意為之,在原地又打起了項家《虎咆拳》。
猛虎下山……
黑虎掏心……
騰虎甩尾……
項辰不斷打著,一招一式都被他演練到了極致。
項青山早起,緩緩步入項辰的練功地,負(fù)手觀瞧,甚是滿意,項辰不禁天賦絕佳,還可刻苦,如說登頂那高不可及的先天,也不是不可能。
第七式虎咆斷魂。
項辰再次跳起,一拳向前,化拳為錘,卻用崩勁,猛擊向假想敵的脖頸處。
啪!
這一刻,項辰身體內(nèi)似乎有什么東西破了,緊接著他體內(nèi)發(fā)出了一陣“嘭啪”之聲,卻十分沉悶,如同獸吼。
項辰緩緩收勢,身體卻像是被賦予了另一個生命,不需他控制,便不斷震蕩跳動。
“筋骨起鳴,虎豹之音!辰兒體魄以達(dá)后天極致!”項青山驚喜激動的聲音在項辰身后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