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你有神行符?”
魔體項辰馬上收去身上火焰,掏出兩張‘神行符’貼在了腿上,以更快的速度向黑藍追去,之所以更快,并不是因為項辰的神行符更為高級,而是他步子大。
嗖!
嗖!
項辰與黑藍都化為了掠影,速度太快,若是普通的山野村民在此,恐怕只能看到虛影,還以為是見了鬼。
“老賊,你跑不掉了!”項辰大喝道。
“小子,你惹了大麻煩還不知,死字都不知道怎么寫?”黑藍到現(xiàn)在還不忘威脅,項辰卻一點一點的快要追上他了。
“雜碎,你會后悔的!”黑藍知道這樣下去肯定會被追上,咬了咬牙雙手快速結(jié)印,整個人頓時仿佛虛幻了一般速度再增,不過他的臉色卻變得通紅,似要滴出血一般,看起來卻是施展了一門增幅速度的秘術(shù)。
兩人的速度頓時持平了,相距百余米遠,項辰就是追不上。
“該死,老賊!”項辰有些氣急,這樣下去肯定會被黑藍跑掉,畢竟兩人的境界差距在那里,耐力項辰肯定是不如黑藍。
“小子,你就等死吧?!焙谒{雖然背對項辰,但能靠項辰氣息判定位置,知道追不上了。
“死?也是你先死!”項辰巨大的爪子猛然一翻,爪子上便多出了一件小巧的東西。
錚錚錚~~
幾乎同時響起的三聲,三根帶毒的弩箭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射向了黑藍的后腦
太快了。
黑藍又是背對著項辰,若是其他攻擊他興許還能完全躲開,甚至破掉,但神機手弩……當時項辰正面全神貫注的看著,都沒躲開,勉強抓到而已。
嗤嗤嗤!
黑藍已經(jīng)警覺,用力擺頭,三根弩箭從他耳邊擦過,還是用一根弩箭劃破了他的臉頰。
兩個呼吸后,黑藍臉色發(fā)黑,在跑動中一個踉蹌,直挺挺的翻滾了出去,摔的血肉模糊。
“這是什么……什么毒?”黑藍抓住了自己的喉嚨,感覺自己呼吸困難,黃泉無影的毒效果極快,他的臉已經(jīng)變?yōu)榱饲嘧仙昂枚?,陰損小人,竟然用毒……我不能死,不能死?。 ?p> 黑藍將須彌戒指中的各種解毒丹藥全部倒了出來,一顆顆一把把向自己嘴里塞去。
他的眼神中閃爍著恐懼。
這種毒,他從未見過,若是凡人中此毒,恐怕會瞬息斃命,而黑藍雖然還活著,但他能感覺到自己全身機能在急速消退著,就連體內(nèi)靈力也在被瘋狂削減。
他只是被擦破了臉,但他感覺自己要死了。
“別掙扎了,黃泉無影的毒,你覺得你能解嗎?如果你是丹煉師,或許還能暫時壓制,可你不是。”
項辰慢悠悠的走了過來,他已經(jīng)變成了正常狀態(tài),身上還換好了新衣服。
從黑藍被毒箭劃破臉的那一刻,他就知道,這家伙死定了。項辰不怕神機手弩,因為體魄堪比極致半步寶兵,但黑藍不行,項辰也是猜測黑藍身上可能穿有寶甲,可以防御毒箭,因此才射的后腦,差點還沒打中。
如果是那樣,黑藍說不定就真的跑掉了。
神機手弩射速快,威力大,但有一個很大的問題,就是上新弩箭極為麻煩,需要將手弩拆開,將里面的機關(guān)掰回去,上好弩箭,再扣上蓋子……這個過程有很精細的部分,不是短時間能完成的。
還好,黑藍的運氣差了些。
“黃泉無影的毒?”黑藍眼神驚悚,一下子頹然的放下了找丹藥的手,滿身都是泥土與血,狼狽的坐在地上,“是隕滅之毒,隕滅之毒!”
黑藍仿佛要瘋一般念叨了兩聲,猛然抬頭看向項辰,竟然有些瘋癲的笑了起來:“哈哈哈,我死了,賀蘭山也會死,能拉他做墊背,值了!”
“你說什么?”項辰頓時瞪大眼急道。
“他跟我中了一樣的毒,黃泉無影的毒藥,他也會死,哈哈哈……呃……”黑藍大笑著,喉嚨突然像是卡出了一樣,緊接著一低頭,連吐出了兩大口黑血。
嗤!
黑血落在地上,竟然將泥土腐蝕的一片焦黑。
“哈哈……隕滅之毒……他也會死,哈哈……”黑藍看起來要不行了,全身氣息衰弱的已經(jīng)不如一個凡人。
“賀老哥吉人自有天相,你死了,他不會?!表棾嚼淅涞牡?。
“哈……咳咳……”黑藍歪著頭,瘋癲的樣子,“不僅僅他要死……你也要死……哈哈,咳咳……你知道你剛剛殺的那人是誰嗎?哈哈……你根本不知道你惹了多大麻煩,咳……”
“誰?”項辰表情一肅,他可不覺得黑藍這個時候在跟自己開玩笑或者唬自己,“他是誰?”
“他,是趙國裴氏最受重視的器煉師門客……”黑藍慘笑望著項辰,“咳咳……他是大司馬裴正元的人,裴門七子之一——宋昱書!”
“什么?”項辰驚叫了出來,臉色巨變。
“你會死,賀蘭山會死,還有那花家……你們都完了?!焙谒{慘笑著,雖然明知道項辰等人一定會被裴氏滅掉,但眼中還是充斥起了悲情,他們死了又怎樣?自己還不是先死。
“咳……噗……”
黑藍終于不行了,慘笑著吐血而亡,身體后仰重重的摔在地上,雙眼睜著似在望著天空,死不瞑目。
一代器煉大師,就此殞命。
人的一生總是充滿了諷刺,是黑藍讓‘黃泉無影’的殺手去殺項辰,卻沒想到,送他歸西的正是‘黃泉無影’的毒。
項辰還沉浸在黑藍的話中,久久沒有回過神來。
裴氏。
自己之前殺死的那人竟然是威名赫赫的裴門七子之一宋昱書,宋昱書乃是裴氏最為頂級的門客,雖然只是合體后期境界,但他是器煉師,他根本不是靠著武道境界在裴氏立足的,靠的是器煉師的能力。
甚至,裴氏為了培養(yǎng)他,竟然用秘法讓他可以控制五品地火,如此看重,他卻死在了這里。
項辰都能想到,這個麻煩,比天還大,雖然此處無其他人,沒人看到項辰殺了宋昱書,但項辰并未抱有僥幸心理,那些糾葛是抹不掉的,只要查,順藤摸瓜,查到他并不難。
呼。
黑藍的尸體上突然升起了火焰,只是一條成人食指粗細的乳白色火苗,卻煥發(fā)著令人心悸的氣息。
八品極致地火——白焰心火!
項辰轉(zhuǎn)頭看去,馬上先將黑藍留下的其他遺物全都收了起來,隨即盤膝坐在黑藍尸體旁,手捏武訣,盯著那白焰心火快速煉化。
“收!”不到半柱香時間,項辰手指一勾,那白焰心火便飄了起來,融入他的掌心,進而鉆進去消失不見。
“吸!”使用‘魔噬真經(jīng)’,項辰將黑藍尸體吸收了個干凈,便起身向回跑去。
……
最初交戰(zhàn)的地方,殘破的暴猿傀儡站在樹下,一動不動,一旁便是馬車,那神兵門異族器煉師的尸體就在那上面,腦袋沒了半個。
項辰直接跑到了宋昱書死的地方。
太慘了。
宋昱書的尸體只有半個,全都是血肉模糊的一片,而在他的尸體上,飄蕩著一縷淡青色的火苗。
五品地火——青玄地火!
青玄地火周圍百米內(nèi),所有樹木全都在嘩嘩的掉著落葉,枝條下垂,顏色在逐漸發(fā)灰,一片枯敗的景象。
出現(xiàn)這種景象,自然是因為它們距離青玄地火太近了,青玄地火并未主動攻擊任何事物,僅僅是因為離開宋昱書身體,失去控制而已,威能自然煥發(fā),周圍那些樹,實際上都已經(jīng)被‘燒’死了。
項辰來到宋昱書尸體前,也是盤膝坐下。
再次手捏武訣,煉化起了無主的青玄地火。
五品地火,一般來說,哪怕是賀蘭山那個級別的存在,也是難以煉化控制,但對項辰則是不然,因為他的體修,先天體修,對于這種需要仰仗強大體魄才可以完成的困難事,體修很是擅長。
五品地火,項辰能收,只是需要很長時間煉化才行。
“若我用紅蓮極火直接吞噬如何?”項辰想著,進而否決:“不行,雖然吞噬的速度比煉化快,但這火要比我的火品級高,一旦吸收吞噬,恐怕它會取而代之我的紅蓮極火,雖然也是為我所用,卻不是極致火焰了。”
黃昏,日落西山。
“收!”經(jīng)過兩個時辰煉化的項辰,猛然大喝一聲。
呼。
青玄地火劇烈晃動,似乎掙扎一般,卻還是敵不過項辰的吸引,三息后便飄蕩而起,融入了項辰的手掌中。
“呼?!表棾绞媪丝跉?,快速起身將關(guān)于宋昱書的一切收拾干凈,也在一旁血色溝壑內(nèi)找到了宋昱書的須彌戒指,隨后又趕到了馬車旁,收起了暴猿傀儡。
異族器煉師的尸體也是吸收掉,遺物也都收起,隨后項辰跳上了馬車,卻又猶豫了。
該去哪里?
“賀老哥身中劇毒,恐怕堅持不了幾天……回家!”項辰做出決定,先回項家村,之前那番大戰(zhàn)動靜不小,到也沒發(fā)生意外,估計周圍不可能有黃泉無影的人,這次回家應(yīng)該是安全的。
賀蘭山身中劇毒,項辰不能坐視不理,而他雖然懂得無數(shù)解毒靈丹的配方,可那些丹藥非他或者賀蘭山能煉制,而且就算能煉,材料也根本湊不齊。
所以只能找別的辦法,項辰是想到了一個“人”,他有可能會破解賀蘭山身上的毒。
鬼王吞離。
一個活了十萬年的老家伙,究竟懂得多少東西,無法揣測。
……
夜,花家,燭光昏黃的廳堂內(nèi),聚集了十余個先天強者。
除了花仁猛、花威父子外,其他皆不是花家的先天,而是一部分隱居在康城的大高手,其中甚至還有一名玄妙強者。
“賀老您放心,若真是神兵門動的手,定叫他們血債血償。”一名五大三粗的中年男人甕聲甕氣道。
“對,敢在康城對賀老動手,活得不耐煩了?!币缓谝吕蠇D道。
“對對,真不知道神兵門是怎么想的,我也該親自上門去問問才是?!币话酌鏌o須語調(diào)略顯陰柔的男子道,此人乃是先天玄妙境界。
一個個說著,皆很是氣憤。
這些人,全都是與賀蘭山有交情的存在,賀蘭山在康城住了很多年,幫著旁人煉丹的次數(shù)并不多,但幾乎每一次,都是授恩于人,他能與項辰成為忘年交,說明結(jié)交能力并不差,只是一般人如不了他的眼而已。
賀蘭山可不是什么孤僻老頑固,因此在康城,與賀蘭山關(guān)系不錯大高手還真不少。
“哎,沒想到這么多年風風雨雨,我也會因為一時沖動而埋下致命的禍患?!辟R蘭山嘆息一聲,仿佛蒼老了不少。
慕容瑤站在一旁,忍不住扁了下嘴,眼圈紅著將頭歪向了一旁。
“賀老,這毒,真的無解嗎?”一留著長辮的大漢問道。
“是???您可是丹煉大師,還有您解不了的毒?”
“賀老,要不您說句話,缺什么,我們給您找?!?p> 一個個說著,他們真不希望賀蘭山死,對他們來說,賀蘭山要么是不錯的朋友,要么是曾經(jīng)幫扶救命的恩人,死了……怎么舍得。
“解?”賀蘭山緩緩搖了搖頭,面上帶著略顯苦澀的淡笑,“怎么解?如果半日之前我剛中毒,我有準備,這毒我說不定就破了,但我當時沒準備,現(xiàn)在都已過了半日,毒入骨髓,就算拿真正的解藥來,恐怕也沒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