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殺意,整座學院也只有一人,而那個人,絕對是洪遠山無論如何都不想觸及的存在。
幾乎是下意識的,洪遠山轉(zhuǎn)頭向聲音來源處看去。
“咔嚓!”
一聲輕微的脆響,他身上出現(xiàn)了無數(shù)密密麻麻的裂縫。那仿佛架在脖子上一樣的殺氣在他動彈的時候就像是無數(shù)刀子一樣割了下去,轉(zhuǎn)眼間,洪遠山身上就布滿了密密麻麻的刀口子。
殺氣凝為實質(zhì),已經(jīng)與刀劍無異。
薩特的身影出現(xiàn)在虛空中,他瞥了洪遠山一眼,不屑道:“明知道我來了,還敢亂動,找死嗎?”
說罷他一揮手,周遭的殺氣才消失不見。
殺氣消失的一瞬間,洪遠山就跌倒了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息起來。
薩特四下看了看,便轉(zhuǎn)過頭面無表情的說道:“林楓可以玩刺殺,舒遠就不行了嗎?不要以為你們那點小把戲我不知道,只是一直不曾插手罷了,你要是再破壞規(guī)矩,就不要怪我無情了?!?p> 洪遠山聞言張了張嘴,但在薩特沒有半點感情的目光下,終于還是沒能說出話來。
看了奄奄一息的南宮燦一眼,薩特皺了皺眉頭,暗道:“居然把魔法師公會牽扯了進來……”
片刻之后,薩特似乎做了什么決定,恢復(fù)了平日懶散的樣子,對洪遠山說道:“不過既然犯了錯,那也不能沒有任何懲罰,你是副院長,他們幾人的懲罰就由你來決定好了。”說到這里,薩特頓了頓,方才繼續(xù)道:“丑話說在前頭,如果你再做小動作,小心我殺了你一家老幼。”
薩特的臉上帶著懶散與無所謂,仿佛只是說了一句中午要吃飯一樣,但洪遠山聽后卻渾身一個激靈,點了點頭。
“那這里就交給你來處理吧?!?p> 薩特隨手丟給了舒遠一個小藥瓶,施施然離去。
屋內(nèi)的幾人已經(jīng)驚呆了,特別是林楓。他根本不知道先前來到這里的懶散中年人究竟是誰,以林家的實力,他竟然都沒有聽說過學院中隱藏著這樣的強者,更為重要的是,從對方的態(tài)度來看,明顯是幫著舒遠的。
和麻衣少年對視一眼,林楓眼中閃過慶幸,也閃過隱憂。這一刻他想到了很多,比如舒遠是怎樣認識對方的,那人為什么要幫著舒遠,如果那人殺到林家怎么辦?
許許多多的念頭像是噴泉一樣噴發(fā)開來,林楓咽了口口水,心中五味俱全。
隨著南宮燦的一聲低吟,林楓被拉回了現(xiàn)實,看著一片混亂的屋子,特別是腦袋變成一團漿糊的杰克,他嘴角抽了抽,開始考慮起善后的事情。
毫無疑問,杰克的死和自己有著相當緊密的關(guān)系,對于一個世世代代都在忠心耿耿的仆人來說,自己這樣做絕對會寒了絕大多數(shù)人的心,而且等將來自己接手家族的時候也會有一定的影響。
林楓眼中陰晴不定,洪遠山卻已經(jīng)開口。
“舒遠作為行刺者,罰禁足一年半,為了防止類似事情再次發(fā)生,至畢業(yè)考試之前,舒遠不準踏出禁足之地一步?!?p> “林楓罰禁足半年,金幣五千,半年之后,每三天交一份檢查報告,以確保誠心悔過。”
“三位魔法師公會的成員,你們必須賠償這次事故的部分損失?!?p> “亨利,取消今后一年的工資?!?p> 洪遠山冷著聲音說道,這一次他確實沒有任何偏袒,林楓的處罰看似比舒遠要輕很多,但五千金幣可不是一個小數(shù)目,再加上三天一次的檢查報告,二人幾乎相差無幾,只是林家家大業(yè)大,所以林楓有了一點優(yōu)勢。
魔法師公會也沒能因為勢力龐大而能置身事外,至于亨利,他學院當導(dǎo)師目的就是為了賺取金幣,購買更高級別的法術(shù)或者修煉法門,一年的工資足夠他肉疼好長一段時間。
聽到這個處罰,幾人的反應(yīng)各不相同。
林楓臉色變換數(shù)次,最終變回之前陰沉似水的樣子。被腐蝕掉一層血肉,渾身是血的舒遠則聳聳肩表示無所謂。亨利咬了咬牙,想到林家承諾自己的好處,也沒有吭氣。而魔法師公會就不能忍了,他們作為來學院招收種子學院的高級學府,被殃及池魚也就算了,最后反倒要賠償,這是什么道理?
三人中唯一能站著的麻衣少年憤憤開口道:“為什么?這就是神風學院的待客之道嗎?我們作為無辜的受害者,反倒要賠償?”
洪遠山臉色一沉,寒聲道:“這些騙人的話就不要說了,這件事你們?nèi)齻€也插了一腿,不要以為學院不知道,更不要說沒有證據(jù)之類的可笑言論?!?p> “你這是在挑釁魔法師公會嗎?”
麻衣少年雙手握緊,整個人氣的說不出話來。他這次動用了禁忌力量,付出的代價難以想象,南宮燦和另外一個少女更是受到了致命的傷勢,這樣還要進行賠償,不管自己等人是對是錯,身為魔法師公會一員的他無法接受。
“混賬!”
洪遠山聞言直接就是一巴掌扇了過去,打的麻衣少年大口吐血,喝道:“記住,在我面前你什么都不是,不要跟我耍這些嘴皮子上的功夫,更不要亂扣這種你承擔不起的大帽子,不然我現(xiàn)在就殺了你?!?p> 泥菩薩尚有三分火氣,何況是一座學院的副院長。在薩特面前洪遠山不敢發(fā)作,但在舒遠等人面前,洪遠山可就沒那么好的脾氣了。
麻衣少年被扇的眼冒金星,心中怨氣更甚,卻礙于對方的實力不敢發(fā)作。洪遠山說的一點都不錯,只要對方愿意,現(xiàn)在就能殺了他,至于魔法師公會會不會為他這個小角色追究,那就和他一介死人無關(guān)了。
洪遠山冷冷看了麻衣少年一眼,轉(zhuǎn)過身對亨利說道:“天亮之前把這里處理好。”
說罷抬起手揮了揮。一陣微風出現(xiàn),緊接著,微風卷起了舒遠與林楓,洪遠山帶著二人離去。
這注定是一個不平靜的夜晚,當亨利從林楓所在的宮殿中走出的時候,很多人都看到了他身上的傷勢,不少人紛紛猜測究竟是什么人打傷了亨利。而一些有幸見到那沖天而起的萬丈光芒的人,更是心中揣揣,暗想究竟發(fā)生了什么。
學院沒有讓這些人等太久,在第二天一大早就貼出了公告,“舒遠和林楓進行生死廝殺,分別被管一年和半年的禁閉。”
這個消息一出現(xiàn),很多人都吃了一驚。林楓和舒遠之間的恩怨并不是什么秘密,但如此快就進行了生死搏殺,實在是讓人難以想象,更讓人吃驚的是,亨利和魔法師公會的三位天才都受了重傷,杰克更是失去了蹤跡。
很多人都猜測杰克可能已經(jīng)死了,畢竟昨晚的動靜實在是太大了,再加上連亨利都受了那么重的傷,修為最弱的杰克沒有安然無恙的道理。
同時人們對舒遠的實力也有了一個新的認識,不是隨隨便便一個學員都能傷到導(dǎo)師的,這其中的差距不是一星半點。即便是在偷襲的情況下,能將高出自己一個大境界的修士打傷也足以自傲。
和林楓等天才相比,舒遠已經(jīng)不能用天才來形容了,小小年紀就有如此戰(zhàn)力,絕對是妖孽級別的。
不過外界的這些議論都和舒遠無關(guān),他此時正處于一個異常昏暗的屋子內(nèi),與其說是屋子,倒不如說是一座牢籠。這座屋子建于地下,終年不見陽光,屋子內(nèi)的環(huán)境會隨著外界的氣候而改變,或潮濕,或干燥。
這里沒有實物和水,想要活下去必須拼命修煉,用天地間的各種元素來補充身體的消耗。
然而這些都不算什么,真正讓人奔潰的是這里和外界完全是隔絕的,不知道時間,見不到除了自己以外的任何人,不管出了什么事都不會有人前來。
這,就是禁閉。
舒遠身上的傷勢已經(jīng)好了一大半,薩特扔給他的小藥瓶里裝的就是上次使用后剩下的小半瓶不死液。
朝四周望了望,入眼處一片黑暗,在這里,睜著眼睛和閉著眼睛是一樣的。
“沒想到連一點光線都沒有,早知道就該努力學一個火球術(shù)的?!笔孢h嘆了口氣,有些遺憾的想到。
可以想象,在這樣的環(huán)境中林楓身為魔法師肯定有照明的手段,一比較起來,自己就格外寒磣了。
不過好在他之前已經(jīng)有過一次比這還要讓人蛋碎的經(jīng)歷,故而他此時表現(xiàn)的還算淡定。
幾個月前和巨魔的那次戰(zhàn)斗,時候的虛無甚至讓他產(chǎn)生了求死的沖動,與之相比,現(xiàn)在這樣的條件就不算什么了,最起碼自己可以用修煉來打發(fā)時間。
說起來,他已經(jīng)在不知不覺間成長了許多。
仔細算算,他現(xiàn)在的身家雖然不算豐厚,卻也不是一年多之前一無所有的樣子了。修煉方法有從熊貓人身上得到的無名古圖,武技有殘卷上記載的相當于荒階高級的攝魂手,意境上雖然距離奔雷尚遠,但已經(jīng)初入門徑。更有刺客公會的頂級身法,這套身法沒有被劃入任何級別,但嚴格算起來已經(jīng)相當于玄階低級的武技。修為更是進入了武者六重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