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曾經(jīng)的戀人,如今的陌人(1)
第3章曾經(jīng)的戀人,如今的陌人(1)
世上人千千萬,可唯有一個人會溫柔而寵溺地喚她一聲“阿涼”!
秋日的風(fēng),吹在臉上,帶著秋的思念,在那樣一個金色的季節(jié)里,她認(rèn)識了一個溫文爾雅的少年。
沒有神奇的相遇,也沒有跌宕的追求,一切就是那么自然而然。相識的如此平靜,可最后一樣愛的轟轟烈烈。
記憶中,她喜歡趁著他睡覺的時候,去拔他纖長的睫毛,然后在他醒來之際,迅速逃離,可他總是能伸手將她撈入懷里,于是她笑的心虛,他會點(diǎn)點(diǎn)她的鼻子,寵溺一笑:“我的阿涼又做壞事了,該怎么懲罰你好呢?”
每當(dāng)這時,她會嬉笑地在他臉側(cè)落下一吻,逃過懲罰。
那時,時光靜好,郎才女貌。
他們彼此曾承諾過天長久,如今,天依舊長,地依舊久,然而,他們卻再沒了天長地久。
幸福時,她曾歪在他的懷中,嚷著畢業(yè)以后就結(jié)婚,現(xiàn)在,她結(jié)婚了,可是新郎卻不是他!
心,鈍鈍地疼,好像有一把鈍刀,在一下一下地割著,木微涼幾乎聽見了血滴落的聲音。
一滴,一滴,是那么清晰,滴落在心坎里。
她自嘲一笑,暗想自己一定是幻覺了,否則怎么會聽到他的聲音呢?
她搖搖頭,又往前走了一步。
“阿涼!”熟悉的聲音帶著急切再一次傳來。
木微涼的身體僵在了那里,雙腿好似有千斤重,再也邁不出一步。
微垂著頭,細(xì)碎的劉海,遮住了那一雙美麗的眼睛,臉頰上,垂落一排陰影,唯有一張唇抿成了一條線。
“阿涼,是你嗎?”趙清彥的聲音有些顫抖,他急匆匆從國外趕回來,原本是想?yún)⒓有∈宓幕槎Y,卻沒料到飛機(jī)晚點(diǎn),回到S市的時候,婚禮已經(jīng)結(jié)束,無奈之下,他只好拖著行李直接回了別墅,卻沒料到,車子駛過的瞬間,瞧見從另一輛車上下來一個女人,那女人的身影,像極了熟悉的人。
趙清彥的目光慢慢下滑,落在女人身上的白色墜地婚紗上,長長的婚紗逶迤出優(yōu)雅的弧度。
他的目光暗了暗,忽視掉女人身上的婚紗,快步走了兩步,繞道女人的面前,看到了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面孔,一如記憶中的巧笑嫣然。
她說:“阿彥,歡迎回來?!?p> 木微涼笑著,可心里卻疼著。她看著眼前出現(xiàn)的男人,不過一月不見,他清瘦了,可依舊像記憶里一樣俊朗。
他是阿彥,可再也不是她的阿彥。
趙清彥笑了,清俊的臉上,帶著陽光,讓人溫暖,他拉住她的手,“阿涼,你這是在做伴娘嗎?沒想到你竟然和小嬸子認(rèn)識?!?p> 他不愿去想另一種可能,寧愿自我欺騙。
木微涼眼睛一熱,覺得眼前的人模糊了,她松開他的手,背過身去,擦去臉上的淚水,轉(zhuǎn)過頭來時,臉上依舊掛著微笑,她張嘴,還沒說出一個字,便聽到身后一聲厲喝:“清彥!”
木微涼轉(zhuǎn)身,就看見五步開外站著的趙家人。
冷著一張臉的趙家老爺子,隱隱有些惱怒的趙亦甫,滿目鄙夷地看著她的王靜美,還有那個坐在輪椅上,低垂著頭,嘴角掛著冷謔的男人!在他的左手無名指上,那棵鉆戒閃耀奪目,好像宣示著什么!
木微涼的眼睛被刺了一下,澀澀的疼。
忽然,她的手被拉住了。
木微涼側(cè)頭,就看到了趙清彥溫和的笑,如陽光一般,暖暖的。
他像以前一樣,伸出手,柔柔她的頭,捏捏她的小鼻子,寵溺地說道:“沒關(guān)系,阿涼,我們家人都很好相處,不要害怕,我這就給你介紹?!?p> 他的笑,溫暖如初,卻深深刺痛了她的眼。
他拉著她的手,就要向前走,卻是被她無情地拂開了手。
“阿彥,我就是你小叔的妻子!”木微涼聽到了自己淡漠的聲音,平靜地沒有一絲起伏。
她不知道自己怎么能說得如此平靜,可那一刻,她平靜的,自己都快認(rèn)不識。
她們曾是最親密的戀人,可她卻連一句“分手”都來不及說,就成為了別人的新娘。
趙清彥的身體瞬間僵在了那里,他回頭,看著身后穿著白色婚紗的女人,圓潤的肩頭,白凈的臉,一雙眼瞳閃爍,美的讓人心動。
“阿涼,這樣的玩笑,一點(diǎn)也不好笑。”趙清彥依舊笑著,可那笑容有些勉強(qiáng)。
木微涼靜靜地看著眼前的人,好像要將他永遠(yuǎn)看進(jìn)心里。
“阿彥,你知道,這不是玩笑?!彼隙ǖ卣f。
趙清彥的眼中閃過一抹痛楚。
“為什么要說?為什么由你來說?”趙清彥質(zhì)問著,即便是心里已經(jīng)氣極,可他依舊溫柔,溫柔的讓她心疼,“阿涼,你知道,你有多殘忍嗎?”
趙清彥笑了,笑容凄慘,一雙眼眸含著沉痛。
木微涼身體一僵,心抽抽地疼,她伸出手,想要安慰他,卻又訕訕收了回來。
如今的她,已經(jīng)沒有任何理由站在他的身邊!
小叔結(jié)婚,新娘是誰,他怎么會不清楚?只是,他寧愿欺騙自己,千萬遍告訴自己請?zhí)夏莻€人只是一個和她同名同姓的女人,他的阿涼那么愛他,又怎么會一聲不吭地嫁給別人?
然而現(xiàn)在——
趙清彥慘然一笑,伸出手,抓住木微涼的兩條白嫩的手臂,面目有些急切,神情慌張:“阿涼,我不管你因?yàn)槭裁醇藿o小叔,我只問你,如果我現(xiàn)在要帶你走,你愿意跟我離開嗎?”這是他匆匆忙忙趕著飛機(jī)回來,想要闖進(jìn)禮堂問的問題。
可是,他遲了。
不過沒關(guān)系,只要她愿意,就算背負(fù)了所有人的罵名,他會義無反顧地帶著她離開。
木微涼的身體一僵,沒有勇氣抬起頭看他一眼。
風(fēng)中,她的身影是那般單薄,好似一吹,便會倒下。
良久,她動了。
然而,并非是跟著他離開,而是伸出手拂開了他的手。
手垂下的那一刻,趙清彥仿佛聽見了心碎的聲音。
身穿白色婚紗的女人,從他的身邊走過,走到了身后,他聽見她平靜地說:“老公,我推你進(jìn)去?!?p> 一瞬間,趙清彥覺得自己的世界在坍塌,記憶中那個巧笑嫣然的女人,慢慢遠(yuǎn)離,到了他觸手不及的地方。
她用最殘忍的方式,將他推的遠(yuǎn)遠(yuǎn)的,讓他無力去追…
他急忙轉(zhuǎn)頭,就看到靜美的女人身著白色婚紗,推著坐在輪椅上的男人,緩緩朝前走去,而在他們的無名指上,戒指閃爍著刺眼的光芒。
趙清彥抬腳,想要沖過去問清楚,卻有人拉住了手,他轉(zhuǎn)頭,對上了趙亦甫苛責(zé)的目光:“清彥,不要胡鬧。”
“爸,怎么會這樣?”
趙亦甫沒想到一向冷靜沉穩(wěn)的兒子竟然會如此莽撞,當(dāng)著趙家眾多人的面,做出這樣的事情,趙亦甫覺得臉上無光。
他轉(zhuǎn)頭看了一眼老爺子,見老爺子冷哼一聲,失望地離開。
趙亦甫的臉色更加難看。
“你如果不想她處境難堪,就不要做出什么舉動!”趙亦甫低語一聲。
趙清彥身體一僵,看著眼前的中年男人,一臉難以置信。
當(dāng)院門關(guān)上的那一刻,木微涼停下了腳步,她回頭,只看到風(fēng)中凌亂的身影。
“心疼了?”冷漠的聲音從身側(cè)傳來。
木微涼收回目光,就看到了輪椅上垂頭的男人,蒼白的面容,從這個角度望去,側(cè)臉的弧度幾近完美,嘴角微微漾起,帶著淡淡的嘲諷。放在膝蓋上的左手,帶著一枚戒指。
“為什么不跟著他離開?”聲音依舊冷漠。
“我是你的妻子!”木微涼聽到自己平靜地回答,她以為遭受這樣的對待之后,她會大哭一場,會大鬧一場,然而,她沒想到自己的聲音會如此平靜,平靜地沒有一絲波瀾。
趙亦深抬起頭,眼中滿是嘲諷。
一個心里有別的男人的女人,竟然如此坦然地說她是他的妻子?
當(dāng)真可笑!
“你以為,我會要一個隨時都會出軌的妻子嗎?”趙亦深眼中的冷謔更濃,黝黑的眼眸,深沉的可怕!
木微涼的身體一僵,低頭,便望進(jìn)了一汪黑暗里,仿佛有吸引力一般,讓看著它的人忍不住沉浸,從此墮入深淵,萬劫不復(fù)!
木微涼冷笑,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趙亦深的腿,“你以為,你有什么資格嫌棄我?”說完,她挑釁一笑。
趙亦深的目光一冷,眼中閃過一抹嗜血的光,還沒有人敢這么和他說話!
“既然如此嫌棄我,又何必來貼著我?”趙亦深嗤笑一聲,眼中滿是不屑。
木微涼的目光一涼,望著趙亦深的目光有些深沉。
趙亦深以為,她會反駁一句,然而,許久,她什么也沒說,轉(zhuǎn)身離開,將他留在了風(fēng)里。
“可惡!”
趙亦深一拳垂在了輪椅上,俊朗的眉,糾結(jié)在了一起。
聽見身后傳來的動靜,木微涼猛地回身,對著趙亦深挑釁一笑:“你說,水性楊花的女人和一個不良于行的男人會有怎么的未來呢?”
大抵兩相不幸吧!
木微涼自嘲地想著。
當(dāng)身后傳來一陣響動時,木微涼的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只是那雙眼眸里分明噙著淚水。
一個水性楊花的女人,一個不良于行的男人,難道不是絕配?
呵呵……
阿彥,你的阿涼,早已被我弄丟……
清清水色
此段不計(jì)入字?jǐn)?sh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