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孤單的夜,有你陪
喝完,木微涼又拿了一杯,望著趙清彥和木馨慧優(yōu)雅一笑,“這一杯呢”,木微涼眼睛一轉(zhuǎn),“祝木小姐,能夠永遠留住眼前的榮華富貴!”
說著,一仰而盡,嬌笑一聲,風情萬種。
酒會上,所有人都停了下來,看著會場中央的女人,她高傲,她冷艷,她笑的妖嬈,然而,那樣的笑,看著卻讓人心疼。
一杯一杯又一杯,木微涼好像是要借著這個機會將自己灌醉。
每喝一杯酒,她都會尋出一句話來諷刺木馨慧。
趙清彥的眉已經(jīng)糾結在了一起,眼中有濃濃的悲傷,而木馨慧的臉色鐵青。
周淑靜終于發(fā)現(xiàn),事情完全脫離了自己的預料,她看著木微涼還要繼續(xù)下去,于是想要過去,把木微涼帶離,然而,還沒等她走過去,就聽到一聲清脆的聲音,在會場響起。
趙清彥最終還是沒能忍住,他伸手奪過木微涼手中的酒杯,狠狠砸在了地上。
“夠了,阿涼,不要再喝了!”聲音依舊溫柔,可是卻含了怒氣。
她明明不會喝酒,然而現(xiàn)在,她又是在傷害誰?
木微涼看著碎了的杯子,嘴角蕩起淺笑,燈光下,玻璃杯碎片閃著光芒,有些刺眼。
她以為自己足夠堅強,她以為她可以忘了曾經(jīng)的一切,然而,她還是高估了自己。
溫暖的手,握住了他的手腕,將她從會場帶離,她聽見了周圍的唏噓聲,她看到了木馨慧怨毒的目光,她還看到了周淑靜的暴怒。
她多么想,此刻什么都不管,什么都不問,只沉浸在他給她營造出的溫柔里。
可是,她做不到。
于是只能傷害。
于是只能自傷。
她伸出手,無情地撥開他拉著她的手,嘲諷一笑:“趙家小少爺,你這是要干嘛?嗯?”
清清淺淺、虛虛實實的聲調(diào),夾雜著虛浮的笑:“難道趙家小少爺以為,我剛才做的那些是對你余情未了?”
“阿涼,不要這樣折磨自己,我看著心疼?!?p> 木微涼的心一滯,目光滑過間,卻瞥見了周淑靜的警告,她看到周淑靜無聲地說了句“醫(yī)院”。
木微涼的眼眸沉了下去,臉上的笑意更濃:“怎么?趙家小少爺這是變相的邀請嗎?”
“阿涼~”趙清彥露出苦笑。
“你這是要背著你叔叔勾引我嗎?”木微涼伸出手,劃過趙清彥的臉頰,感受到了他身體的僵硬。
那一刻,木微涼便清楚,她在趙清彥的心里固然重要,可他永遠也不會為了她做出失去理智的事情來。
有那么一刻,她曾想,如果趙清彥能夠放下一切,她愿意忘記一切跟著他走。
可是,那樣的情況永遠不會。
木微涼離開趙清彥,臉上的笑更濃。
突然,她收起了臉上所有的笑,提高了聲音:“阿彥,我記得,我還欠你一句分手。今天,機會不錯?!蹦疚龆⒅w清彥看了一會兒,艱難的說出那幾個字:“阿彥,我們分手吧!”
那年,他們初識,稚嫩的臉龐,無憂的笑。
是她挽起他的手,說了一句:“趙清彥,我們交往吧?!?p> 一切由她開始,如今也由她來結束。
趙清彥盯著木微涼,雙眼中滿是驚恐。
他知道,他們已經(jīng)沒有辦法在一起,可真正聽到這句話,卻讓他感到窒息。
青蔥歲月,幸福年華。
他們相擁在一起,渴望地久天長,渴望早些結束學業(yè),然后他將她娶回家。
畢業(yè)后,他才發(fā)現(xiàn),那時的他們太天真。
是她的不夠堅強?還是他的不夠執(zhí)著?
“啪”的一聲。
木馨慧終究還是沒能忍住,甩了木微涼一巴掌:“賤人!”
木微涼抬起頭,看著木馨慧,臉上浮起冷笑:“木馨慧,你沒資格罵我,如果不是你,我不會弄成現(xiàn)在這個樣子!”
趙清彥一愣,目光落在了木馨慧的臉上,這是他第二次從木微涼的口中聽到這樣的話。
上一次,他沒有在意,也不知道木微涼和木馨慧的關系,而這一次,他知道了,可是,他依然有些糊涂。
“阿涼,在我離開的時候,是不是發(fā)生了什么事情?”趙清彥追問。
“那些已經(jīng)沒有意義了!”木微涼淡淡地道了一句,“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成了你的嬸子,不是嗎?”
趙清彥覺得胸口被重重一擊,沉悶地說不出話來。
腦袋有些昏沉,木微涼知道,這是她喝過酒的后遺癥,她抬起頭,望著木馨慧和趙清彥,一字一句說道:“祝兩位百年好合!”
說完,她看了一眼站在一邊得意的周淑靜,默然離開,只留給別人一個冷傲的背影。
從此,再沒了曾經(jīng)的阿涼阿彥,有的不過是木微涼與趙清彥。
原來,在她們的愛情里,變得不止她一個人!
出了會場,木微涼才想起,她把原本身上穿的運動服忘在了柜臺那里,想要回去拿,可又怕碰到不想見的人,索性也不回去,反正,那衣服也是趙家準備的。
花趙家的錢,她一點也不心疼。
風吹在無衣遮擋的胸前背部,初夏的夜晚,還是有點涼。
她斂盡面上所有的傷,盡藏眼底,讓身上的悲傷,釋放出來。
夜晚,成了最好的遮擋。
涼風吹在身上,讓有些醉酒的她,得到一些清醒,突然想找一個人聊聊,聽一個人說說話,哪怕是最無聊的事情。
然而,當她翻出手機里的號碼時,卻遲疑著,下不了手。
何夏那里,什么都不能說。莊生那邊,她已經(jīng)給他添了不少麻煩。
號碼翻動時,目光突然定格在一個陌生的號碼上,她記得,她并沒有收藏這個號碼。
她想,或許不過是一個陌生的號碼罷了。
找一個陌人的人訴苦,也許是一件不錯的事情。
在嘟了幾聲后,電話被接通,沒等到那邊人傳來說話聲,木微涼先開了口:“我不知道你是誰,只是偶然翻到了這個號碼,不過沒關系,我今晚很難過,想找一個人說說,你可以保持沉默,一直聽我說嗎?”
電話里是一陣沉默,木微涼覺得,電話那端的人,應該是同意了。于是她微微一笑,坐在了路邊的椅子上,慢慢地說了起來:“今晚,我和相戀了七年的男友分手了?!蹦疚鲎猿耙恍Γ骸安皇且驗槟阆氲钠吣曛W,可似乎也差不多。我們還愛著對方,可因為種種原因,卻不能夠再在一起了……”
木微涼的聲音,輕靈動聽,在夜空下響起。她仰著頭,抱著雙腿,看著星空,天空中的星,眨啊眨啊,看著天真無憂,她多么想自己也能成為他們其中的一員。
那么她是否就會不悲不痛?
她記得,自己說了很多很多的話,電話里,一直都沒有聲音,她想,電話那邊要么沒有人,要么那個人就是一個啞巴,亦或者,是一個和她一樣感到孤單的人!
當最后一句話落下,她掛斷了電話,在那一串號碼下,落下一個名字:孤單的夜,有你陪。
她感謝這個陌生的人,在這樣的夜晚,安靜的當一個傾聽者,聽著她嘮嘮叨叨說了這么多的話。
否則,她會一個人忍著,忍著,總有一天,會被自己憋死。
木微涼想,如果她真的那么死了,恐怕是最難堪的死法。
她站起來,理了理心情,打算回別墅,可一抬腳,卻發(fā)現(xiàn)腦袋暈乎乎的,跌回了椅子上。
她并不是一個能喝酒的人,會這樣,早在她意料之中!
木微涼看了看四周,不知道她穿成這樣打車回去,會不會安全?還是說,她要穿著如此“涼爽”的衣服,在這里過夜?
正當木微涼不知道該怎么辦的時候,手機鈴聲響了:“喂——”
木微涼剛說了一個字,就聽到了手機里傳來冰冷的聲音:“你在哪里?”
木微涼抬起頭,苦笑一下:“趙先生,如果木小姐走丟了,你會來找她嗎?”
說著,木微涼掛斷了電話,她將自己窩在了椅子上,盡量讓自己暖和一些,然后昏昏乎乎地睡去。
趙亦深懷著滿腔怒火,找到木微涼時,看到的就是一個穿著的女子,絲毫沒有形象地窩在椅子上,頭發(fā)早已被風吹亂,放在椅子下面的鞋有一只不知飛到了哪里去。
不知怎的,心里的火氣,瞬間消散,他推著輪椅,走了過去,伸出手,將女子凌亂的發(fā)捋順,一眼,便看到了女子胸前露出的大片雪白的肌膚,當看到女子深邃的ru溝時,他的目光沉了沉。
聽見有腳步聲傳來,他看也未看,吩咐道:“背過身去?!?p> 李慶一愣,當目光落在木微涼的身上時,瞬間明白,轉(zhuǎn)過身去。
趙亦深脫下外套,披在了木微涼的身上,伸出手,小心地將她挪到自己的腿上。
醉酒的女子,突然睜開眼睛,看了趙亦深一眼,輕笑一聲,伸出手,熟稔地抱住他的脖子,撒嬌似的說了一聲:“你來了!”
然后,小貓一般,在他胸前蹭了蹭,舒服地嚶嚀一聲,又合上了眼。
趙亦深一愣,清冷的目光落在懷中的女子身上,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他知道,那一刻,她看到的根本就不是他!
……
清清水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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