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朝才進(jìn)太子府,阿福就趕緊湊了過來。探頭朝門外離開的馬車瞄了一眼,才回過頭來朝花朝緊張兮兮地道:“小祖宗,你方才去哪里了?公子回來看不到你,就急急忙忙的出去找你了!”
花朝也沒想到柳扶余回來的這么早,問他:“那你可知他是朝著哪個方向去的?”
阿福直接朝著皇城大街的方向一指,“那邊?!?p> 花朝掉頭就走,也不顧阿福在后面喚她。
可走了一段路后才反應(yīng)過來,他方才不是從這條路上回去的嗎?雖然她當(dāng)時是坐在馬車?yán)锏模瑫r值宵禁,他若看到薛墨的馬車往太子府的方向去,依柳扶余的機敏,應(yīng)該猜到她在馬車?yán)锊攀恰?p> 想到這一路走來都沒看到柳扶余的身影,花朝便決定去鬼見愁的棺材鋪看看。
才這般想著,就聽得店鋪對面道上有馬車壓過的聲音,還有步兵整齊有序走過的動靜。花朝知道這是方才宵禁的禁衛(wèi)軍,便也不敢大張旗鼓的走出聲響來,她向來沒有耐心,要他踏著細(xì)碎的步子,小心翼翼的走路,真的是太難了!花朝干脆直接坐下,想著等禁衛(wèi)軍走遠(yuǎn)了,她再跨步,大大方方的走!
靜聽一會兒,忽的感覺背后詭譎異常,總感覺黑暗中有一雙眼睛在靜靜看著她,似乎還伴有平穩(wěn)的心跳?;ǔ惑@,猛地炸起,抬手一個暴擊符就欲朝身后甩去。可符咒還未甩出,就覺右腕一緊,直接止住了她動手。
“不想引來禁衛(wèi)的話,這符還是收下吧!”
這聲音不輕不重,不急不躁,分明還帶著幾分善意,卻又是這般熟悉。
“薛墨!”
待看清來人,花朝不由得驚了,一時尷尬,及時收回了拿符的手。薛墨也撤回了手,玩味看她:“你們主仆二人倒是,很活躍!大晚上的不睡覺,喜歡在街上來回跑動!”
花朝已經(jīng)藏好符咒。面對薛墨,想到方才直呼其名,不覺有些失禮,再次恭敬喚了聲:“左相大人!”
薛墨對別人如何稱呼他倒是不大在意,只是笑笑回應(yīng):“過分的客套就是生疏了!我倒是喜歡聽你直接喚我薛墨。聽著親切!”
“……”
花朝以為他是介意了,這讓她再直呼其名,還真是做不到了,為了緩解尷尬,輕咳一聲:“這,可真是失禮了!”
“太規(guī)矩可不像你?!毖δ膊浑y為她,直接放棄這個話題,轉(zhuǎn)口說:“說吧!花朝姑娘去而復(fù)返,是要去哪?要做什么?”
花朝面上一陣糾結(jié),支支吾吾,想著各種合理的理由準(zhǔn)備糊弄,薛墨卻很精明地提醒她說:“不要想著編理由搪塞我!”
花道汗顏,“你這審犯人的氣勢讓我怎么說?要不左相大人還是將我?guī)Щ厝リP(guān)起來吧?這天色也不早了,留著待明日再審可好?”
花朝心想,這能拖一時是一時,可千萬不能在關(guān)鍵時候掉鏈子,待過了今晚,林彥俊的事差不多也處理好了,以柳扶余在皇城的身份地位,說不定明日隨便找個什么理由,就能堂堂正正的將她帶回去了。
薛墨似乎看出她的心思,語氣很平淡:“你是想先拖著等柳扶余來救你嗎?”
“這個……不好意思,被你看出來了!不過主仆一場,他會來救我不是很正常的事嗎?”
薛墨不再干站著,換了個慵懶隨意的姿勢依靠在身后的墻上?!暗拇_正常,可跑到我手里頭來救人就不正常了!”
花朝似被眼前這個時而嚴(yán)肅,時而不正經(jīng)的男人唬住了。小心問他:“這,怎么就不正常了?”
薛墨抬眸,用他那雙似笑非笑的鳳眼睨看著她:“抓人多沒意思!你可知我抓人都是抓心的!”
花朝不解他話中調(diào)侃,只覺血淋恐怖!雖怯了膽但還不至于被唬住,壯著膽道:“左相大人審人的方式還真是不同。不過我不怕,勞煩你還是將我?guī)Щ厝グ桑 ?p> 昏暗中,薛墨似乎瞇了瞇眼,語氣透著幾分陰冷:“跟我回去你可就沒有回頭路了!銷魂蝕骨的懲罰沒有任何一個女人會拒絕!”
花朝還在糊里糊涂間,就被薛墨直接抓住了手腕,還不待她反應(yīng)拒絕,就被薛墨連拖帶拽地拉著走了。
花朝被拽的疼了,就開始不滿埋怨:“我說你這人怎么陰晴不定的???我來你家,名義上雖是犯人,但好歹也是初次造訪,怎么說也算是個客人吧!你這待客之道還真不敢恭維呢!”
薛墨將花朝拖進(jìn)薛府后,直接將她扔至一個紅紗飄動,花粉撲鼻的房中后,隨后就有一大群茵茵燕燕、花枝招展的女人熱情圍了上來。朝著她指指點點地逗笑:“呦,左相大人換口味了!真沒想到他還好這口呢!”“看她這模樣大概也就十三四歲吧?這么小就來干這行,真是可憐呢?!薄安贿^瞧她這樣,應(yīng)該還是個雛吧?”“管他呢,反正跟著我們大人也不虧?!?p> 也有好奇不安分的竟直接伸手過來拿手指點她那兩個微微隆起的小包子。
花朝只覺怪異,一陣羞惱地直接拍散了那些人的手,不自在地吼道:“都動手動腳的亂摸什么呢?都是女人你們自個又不是沒有?!?p> 眾人聞言哄笑。
一片茵茵燕燕中也有人掩唇竊笑回她:“只是我們的哪能跟妹妹的比啊?!?p> 花朝總覺得這群人笑得古怪,煩了:”什么亂七八糟的!我問你們,你們可是犯了什么法才被抓來的?”
眾人又是一陣哄笑。哄笑中有人嬌笑不止,好半晌才抽空回她:“是是是。我們可不都是犯了法的!”
花朝納悶了:“那都犯了什么法?還能這般好吃好喝地被招待著?”
有人嬌笑回她:“淫法可不就是嘍!”
“…………”
花朝雙頰一熱,這才恍然,難怪薛墨會古里古怪地跟她說那些莫名其妙的話了!現(xiàn)在想想還真是混賬!
趕忙去拍打從外頭被反鎖住的房門叫罵著:“薛墨!你快放我出去!你這混賬!人渣!我就知道你將我?guī)Щ貋頉]安好心!”
本欲再拍,門卻“嘎吱”一聲被人從外頭推開了。門口站著的人正是薛墨。薛墨沉著臉看她,語氣也壓的很低:“罵夠了沒有?”
花朝一見是他,頓覺慫了幾分。整個人都委屈巴巴地,“我……我想如廁?!?p> “我領(lǐng)你去!”
花朝哪還敢讓他帶路,當(dāng)即回絕:“不用!”
“你確定?”
花朝猛地點頭:“很確定!”
薛墨卻盯著她直接抓過了她不安分的手:“如此拙劣的謊言,似乎不大能說服我。府邸人少空曠,我還是帶你去吧!”
就這樣,花朝又被莫名拉著走了。她越走越不忿:“你,你分明就是徇私枉法。哪有你這樣將犯人關(guān)在自己府邸的!”
薛墨雙手一攤,很是無辜,“她們可都是自愿的。還有你,也是自愿的!”
“你……”
花朝一時理虧,她好像還真是自愿的,但她同那房里的其他人不一樣,她是被套路來的,而那些姑娘都是自愿來供薛墨消遣的。不由氣憤道:“你分明就是報復(fù)我!你怕我同公子走的近了,怕誤他修行,所以你才故意要懲罰我!”
“你還真猜對了!”
說話間已經(jīng)將她推至一個房間,反手就關(guān)了房門,將花朝扔在了房內(nèi)的軟榻上。
“你……你要干什么?”花朝有些慌了,這薛墨雖口口聲聲說自己沒修道,但他抓著她時手勁很大,還能一眼看穿她的心思,術(shù)法似乎并不比柳扶余弱,她根本就不能從他的眼皮子底下逃脫。
薛墨將她四肢拉開,毫不費勁就將她綁在了軟榻的四個角上。俯首看著她道:“你說,我若是對你做些什么的話,柳扶余會不會還要你!”
花朝緊緊閉眼,理智告訴她不選擇激怒有獸性的男人。穩(wěn)住薛墨說:“公子清心寡欲,要不要我都跟風(fēng)花雪月無關(guān)?!?p> “很好!這么快就開竅了!”
薛墨說話實在太高深了,花朝聽得莫名。他這話難道是在警告她應(yīng)同柳扶余保持距離,而她的話正好如他意了?
正當(dāng)她這般想著,四肢卻突然一松,綁著她的繩子直接松開了。薛墨又開口了:“我不動你。但你最好待在這別亂跑,待明日之后,我自放你離開?!?p> 花朝如蒙大赦,連連點頭道好?!拔也粊y跑!但你……你也別亂來!咱們一切好說!”
薛墨哼道:“今晚我當(dāng)值,皇城里頭不太平,我就不陪你繼續(xù)玩了!”
玩?
花朝這才反應(yīng)過來,“原來你繞這么大一圈就是為了測試我對公子的態(tài)度?左相大人,你嚇?biāo)牢伊?!?p> “膽大包天!嚇嚇你也好。你可知柳扶余若是不能正常飛升,嚇人的事將越來越多?”
“你這話什么意思?威脅我?恐嚇我?”
“你可以這么認(rèn)為。不過也許更嚴(yán)重也不一定?!?p> 花朝起身望他:“你老是將話說得這么深奧,我都聽不大懂,不過你能處處為公子著想,我覺得你一定不是個壞人!我聽你的就是了!”
“你已經(jīng)不是第一次說我是壞人了。輕信一個人很危險,你記著我不是在幫柳扶余,我只是有我自己的信仰。所以你千萬記住你今天所說的話!”
“記著記著!”花朝指了指腦袋,笑著保證:“左相大人你不是還忙著嗎?趕快走吧!你那么厲害,我是絕不會亂跑的!”
“那樣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