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哪?
花朝只覺惶恐不安,她極力睜眼,眼前依舊一片漆黑,她開始緊張,尋求著她的神靈。
“柳扶余!柳扶余!”
“我在這?!?p> 只覺腰間一緊,花朝喜極而泣,她方才因太過緊張,以至于未曾察覺她的神明就在身側(cè)。那種空蕩漆黑的無助感,她真的是太害怕了!
她激動得撲到柳扶余身上,哭道:“我還以為……還以為……”
“傻瓜,我會一直陪著你的!”
“你下次掐重一點!我一走神,就害怕,會多想!”她淚光瑩瑩的,提著奇怪的要求,“你再掐一次,記得一定要下手重點!”
柳扶余只覺心中酸楚,他始終舍不得下手太重,但花朝沒有安全感,他不得已還是應(yīng)了。
花朝滿意笑了,“公子,你這是在撓癢癢嗎?不過,我感覺到疼了,是真的!”
說著,猝不及防的朝著柳扶余唇部印上一吻。
“對了,這是哪?”
“風泉涌洞?!?p> “龍淵將我們吐了出來!”
“嗯。”
“他才不會這么好心!一定是發(fā)生了什么?!?p> “應(yīng)該是老冥王?!绷鲇喽⒅ǔ~前泛紅的狐火印,“我想,他應(yīng)該是感應(yīng)到了老冥王的所在?!?p> “那我們現(xiàn)在怎么辦?”
“走,我們先出去!”
柳扶余抓著花朝的手,跑了沒一會,就看到一大群怨靈朝他們這邊瘋狂涌過來。
花朝被這動靜駭?shù)搅?,下意識握緊了玄靈鞭,隨即又松開。眼前那些都是陰山附近的無辜受害者,他們只是急于回家,她不能動手傷他們。可這數(shù)量之龐,若像現(xiàn)在這樣撲過來,他們兩個會被碾碎的。
她咽了咽口水,說:“龍淵他們應(yīng)該就在前面!”
“嗯?!?p> 柳扶余似乎并不急,但花朝急。“我們現(xiàn)在怎么辦?這么多怨靈!”
“先避過他們!”
“怎么避?”
“我有辦法?!?p> 柳扶余說著,并起二指在身前默念,身上就多了一道金色的防御圈,光圈擴大,直接將二人罩在里頭。
花朝有些吃驚,以她現(xiàn)在的狀況,應(yīng)該……
柳扶余知道她的疑惑,解釋說:“這罡圈我做了改良,無外乎妖邪,都可以用!但只對你才行?!?p> 花朝不解,也有些不放心。“我從未聽說過這樣防御罡圈,太冒險了!”
柳扶余毫無危機感的笑了,“你緊張什么?上次在這是你護我,這次,我罩著你!放心吧!沒事的!”
花朝與他深情對望,二人緊緊握著彼此。萬馬齊驅(qū)涌來,他們誰都沒有松開彼此。
最后關(guān)頭,柳扶余怕花朝緊張,緊緊擁住了她,在她的耳側(cè)不停安撫,“別怕!一切都有我!我會保護你的!”
花朝緊閉著眼,只覺一陣颶風刮過,只覺眼前的懷抱是那么暖,她沒有怕,只有前所未有的欣慰與滿足。
“沒事了!”
這輕柔的聲線,花朝還能感受到說話之人胸腔帶起的微微顫動,聽得她的心也跟著顫了。
風頭已過,睜開眼,萬籟俱寂,好似什么都沒發(fā)生。
怎么會?
此時,二人手上的炎流引起了她的注意。垂眸,看著牢牢綁在二人手上的殷紅靈流,在黑暗中顯得是那么的顯眼。
“原來如此!”
緊要關(guān)頭,這東西竟起了關(guān)鍵作用!
柳扶余說:“你我緊密相連,罡圈里有你的氣息,所以,所以無論瑤瑤是什么,它都不會排斥,會保護你的!”
成敗暫且不計,花朝很吃驚柳扶余情急之下能想出這樣的法子,但還是忍不住問他:“你有幾成把握?”
“三成?!?p> “三成?三成你就敢?”花朝忍著激動,好不容易才穩(wěn)住心緒,“萬一失敗了呢?”萬一罡圈排斥她呢?那柳扶余是不是就打算陪著她一起永遠留在這里?她只覺眼眶發(fā)熱。
柳扶余寵溺地揉了揉她的腦袋,“我結(jié)合了融魂術(shù)在里頭,萬一失敗,我就融到你的身體里,這樣,我就永遠能陪著你了!只要瑤瑤還在,我就會一直感同身受著瑤瑤的所有喜怒哀樂,難過與不堪!我們兩個永遠都不會分開!”
“你這個,瘋子!”花朝紅著眼看他,錘著他的胸,怨憤又感動,她低吼著,“瘋子!你明知道老冥王不會讓我有事,才想了這么個陰損的法子,你是存心不要我好過是嗎?討厭,你真的討厭死了!”
“瑤瑤,別哭??!”
柳扶余抓著錘在胸前的手,苦笑道:“我這不沒事嘛?若可以,我倒真希望能同你結(jié)合一體。也只有那樣,我才不會這么無力地看著你一人在黑暗里獨行了!”
“你混賬!你明知道我不能沒有你,你明知道的!柳扶余,我現(xiàn)在就慎重告訴你,雖然你這么做我很感動,但那也緊緊只是感動!到最后我還是會恨你,你沒有保護好我,我會恨你,會胡來,沒有道理可講,我本來就是個瘋子啊!”
柳扶余激動的將她摟入懷,“好啦!現(xiàn)在不是沒事嗎?沒事了!”
“不要再做這樣的事了!我會受不了的!你知不知道,我也不是不能受委屈,我只是,我只是不能容忍你受一丁點委屈!”
“嗯~”
二人膩歪間,一陣猛烈的颶流沖來,將二人沖了老遠。花朝有柳扶余護著,并未受多大波及。
“你沒事吧?”
“沒事!”
花朝看著那颶流沖來的位置,竟是一個白色的光洞。方才那一波怨靈早已不見。
花朝認識那洞,驚道:“是龍淵!它吃了所有的怨靈!”
柳扶余皺著眉,“看來事情有些嚴重!我們現(xiàn)在不能同它硬碰,先找到老冥王再說!走!”
花朝也同意柳扶余的做法,只是龍淵正極速朝著他們而來,似乎并不打算放過他們。
“怎么辦?速度太快!要追上了!”
柳扶余并指加速,“你現(xiàn)在有沒有辦法感應(yīng)到老冥王在哪?我們得盡快找到他!”
“這里是涌洞內(nèi)部,只要出了這里,就一定會有辦法!”
“龍淵似乎逃不出涌洞!所以才著急著追趕,他是怕我們出去了!”
“他越是這樣,那我們越是要出去?!被ǔ惺艿接酗L涌動的跡象,面上一喜,“或許歪打正著,我們找到洞口了!公子,你先讓開!”
“阿朝!”
“信我!”
柳扶余看了看后頭,保持著不會影響發(fā)揮的距離。
花朝卯足全力,執(zhí)鞭,大喝一聲:“破!”
鞭風過去,颶流轟炸,直接退出一道筆直的水道來。“開了!”
花朝有些激動,柳扶余拉著她就跑。
二人就這樣出了涌動。
“靈鞭可破萬邪,這可真是個寶貝!”
柳扶余帶著花朝在黑云海里頭力爭上游,百忙中不忘回她,“倪君明給的,定然是最好的!”
這話花朝倒是同意。
“只是公子,黑云海里頭雷電劈得太繁。你說我要是劈上一鞭,會不會也直接劈出一條道來?”
“不知道。不過你可以試試!”
花朝果真試了!
只是結(jié)果不盡人意,一點用都沒有。
正當花朝準備泄氣,不遠一群小不點嘰嘰喳喳過來了。
柳扶余感應(yīng)到那些小鬼靈氣低弱,召劍砍雷的手并未招呼它們。
花朝卻激動扯著他的袖擺道:“公子,是水云珠!”
“哦?”
柳扶余斂了氣勢,并不想嚇到那群小鬼。
水云珠瑟瑟朝他們兩個游了過來,領(lǐng)頭的看著他們嗓音發(fā)顫,它說:“馨……馨瑤上神,我們可以帶你們出去的!”
“哦?”花朝雙手將腰一插,氣勢頓時上來了,她一臉壞笑地,“你說,你們一個個的,膽子都那么小,早不來晚不來,偏偏等本大仙生氣的時候趕過來送死!其心可誅??!”
那水云珠嚇得連連擺手討?zhàn)?,“上神饒命??!”說著指著云海上頭道:“是外面打起來了!起了好大的風,下了好大的雨!我們這些小鬼怪哪敢管,只想逃命啊!”
“外面?”
二人這才想起來出了涌洞后龍淵都沒有再跟上,原來竟也是逃出來了。
她看向柳扶余,“公子,現(xiàn)在怎么辦?要不要等他們打得差不多了上去?”
柳扶余說:“我覺得我們應(yīng)該現(xiàn)在就上去!”
花朝咬咬牙,“好!那我們現(xiàn)在就上去!你們幾個,還不快帶路!”
花朝隨意一喝,那群水云珠嚇得一抖,也不敢怠慢,撒腿就跑!
幾經(jīng)折騰,二人便在一群小鬼頭的帶領(lǐng)下七繞八繞的,順著一個相對太平的路線上去了。
黑云海上頭,龍淵跟老冥王斗得正烈。老冥王退去往日閑散,絲毫不敢懈怠。
柳扶余看著龍淵還是白洞形態(tài),只露出了并不太像五官的鼻子眼睛,大致知道他是化不了人形的。柳扶余朝花朝說:“你待在這別動!我去幫他!”
花朝不舍,本也想跟去參戰(zhàn),誰知老冥王一個眼神過來,她就僵在原地不動了!
“阿朝!”
柳扶余見狀,恨得直咬牙,但他沒有辦法,只能同龍淵聯(lián)手,將憤怒化為戰(zhàn)力,下手更狠。
好在花朝這頭還有那群水云珠的照看,看花朝這樣,也不敢逃命離遠。不過它們倒也有心,為免花朝被激戰(zhàn)的余威波及,雖然擔驚受怕地怕的要命,但還是勉力結(jié)著結(jié)界守在旁邊寸步不離地照顧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