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點鐘,我站在蘭姐的別墅門前。
“警察同志,請你們嘗試一下,萬一里面真的有人呢?已經(jīng)過去半個多小時了,再晚就來不及了!”
“小哥,你先冷靜一下,主要我們沒有搜查令,私闖民宅是犯法的……”
四五個被我硬拉來的警察一臉為難。
我把微信的消息遞給他們看,說你們內(nèi)容也看過了,信號的定位也是這里,難道還不能說明情況嗎?救人比什么都重要,就算真的弄錯了,那所有的后果也全部由我承擔,損壞的財物也全都由我賠償,這樣總可以吧?
“這……行吧,救人比什么都重要,你先退后一下?!?p> 幾個警察左右站開,然后對準別墅的門就開始猛踹。
砰砰砰——
踹著踹著,突然,一股微弱的煤炭味,從里面飄了出來,剛開始只是一點點,慢慢地就變得十分濃烈,最后甚至到了嗆鼻的程度。
“情況不對,你們都閃開!”
蘭姐家的防盜門質(zhì)量特別好,踹了半天都踹不開,一個警察干脆把槍掏了出來,對準鑰匙孔哐哐兩槍,整個門鎖登時被打了個稀巴爛。
“走走,進去看看什么情況?!?p> 我們破門而入,發(fā)現(xiàn)整個別墅黑漆漆的,一點光都沒有,空氣中全是刺鼻的煤炭味,熏得人頭暈胸悶,要不是用衣服捂住口鼻,估計五分鐘就得昏過去。
接下來的幾分鐘,我們迅速打開了別墅的燈,然后在二樓的主人房里,發(fā)現(xiàn)了昏迷不醒的蘭姐。
她只穿著睡衣,倒在冷冰冰的地板上,手機摔在不遠處,旁邊還放著一盆燒得正旺的煤炭。
“快快,喊救護車……”
幾個警察的急救常識非常豐富,有的打電話,有的開窗通風,有的把煤炭端進衛(wèi)生間用水澆滅,而我則把蘭姐抱到了外面大廳的沙發(fā)上,解掉衣領(lǐng)的紐扣,就開始做人工呼吸。
七八分鐘不到,救護車就來了。
蘭姐被送到了醫(yī)院搶救,從四點鐘開始,一直搶救到第二天八點鐘,才總算脫離危險期。
但是人卻昏迷了整整三天。
第四天的中午,蘭姐醒了,但是很不幸,由于吸入的二氧化碳過多,腦部神經(jīng)受損,她雙腿徹底沒了知覺。
也就是俗話說的,半身不遂。
在這里要特別說一下。
在蘭姐昏迷的時間里,她老公來了十多次,剛開始是自己來的,假惺惺的帶著水果探望,但是我多了個心眼,說人還沒有脫離危險期,不能打擾,她老公被我堵了幾次,就有點急眼了,帶著人想硬闖,我早有防備,提前打電話找馬勝幫忙,可惜來的不是林秋,而是馬泰。
馬泰帶了五六個人來,守在病房外面,誰都不能靠近,還把蘭姐老公打退了好幾次,這事情鬧得特別大,院方不得不派保安來維持秩序,蘭姐老公才總算消停。
我認識蘭姐也挺久了,之前一直在她店里打工,后來她養(yǎng)我的時候,我們也整天在一起,雖然沒有真正滾床單,但我對她還是很了解的。
燒炭自殺?
蘭姐做事雷厲風行,平時積極談生意,拉業(yè)務,不僅開賭石店,還投資了旅游公司,這樣一個對生活充滿熱愛的女人,是不可能自殺的。
所以我才多了個心眼,防了她老公一手。
事實證明,我是對的。
蘭姐剛醒,蘭姐老公就被警察抓了。
理由是殺人未遂,而且證據(jù)充足。
那天晚上的煤炭,正是蘭姐老公燒的,他提前喂了蘭姐安眠藥,想等她昏睡之后,制造一個蘭姐自殺的假象,可惜蘭姐吉人自有天相,她憑借強烈的求生欲望,給我發(fā)了求救信息,這才有了我?guī)е煲黄鹌崎T的后續(xù)。
通過警察叔叔的仔細調(diào)查,發(fā)現(xiàn)蘭姐老公買煤炭、買安眠藥,然后在網(wǎng)上瀏覽“如何高智商犯罪”等話題,再經(jīng)蘭姐本人指證,各項理由和證據(jù)充分,所以公安部門用故意傷害罪將他正式逮捕。
后續(xù)的流程我沒怎么關(guān)注了,因為跟我關(guān)系不大,可惜了蘭姐,才三十來歲,這么好看的一個女人,醫(yī)生說她有可能一輩子都得坐在輪椅上。
到了第六天,一個中年女人來接蘭姐出院,好像是她小姨,也是挺風韻猶存的一個女人。
我趁此把那塊公盤料還給了蘭姐,除了被堂哥切了一刀,沒切斷,其他倒也沒什么太大閃失,蘭姐挺感激我的,想把石頭分我一半,被我拒絕了。
我很缺錢,也很愛錢,但是我做人有底線。
蘭姐已經(jīng)這么慘了,雙腿殘疾,那塊石頭就是她以后生活的保障,如果我厚著臉皮要,那還是人嗎?
出院的時候,蘭姐坐在輪椅上,心情還挺不錯的。
她說經(jīng)歷了這一次生死,讓她改變了很多事情的看法,婚是離定了,等法院判決下來,她老公不僅要凈身出戶,還有可能面臨三到十年的牢獄之災,不過這個王八蛋請了律師上訴,估計打官司都要打很久。
蘭姐還說,等她身體好點,她會把房子車子鋪子,全部賣掉,然后離開云南,去廣東那邊開始新的生活。
我聽著還挺失落的,但是也沒有勸她,有時候年紀真是一道不可逾越的鴻溝,如果我早出生個五六年,又是第一個遇見蘭姐的人,那我們可能就不是見不得人的關(guān)系,而是真正的夫妻了吧。
跟我告別之后,蘭姐走了,很灑脫,我做不了太多,只能默默地祈禱她下半輩子幸福快樂。
看到這里,可能很多人都會覺得,我跟蘭姐的緣分已經(jīng)斷了。
剛開始我也是這么認為的。
直到兩年后,我在廣東跟蘭姐重逢,那個時候我才醒悟,蘭姐才是我這輩子最大的貴人,有些事情是天注定的,如果沒有蘭姐,就沒有后來那個名震云南廣東的翡翠大王張策。
這些都是后話了,我以后再詳細講。
送別蘭姐之后,我突然接到林秋的電話,他告訴了我一個驚天的壞消息。
馬勝被人捅了,傷得十分嚴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