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著這群二流子,心里很緊張,真的,但是我強行讓自己鎮(zhèn)定,開口問:“你們是什么人,老大是誰?”
這群人沒有回答,眼神都很冰冷,像要吃人一樣。
“張老板,你好啊,他們老大是我。”
一個五大三粗的暴發(fā)戶從人群里鉆了出來,長著一張橫肉臉,脖子掛了條大金鏈子,兇神惡煞的。
居然是曹東……
曹東手里抓著半邊菠蘿在啃,啃得滿臉都是水,吃相極差,跟個餓鬼似的。
我硬著頭皮問:“東哥,你這是什么意思,我最近沒有得罪你吧?”
曹東走上來,用力抽了我一耳光,說:“誰讓你站著說話的,低頭,對,你給我把頭低下來……”
他一邊說一邊拍我的頭,強迫我彎腰臉朝下,眼睛只能看他的腳。
我臉上火辣辣的痛,草他嗎的狗東西……
“曹東,我老大是馬勝,你敢動我,他不會放過你的。”
“馬勝?哈哈,就那個被外地佬搶地盤,連屁都不敢放的紙老虎???”
曹東囂張的笑著,然后又往我臉上抽了一巴掌,“別說是你,就算馬勝親自來了,我照樣不給他面子。”
“知道為什么要修理你不?”
“你這個臭煞筆,答應了跟溫叔混,為啥又不跟???真以為你會點賭石,別人就要把你當寶貝供起來???”
曹東把手里的菠蘿拍我臉上,然后用力的揉,像抹漆似的,抹完之后又掐著我后頸,強迫我下跪,我不肯跪,他就在身后踹我的腿,強迫我跪。
我看著滿地的菠蘿屑,巨大的屈辱感瞬間涌了上來,我知道我不能反抗,這種時候,一定要忍,曹東人多勢眾,反抗只會被打得更厲害。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我一定要忍!
“你不是會賭石嗎?要是把你眼睛弄瞎了,你還會不會賭?”
曹東哈哈的笑著,就要來摳我的眼珠子,我緊張的說:“曹東你別亂來,你敢動我,我老大一定不會放過你的,你要是放我走,我可以當什么都沒發(fā)生過……”
“草你組宗,你以為我真的怕馬勝???”
曹東一副氣急敗壞的樣子,就要來我掰我的手,我死死的捂住眼睛,怎么也不肯松開。
眼睛是我引以為傲的資本,沒有眼睛就不能賭石,要是眼睛沒了,我這輩子就完了。
“你們都給我過來,給我把他眼睛戳瞎,他媽的,老子讓你賭石……”
曹東憤怒的吼著,那群二流子一窩蜂沖了上來,想來掰我雙手,我瘋狂的掙扎,但是一點用都沒有,十幾個人對我又踹又踢的,都在下死手,專往我腦袋招呼。
慌亂中我抱住了旁邊的電線桿,死命的把頭埋在胸口,這一刻,我清楚的意識到了自己的脆弱,說到底我也只是馬勝的小弟,他有兄弟,有林秋這種左膀右臂,但是我呢?我什么都沒有,我只有我自己。
就算他們會幫我、罩我,但是遠水解不了近渴,一旦遇到曹東這種陰比,突然帶人找你麻煩,連死都是白死的。
我要找到屬于我自己的幫手,我再也不能把希望寄存到別人身上了!
“給我打斷他手腳,打斷再去摳他眼睛?!?p> 曹東站在旁邊抽煙,惡狠狠的吩咐著。
“好嘞老大。”
幾個二流子拿著棍子走過來,正打算往我身上敲。
就在這時。
耳邊傳來咻的一聲。
離我最近的那個二流子,瞬間跪倒在地,捂住左邊大腿,發(fā)出了殺豬似的慘叫。
“草,怎么了這是?”
“不知道啊,二皮突然就倒了?!?p> “先別管他,廢了這小子再說?!?p> 其他人恢復了兇狠的模樣,想繼續(xù)動手,結(jié)果剛靠近我兩步以內(nèi),就全都慘叫著倒在地上,有的捂腿,有的捂手,瞬間喪失了行動力。
“見鬼了?”
十幾個二流子倒了大半,剩下的人面面相覷,完全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
“這小子身上有古怪啊老大……”
有人開始慫了,手里拿著棍子,猶猶豫豫的不敢上前。
曹東也一臉懵逼,蹲下來看那些小弟的手腳,無一例外,全都腫起了一個大包,一摁就痛,好像連骨頭都裂了。
我抱著電線桿站起來,心里有點驚喜,別人可能不知道怎是么回事,但是我知道。
這肯定是小彈弓的杰作!
我仔細在地上尋找,果然,在那些二流子的身邊,我發(fā)現(xiàn)了好幾顆圓珠子,就小拇指那么一點,黑不溜秋的,不仔細看完全發(fā)現(xiàn)不了。
“草泥馬的,誰在搞鬼?!有本事站出來,敢跟我曹東作對,老子……”
曹東罵罵咧咧的,還不到兩句話,啪的一聲,他左大腿就挨了一下。
“我草擬嗎拉個巴子,誰啊,給老子滾出來……”
啪!
曹東右大腿也挨了一下。
痛得這孫子當場就跪下來了。
“老大,這地方很邪門,要不走吧……”
有個小弟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勸。
“走你嗎比,趕緊給我把張策廢了……”
啪!
話音剛落。
曹東左肩膀也挨了一下,哪怕距離好幾米遠,我也照樣聽到了骨裂的聲音。
一連三下,曹東終于老實了,痛得趴在地上直哎哎,十幾個小弟抬手的抬手,抓腳的抓腳,硬是拖著他一溜煙跑了。
我看著他們走遠,整個人癱坐在地上,渾身像散架了一樣。
“施主大哥,你有沒有事?”
一個清清脆脆的聲音突然響起。
我回頭一看,就看到小彈弓站在旁邊,手里拿著他那把奇怪的彈弓,滿臉關切。
我抹了一把臉,全是血。
然后我朝小彈弓伸出手,他一個使勁就把我拉了起來。
“沒什么事,就是左手好像斷了……”
“哪個位置?”小彈弓問。
我抬起左手給他看,手腕的關節(jié)處已經(jīng)明顯變形了。
小彈弓把他的彈弓別在腰上,左手抓住我手肘,右手抓住我的手腕,說:“施主大哥,今天有個女施主去家里找你。”
“女施主?誰啊……”
我下意識的開口。
結(jié)果話才剛說完,小彈弓雙手發(fā)力,一扭一拖,咔嚓一聲,我變形的手腕瞬間就恢復了原樣。
“好了大哥,只是脫臼,沒有大礙。”
小彈弓雙手合十,念了聲阿彌陀佛。
我嘗試著動了動手腕,痛還是痛,但是已經(jīng)可以自由活動了。
“你還會接骨???”
我驚得差點掉了下巴。
小彈弓笑了笑說:“師傅教的,我只懂一點皮毛,三師兄才是行家?!?p> 我一把抱住他,說好兄弟,還好你來了,要不是你,我就要被人打死了。
小彈弓有點不好意思,撓了撓頭說:“施主大哥,剛才那伙是什么人,我下手會不會太重了?”
“一點都不重,那些都是我的仇人,打死都活該。”
小彈弓這才放下心來,又念了聲阿彌陀佛。
“走,我們先回家?!?p> 我走到之前的夜宵檔旁邊,拿了兩份炒粉,老板已經(jīng)嚇跑了,連煤氣爐都沒關。
雨越下越大,我到路邊攔了輛出租車,跟小彈弓一起坐了上去。
半路上我問小彈弓:“你剛才說有個女施主找我,是誰?”
“女施主說她叫劉云卿,給了貧僧一個地址,然后我就來找大哥你了。”
我頓時有點吃驚,心說劉云卿找我干什么,不會跟曹東一樣,也是來找麻煩的吧?
出租車開了十來分鐘,到達邊城街,我?guī)е椆坝昱芑亓思摇?p> 房間門沒關,一推就開了。
劉云卿坐在大廳的沙發(fā)上,雙手環(huán)抱,一臉的煩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