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盛隆百貨出來,回到家,才早上的十點半。
“老表,一起去吃飯么咯,我請客?!?p> 林德遠心情非常好,他這趟幫劉云卿偷石頭,賺了五萬塊錢,給的是現(xiàn)金,半個巴掌厚那么一捆,裝在褲兜里鼓鼓囊囊的。
我跟林德遠也算是不打不相識,既然他這么熱情邀請,我也只能去了。
飯桌上林德遠灌了一瓶騰越老燒,酒氣上頭,就開始跟我吹牛比,說他十五歲跟南寧的周三爺學(xué)藝,二十歲出師,現(xiàn)在27歲了,走遍大半個鐘國,就沒有他偷不到的東西。
周三爺我不認識,不過林德遠確實是有本事的,三塊石頭重上百斤,他可以從林秋眼皮子底下偷出來,足以說明他的厲害。
騰越老燒是我老家騰沖本地自釀的白酒,酒質(zhì)清澈透明,米香醇厚,柔和,潤喉,不辣嗓,我媽也會釀,就算不會喝酒的人,多喝幾次,也會上癮回味。
“哥們,我林德遠沒什么朋友,你張策算一個,以后有什么事盡管說,我赴湯蹈火也一定幫你?!?p> 吃完飯,林德遠拍了拍我肩膀,醉醺醺的走了。
他沒告訴我他住在哪兒,只說有事在微信上找他就行。
我笑了笑也不在意,說實話他的本事局限性非常大,偷東西畢竟見不得光,更何況我也沒什么需要他偷的。
這時,我的手機響了。
“喂,馬哥?”
“嗯,回來了沒?來一趟舞廳?!?p> 我掛掉電話,讓小彈弓先回家,然后自己打車去四月人間。
在舞廳二樓辦公室,馬勝和林秋馬泰都在,剛子過了一會也到了,聽說早上剛辦的出院手續(xù),胸口還用繃帶纏著,但是氣色已經(jīng)好了很多,都可以抽煙了。
“阿策你過來,幫我看看這三塊石頭。”
馬勝指著地上的一個蛇皮袋對我說。
我嗯了一聲,上去打開袋子,不出所料,里面裝著劉云卿的那三塊莫灣基黑烏沙。
一塊薄皮脫沙料,兩塊油皮厚殼,其中一塊已經(jīng)被切過了。
劉云卿的效率是真高,我跟林德遠就吃個飯的功夫,石頭就已經(jīng)到馬勝手里了。
“阿策,這些料子是兩千萬買來的,轉(zhuǎn)手出去,大概可以賺多少錢?”
馬勝坐在沙發(fā)上抽煙,表情有點陰沉,看得出不是很開心。
我掏出手機,用電筒照了一會,我說:“馬哥,這塊薄皮殼的脫沙料,初步估計能打十條手鐲,冰種飄花的質(zhì)量,市價兩百萬一條,再加上一些邊角料,總體來說,兩千兩百萬沒跑了?!?p> “牛筆啊老大,這一塊料子就凈賺兩百萬……”
馬泰在旁邊一臉興奮的說。
馬勝沒搭理他,而是對我說:“除了這塊脫沙的,剩下兩塊情況是不是不太好?”
“被切過的這塊還有點價值,大部分是死的,但是開窗的地方可以取三四條手鐲,品質(zhì)雖然很一般,但是成品之后拋光,應(yīng)該可以達到接近糯冰的效果,能賣八十到一百萬左右?!?p> “剩下那塊沒切的,就不用看了,沒有價值,單純的油皮,沒有癬沒有莽帶,也沒有松花,這種石頭十有八九是大理石?!?p> “所以你的意思是,除了沒切的那塊,剩下兩個石頭可以賣兩千三百萬左右,對吧?”
馬勝掐掉煙頭,表情突然變得有點嚴肅。
我心里莫名的緊張起來,我說:“馬哥,兩千萬買來,兩千三百萬賣出去,凈賺三百萬,已經(jīng)可以了……”
馬勝聽著就笑了一下,說阿策你不懂,這批料子,本來是我們從曹東那里偷來的,兩千三百萬,應(yīng)該全是我的才對,但是大小姐找人偷走了,少了兩千萬不說,這出貨的風(fēng)險還得我來承擔(dān)……
聽他這么一說,好像也確實是這么回事,這批料子見不得光,風(fēng)險確實有點大。
“暖陽下,我迎芬芳,是誰家的姑娘……”
馬勝的手機鈴聲突然響了起來,他看了一眼屏幕,就朝我們噓了一聲。
“喂,曹老板,什么事啊?”
馬勝打開揚聲器,將手機放在桌子上。
“馬勝,你真夠可以的啊,你他媽有種,我草擬嗎的……”
話筒里傳來曹東氣急敗壞的聲音。
馬勝笑了起來,說曹老板你別這么激動,這大中午的,出什么事了?
“出什么事?你他嗎跟我裝蒜是吧?老子昨天才拿回家的一批料子,價值七千萬,是不是你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