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草,要砍秋哥的手?溫叔怎么回事啊,他都不講道理的嗎?”
馬勝的話直接讓我怒火中燒。
“溫叔其實還好,主要還是曹東。”
馬勝的語氣倒是很平靜,他對我說:“曹東出院之后,找了很多人給溫叔施壓,像徐振邦,李彪,師爺,還有公司其他分部的幾個舵主,連幾個拿股權的老古董都給他請出來了?!?p> “這事的難點在于,曹東被打的時候,沒有監(jiān)控,也沒有目擊證人,所以他黑的也可以說成白的,曹東斷了五條肋骨,雙手也被扭斷了,還得了腦震蕩,這傷得確實有點重,所以他找溫叔主持公道,要討一個說法,溫叔也不能不幫他?!?p> 我聽完也沉默了,怎么我才走了幾天,事情就發(fā)展到這種地步了呢。
可憐我秋哥,還在醫(yī)院守了曹東這王八蛋好幾天,結果他出院就反咬一口,真是該死啊。
“馬哥,需要我回瑞麗不?”
“不用了,你先在騰沖待幾天,好好陪下家人,現在你回來也改變不了什么,有什么事我再聯系你。”
馬勝說完就把電話掛了。
我看著手機屏幕,心里很煩躁。
林秋是馬勝的人,曹東敢指證他,說白了就是在欺負馬勝。
馬勝在瑞麗是什么地位,圈內人都知道的,誰見面了不得叫一聲馬哥?
就連在騰沖這邊混的人,都對馬勝的名號如雷貫耳。
曹東之所以敢這么囂張,在我看來,是因為趙大志的原因。
林秋跟我說過,五年前的瑞麗,發(fā)生過一次大洗牌。
當時的馬勝如日中天,手下有四大金剛,分別是趙大志、王鐵軍、蕭山、林秋。
瑞麗十虎,幾乎一半都在馬勝手下。
那時候的馬哥,要跟溫叔爭天下,誰贏了誰就是瑞麗的話事人。
過程我不清楚,我只知道最后是馬勝輸了,王鐵軍慘死,蕭山出國,趙大志入獄。
四大金剛,只剩下了林秋一個人。
五年過去,馬勝的威望一天不如一天,曹東這種靠女人上位的貨色,都敢騎他頭上拉屎拉尿。
比如這次他出院,為什么敢指證林秋呢?很大程度上,就是因為他知道趙大志出獄了,但是出獄之后,卻選擇隱退,只當了一個修車的師傅。
這樣一來,馬勝唯一可以翻盤的手段都沒了,再失去了林秋,他就再也沒辦法在瑞麗立足。
曹東這種頭腦發(fā)達的蠢豬,是不可能想出這種釜底抽薪的辦法的。1
很有可能是溫叔在背后操控一切!
“彈弓,我們回家吧。”
我嘆了口氣,馬勝說得對,我就算回瑞麗也改變不了什么,我沒有趙大志和林秋那種身手,我也沒有來歷和背景,我只會賭石,根本幫不了他什么。
下午六點鐘,天漸漸黑了。
回到家吃完晚飯,洗澡的時候,我躺在浴缸里,思來想去,還是覺得要做點什么,于是就給劉云卿打了電話。
“喂,大小姐……”
我打的是她那個私人號,她說這個號碼只有我和她兩個人知道。
“嗯,怎么了?”
話筒里傳來劉云卿軟糯的嗓音,還是一如既往的好聽,讓人心里麻麻的。
“你爸爸要砍我秋哥的手,這個事你知道吧?”
“我知道,曹東把公司的幾個老古董請出來了,事情鬧得很大……怎么,你要我?guī)湍???p> 我拍了拍額頭,說大小姐你真聰明,跟你聊天就很舒服……
“張策,我實話跟你說,這種程度的事,我插手不了,林秋這次大概率是兇多吉少了?!?p> 劉云卿在電話里嘆了口氣。
我一聽就有點著急,我說:“曹東是你老公,你難道不能勸勸他?”
“呵呵,我跟曹東是分居的,結婚兩年,我們一共都見不了幾次面,就只掛個夫妻的名分,你覺得我說話管用?”
“那你勸勸溫叔總可以吧,他畢竟是你爸……”
劉云卿沉默了幾秒鐘,說:“張策,講義氣是好事,但是,很多事不是人為可以控制的,我爸爸權利大,但不代表他可以為所欲為,你忘記之前那次談判了?弄母的線被徐振邦搶走,馬勝連屁都不能放一個,為什么?”
“就因為他現在沒本事,趙大志不跟他干了,其他人也不站他那邊,沒有人愿意為了他,得罪曹東?!?p> 我抓著頭發(fā),很煩躁,嗎的,全讓我猜中了。
“大小姐,你覺得我們應該怎么做,才能救得了林秋?”
“說簡單也簡單,說困難也很困難?!?p> 劉云卿反問我:“你覺得人活著是為了什么?”
“一是錢,二是權?!?p> 我?guī)缀跏敲摽诙觥?p> “你很聰明?!?p> 劉云卿好像在抽煙,緩緩說:“曹東現在權已經足夠大了,他現在甚至可以穩(wěn)壓馬勝一頭,他還是我爸爸的女婿,在權這一塊,他暫時是爬不上去了?!?p> “所以,馬勝如果想救林秋,他就得給錢,給很多很多的錢,有錢能使鬼推磨,沒有什么事是錢辦不到的?!?p> 我聽著就有點頭皮發(fā)麻,我說:“你覺得大概需要多少?”
“不清楚?!?p> 劉云卿的語氣很肯定,“曹東的為人你也知道,他如果要錢,絕對是獅子大開口,數目肯定是馬勝承受不起的?!?p> 我直接沉默了,完全不知道該說什么好。
“你還有其他事么?”
劉云卿說著,“沒事就掛了吧,我約了人做spa?!?p> “等等……”
我從浴缸爬了起來,我說:“大小姐,你能不能借我點錢?”
我知道我在求人,所以我把語氣放得很卑微。
“呵呵,張策,你臉皮怎么這么厚?”
“借錢是需要人情的,我們之間有人情嗎?”
“我知道你想幫馬勝,但是你現在只是一個小角色,你什么都沒有,就算我肯借錢給你,你想要多少,你又拿什么來還?”
劉云卿說得很露骨,一點都不給我面子,但是我沒有生氣,我說:“人情是可以積累的,大小姐,你看不起我沒事,但是我張策遲早會飛黃騰達的,你現在借錢給我,咱們之間就有人情了,我以后爬上去,你就是我的大恩人?!?p> “呵呵,你這算是承諾?張策,男人一事無成的承諾,是最廉價的東西,知道么?”
我漲紅了臉,人都是有尊嚴的,劉云卿這是把我踩進泥巴里了。
話說到這種份上,基本已經沒有了商量的余地,我也不想浪費口水,正準備掛電話。
結果劉云卿話鋒一轉,悠悠說:“不過呢,其他男人的承諾,我不在乎,但是,你是張策,你是我看得上的男人,所以這個錢,我可以借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