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每塊翡翠都存在變種的可能性,但是木那料子不應(yīng)該啊,這是容易出奇跡的場口,以種水透光性強、質(zhì)地細膩而聞名,但是到了我身上,怎么就不一樣了呢?
我不信邪,嗎的,我對劉云卿說:“大小姐,這塊石頭,只是切了三分之二,現(xiàn)在下結(jié)論還太早了,我想繼續(xù)賭?!?p> “別啊張策兄弟?!?p> 蔡老板插嘴說:“我很理解你現(xiàn)在的心情,但是你也看到了,這第二刀的切口,全是內(nèi)裂,而且這些裂是往里面延伸的,你比我更懂賭石,就算再繼續(xù)切,里面還是會有內(nèi)裂的,說句不好聽的話,萬一里面內(nèi)裂更多,價格還得繼續(xù)腰斬,你到時候再讓我回收,我賣給誰呢?有裂的石頭不值錢,很為難的啊……”
老蔡說得很有道理,確實有內(nèi)裂的石頭不值錢,但是我不死心,真的不死心。
“大小姐,你要是相信我,那就繼續(xù)切,要是不相信我,那就讓蔡老板回收,四百萬我不要,全給你,但是以后你也不要找我賭石了,咱們從此一拍兩散?!?p> 我把話說得很難聽,也很直接,劉云卿聽著就很生氣,說張策你威脅我?料子是你選的,切也是你讓切的,現(xiàn)在切垮了,你賴我?你還是不是個男人?。?p> 我搖頭說:“不是賴你,賭石不可能一直贏的,我只是不死心,這塊料子還有希望,木那場口的石頭不切到最后,一切皆有可能,你信我,繼續(xù)切,反正已經(jīng)垮了,再垮又能垮到哪里去呢?”
劉云卿聽完就沉默了,她想了一會,點頭說:“行,那就繼續(xù)切,張策,八百萬可不是小數(shù)目,你不要錢可以,我得要,你最好別讓我血本無歸,不然我肯定會跟你急。”
這句話很無情,我有點傷心,真的,八百萬的石頭,我可是出了三百萬的,我也在輸錢,為什么她今天這么不相信我?草他嗎的……
“師傅,給我把這塊石頭,再切一刀,對,就往下半個手指的位置,橫著切。”
我把石頭放到臺子上,緬甸師傅就插上電源,繼續(xù)壓住鋸片,按照我說的位置開始切石頭,
唰唰唰——
這一次的面積更大,花費的時間也更多,足足過去了半個小時,咔嚓一聲,石頭分開,第三刀也切好了。
我拿著濕毛巾擦切口,心里很緊張,緊張得連雙手都在發(fā)抖。
等我打起手電筒,照在石頭表面的時候,我看著上面密密麻麻的裂痕,整顆心直沉谷底。
“哎,張策兄弟,不聽老人言啊,這后面裂更多了,估計打牌子都夠嗆……這塊石頭你們找其他賣家吧,就算給我回收,估計也不值幾個錢了,頂多就一百萬?!?p> 老蔡滿臉可惜的樣子,很是心痛。
劉云卿也不說話了,她只是瞪著我,臉上的表情很冷,八百萬切成一百萬,不能說虧,只能說虧到姥姥家了。
天崩地裂!
我抹了一把臉,濕的,全是冷汗。
“馬勒戈壁!”
我心里很生氣,打著手電筒在石頭上仔細的照著,我不死心啊,真的不死心,這塊料子的皮殼特別好,顏色跟種水也好,為什么會那么多裂呢?到底是為什么呢?
原本二十公斤的料子,切了三刀之后,只剩下40%的體積,我看著后面的皮殼,原本的荔枝皮已經(jīng)沒了,變得很平坦,上面全是風(fēng)沙的顆粒,摸上去很扎手,這是種水老的表現(xiàn),關(guān)鍵旁邊還有局部的松花斑,這我讓心里重新燃起了希望。
“師傅,再幫我切一刀,就對準這塊松花,直接對半切?!?p> 我就像一個輸紅眼的賭徒,聲音跟嘴唇都在發(fā)抖,他媽的木那料子出奇跡,奇跡到底在哪啊,會在這最后一刀嗎?
“夠了張策,不要掙扎了,你得面對現(xiàn)實?!?p> 劉云卿拉住我說:“這石頭已經(jīng)廢了,讓老蔡回收,還可以回本一百萬。”
“不,我一定要切,他嗎的,你別攔著我……”
我一把甩開劉云卿的手,給切割機插上電源,然后把石頭放在鋸片底下,就開始親自切。
我相信我自己的判斷,我相信我的眼光,我相信我爸爸的經(jīng)驗。
我他嗎的不信邪!
隨著鋸片慢慢切入石頭的肉里,石屑橫飛,我緊張的心情反而消失了。
反正已經(jīng)垮到這種程度了,就算結(jié)果再差,又能差到哪去呢?
這一刀花了整整五十分鐘。
我沒有戴手套,兩只手虎口直接被切割機震麻了,但是我沒有理會,把切開的石頭推到旁邊,然后拿起水瓢澆水,再用濕毛巾使勁一擦。
手電筒就放在旁邊,我順手拿起來往切口上一照。
黃色的燈光直射進石頭里,我看著平整光滑的表面,燈光將肉質(zhì)映襯得像果凍一樣,清澈明亮,透光性十足,我就只看了一眼,嗎的,我整個人都呆住了。
“變種了,大小姐,真的變了,沒有內(nèi)裂,這最后一刀是玻璃種,玻璃種的紅紫春子!”
我整個人都跳了起來,大吼著,全身血壓上涌,激動得語無倫次。
劉云卿看我這么高興,就皺眉說:“最后一刀沒有內(nèi)裂嗎,這是切漲了?”
我抓住她的肩膀,使勁搖晃著,說不僅沒有內(nèi)裂,而且還變種,從糯冰跳到了玻璃,玻璃種的紅紫春子,這起碼可以打七八條手鐲,什么都回來了,他嗎的,我們發(fā)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