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腳步聲傳進(jìn)夙源耳中,他知道度化塵終于回來了,看了看天色,差不多晚上十一點了,看來鐵頭娃不查到犯人誓不罷休啊。
“好好的修道之人,變成了凡間捕快,真不知道該說她什么好?!?p> 夙源心中感慨,坐在床上等了一會,便看到度化塵有些疲憊地走進(jìn)來,一下子撲到床上,不動彈了。
“難得有點小孩子的樣子?!?p> 夙源微笑著揉了揉她的腦袋,把有些亂的發(fā)絲揉的更加亂了。
度化塵抬起臉,瞪著夙源好看的笑臉,眼睛中滿是震驚之色,但很快轉(zhuǎn)變成羞惱,一巴掌拍掉夙源的手掌,喊道:“你想死嗎!”
她隱藏在頭發(fā)里的耳朵紅紅的,臉頰也有些發(fā)熱,只得扭過頭不去看夙源。
看著她羞澀的樣子,夙源心情卻好了許多,問道:“白天忙了那么久,你問出什么東西了沒?”
度化塵聽到他的話,只得小聲回應(yīng):“北門城的修煉者好像表面上并不摻雜在權(quán)利爭奪中,所以城里的凡人雖然知道北門城有很多修煉者,但大多都沒見過?!?p> “以至于北門城的凡人更加害怕那些達(dá)官貴人,然后就是那些惡霸。而北門城北半部分的惡霸只有王合一人,聽人說他從小習(xí)武還讀書,經(jīng)常欺負(fù)同窗還有街坊鄰居?!?p> “而他自己則是開了一家武院,自己教人習(xí)武收學(xué)費(fèi)謀生,他和他的妻子有一個兒子,不過那個兒子好像智慧不高,可是因為只有這么一子,所以王合對于自己的傻兒子很是寵愛?!?p> “差不多就是這樣了。”度化塵說完躺在床上,看向夙源的眼神有些幽怨地說道:“你跑哪去了?一整天都不見你的影子,讓我一個人打探消息,你真不是一個合格的劍侍?!?p> 夙源很想掐掐她的臉,告訴他自己不是普通的劍侍,相比起來,她自己更像是劍侍,除了有錢這一點除外。
不過看在度化塵這么辛苦的份上,夙源選擇了先告訴她自己得來的消息:“王合昨天欺負(fù)了一個叫做陳一儒的同窗,奪走了他的錢給自己兒子買了零嘴吃。”
“而那個陳一儒是從小被王合欺負(fù)到大的,陳一儒本身也是個很廢的人,文不成武不就,只能在酒館給說書先生抄書,就連他的妻子都看不起他?!?p> “如果是這樣的人,內(nèi)心肯定積壓著無法估量的憤怒,最有可能用殘忍的手段報復(fù)欺負(fù)自己的人。”
“你為什么要用那么奇怪的眼神看我?”
夙源看著度化塵震驚的小臉,微微張開的嘴唇,沒有感受到絲毫的可愛,反而有種被看不起的奇怪感受。
“你是怎么得到這些消息的?”
大大的重瞳綻放出大大的好奇,度化塵感覺自己遇到了奇跡,非常想要知道懶惰的夙源為什么能夠這么厲害。
“讓我摸摸頭,我就告訴你怎么樣?”
“你又想死了?”
夙源感覺到一絲冷意,不再逗她,解釋道:“我只是到各處的茶館酒攤吃了點東西,聽那些聚堆的人茶余飯后的雜談。有人被殺這樣的事情,最能引起他們的好奇,畢竟凡人的生活很枯燥,這種事情是不錯的調(diào)味劑。”
“哦!”
度化塵露出原來如此的表情,夙源感覺她在自己面前的高冷形象越發(fā)崩塌了,雖然度化塵在別人面前依舊是那副樣子,不過感覺好不適應(yīng)。
“我明天也去!”
夙源搖頭,“沒必要了,他們再談也不過是用不同的話,不同的順序講述相同的意思,沒必要再去聽了。”
“你如果想要調(diào)查,就去那個陳一儒常去的地方看看吧,記住別再亂問了,要多看多聽,不然容易打草驚蛇。”
度化塵皺眉,嗔怒道:“那你為什么白天還放縱我去問,而不是提醒我不要打草驚蛇?”
相處了這么久的時間,夙源已經(jīng)知道怎么對付度化塵了,直接說道:“吃一塹長一智,人皇曾經(jīng)說過的?!?p> 人皇之名一出,度化塵瞬間就不說話了,開始反思自己的錯誤。
“笑死,難道我還能告訴你說,想看你這個社恐迫不得已去交流的樣子嗎?”
夙源心中有了一絲愉悅,卻無人可以分享,只好自己享受。
“你今天別修練了,好好睡一覺,修練時容易多想,比較耗費(fèi)心神,探究真相需要保持意識的最佳狀態(tài)?!?p> “嗯?!?p> ……
……
第二天,度化塵早早離去了,社恐逐漸變好的她已經(jīng)可以自己出門了,不需要再拉上夙源。
而夙源則是注視她離開的背影,想著要不要找塊白手帕甩一甩,烘托一下氣氛。
“算了,我也該行動了?!?p> 夙源所說的行動并非是差案,而是完成系統(tǒng)頒布的任務(wù)——前往北墟,拯救人族。
“在北墟拯救人族?希望不會和我想到一起?!辟碓葱闹邪参孔约海麑σ灿斜毙娴闹\劃,自然不能讓別人打亂。
化靈境可以憑借源力在空中飛行,不過因為害怕被發(fā)現(xiàn),所以來時度化塵和夙源才選擇步行。
如今沒有了度化塵,夙源也沒什么顧慮,留下了一封信,避免自己如果出什么事情無法及時回來,度化塵擔(dān)心。
他便用自己的重瞳能力偽裝樣貌,朝著北墟飛去。
耳邊是寒風(fēng)呼嘯,眼前是一望無際的冰雪之地,夙源感覺回到了曾經(jīng)第一次來到北墟的時候。
他落在了北墟邊緣,捏了一團(tuán)雪在手里,靜待它被體溫融化成水,順著指縫回歸大地。
“比以前溫暖了許多,透過世界壁傳遞過來到極寒之力消失了。”
夙源有了判斷,便不再猶豫朝著北墟中心飛去,雖然那里同樣有著強(qiáng)大的生靈,但他也有自己的后手。
越是往北墟里面飛行,周圍的風(fēng)就越是冰冷,極寒的溫度讓夙源飛行的速度降低了下來,不過他并沒有停下,直到感受到真正寒冷的溫度才落在雪上。
從表面上看,他停留的地方并無什么不同,依舊是白茫茫的雪色。
可是當(dāng)他將右手伸向前方,手指被瞬間凍結(jié),血液化成冰塊,肌肉也沒了知覺。
他收回右手,五根手指已經(jīng)成了冰棍,指尖被凍裂了,如同破碎的瓷器。
“極寒之力被匯聚一處,如果一直積攢下來,就算是世界壁也承受不住?!?p> 夙源眉頭皺起,做這件事情的人和他想到一塊去了。
不過對方有實現(xiàn)的實力,而夙源本身沒有,需要借助一些東西。
“最起碼是天地境的強(qiáng)者,而且這里沒有留下什么示警的東西,也沒有防御的陣法,看來對方非常自信沒有人能破掉這陣法,而且對方想要立刻實施自己的計劃,還在不遠(yuǎn)處,比如……北門城?!?p> 事情逐漸有意思起來,夙源心中有些好奇對方的完整計劃和想法,同時又有些擔(dān)憂度化塵會卷入其中。
到時候以自己現(xiàn)在的實力,可保不住她。
夙源蹲下身子,用手扒開厚厚的積雪,露出埋藏在底下冰藍(lán)色的大陣。
確認(rèn)過陣紋,是從來沒見過的大陣,只能從復(fù)雜的紋路和其中蘊(yùn)含的強(qiáng)大源力可以看出。
這玩意只是是在天地境走了很遠(yuǎn),最起碼把整個人間都復(fù)刻在體內(nèi)的強(qiáng)者所為。
而且這大陣本身就是聚源陣一種,并非是那種攻擊或者防御的陣法。
那人并非想用這陣法殺伐或是保護(hù)自己,而是想要不斷凝聚極寒之力,等到大陣達(dá)到所能承受的極限便會崩潰,凝聚在一起的極寒之力會瞬間摧毀一切。
到時候北墟地形都要變一變,世界壁也要破碎,別的世界的人可以隨意出入人間。
“現(xiàn)在還不是時候啊?!?p> 夙源心中沒底,先不說摧毀大陣自己會不會死,就算是想要毀掉這大陣對于現(xiàn)在的他來說都是堪比登天。
他摸了摸食指上的戒指,來路化成液體,在他身體四處流動,直到完全包裹,化做一套內(nèi)部骨質(zhì)外部血晶的鎧甲。
來路是第一世的肉身打造的,乃是天地境級別的武器,雖然沒有器靈,連絲毫靈性都沒有,但對于夙源來說,卻更加容易把控。
“人皇保佑,希望我不會被凍死了?!?p> 仿佛是被度化塵影響,又或者是出于什么別的原因,夙源向自己祈禱了一下,便起身朝著大陣內(nèi)部走去。
只是剛剛接觸,來路表層就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一層薄冰,每走出一步都會發(fā)出咔嚓咔嚓的冰層破碎聲。
但好在盔甲內(nèi)部的夙源并沒有受到什么影響,依舊安心感知陣法的構(gòu)造,推算自己要去的位置。
……
……
而另一邊的度化塵,同樣在緊張的忙碌中。
此刻,從來沒有實行過跟蹤這件事的少女,正趴在陳一儒家的房頂,用自己的重瞳,偷窺著屋內(nèi)的情景。
簡單來說就是——人皇蒙羞。
雖說人皇曾經(jīng)同樣喜歡重瞳的透視能力,這樣方便他竊取各種情報。
“連個桌子都修不好,我當(dāng)初怎么就嫁給了你這么個廢物?”
一個長相普通,身材有些胖的三十多歲女人正不斷辱罵著陳一儒,而陳一儒本人呢?
單膝跪在地上,不斷擺弄著桌腿破碎的桌子,可是已經(jīng)忙的焦頭爛額,依舊毫無進(jìn)展,連自己妻子的嘲諷也不敢反駁。
看到陳一儒窩囊的樣子,他的妻子知道丈夫不敢回話,也就不再理會他,罵罵咧咧地離開了,留下陳一儒一人依舊和桌子對戰(zhàn)。
看了一眼陳一儒離去的妻子,又看了一眼屋內(nèi)的陳一儒,度化塵思索片刻,還是選擇跟著陳一儒的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