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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始的破曉曙光

第十章:導(dǎo)師請留步與半張餅

伊始的破曉曙光 紙質(zhì)紫茲 5260 2021-12-27 23:17:42

  “領(lǐng)主,現(xiàn)在咱們?nèi)ツ膬耗???p>  “你不是說你熟嗎?現(xiàn)在找個地方好好休息一下吧,你有什么推薦的嗎?”我感到一陣頭疼,從剛剛和那個醉漢劍拔弩張的情況來看,這姑娘不像我想象中的靠譜。

  “我就是以為領(lǐng)主你能給出什么建設(shè)性建議呢,既然沒有的話,那就看我了,不就是悲離雪的地盤嗎?我對這群家伙也熟悉的很,就放心交給我吧!”澤蘭微笑著向我打包票。

  “你這么說我反而不放心了……總之你別跟他們再弄出矛盾就好……”

  澤蘭腳步輕快地走在硬實的泥道上,三拐兩拐就到了一座三層土坯房高度的木樓旁,她興奮地指著那座木樓說:“領(lǐng)主!快看!有驛站!今天晚上有著落了!”她這自言自語手舞足蹈的樣子吸引了旁邊路過的悲離雪,他們用看傻子一樣的的眼神看著澤蘭,搖搖頭就走了。

  我也不太在意這些路人的目光,全當(dāng)這些悲離雪是NPC,而細心打量著這與周圍建筑格格不入的‘宏偉’木樓,這玩意兒,住進去估計不便宜吧,而澤蘭身上肯定是沒有貨幣這種東西的吧,我對澤蘭說道:“咱們有錢嗎?就是貨幣,能夠在這個地方充當(dāng)衡量物品價值并且可以用來交換貨品的東西?”我怕澤蘭不懂,特地向她解釋。

  “放心放心,有我在,沒意外啦,走,跟我進屋!”

  你之前去搭話打聽消息前也是這么保證的……

  不出人意料,這里的生意很是冷清,這也難怪,你把星級旅館開到農(nóng)村,哪個農(nóng)民錢燒得慌來住你這個勞什子地方,這木樓似乎沒幾個悲離雪在里面工作,甚至連一個好看的前臺小妹都沒有,前臺的木桌前有一個中年悲離雪正在打瞌睡,屋里不是很冷,所以他沒有戴帽子,露出了他那地中海式的禿頭,這……這個悲離雪……還挺像我那便宜導(dǎo)師的哈……好想……蹂躪他啊,給他那謝頂?shù)哪X袋來一個腦瓜嘣。

  澤蘭敲了敲門提醒這個謝頂?shù)谋x雪有客人來了,后者聞聲看過來,面無表情地開口:“要住宿嗎?”

  “對,要雅間,再來一壺陳釀。”澤蘭摸著下巴說道。

  “三樓右側(cè)最里間,這是鑰匙,自己去吧,酒一會兒就來?!钡刂泻1x雪扔給我們一把鑰匙。

  等到一切安頓完畢,澤蘭反鎖了房門,倒上一碗酒,抱著后腦勺放松地躺在椅子上:“這才是生活啊,領(lǐng)主,你說是吧?”

  “我比較擔(dān)心我們怎么付錢……”

  “這個啊,小事,交給我就好了,領(lǐng)主你不用為這些瑣事操心,好好思考您這個層次的存在應(yīng)該擔(dān)心的事情就行……對了,謝謝您給我這么久的身體控制權(quán),死而復(fù)生的感覺,真不錯,真累啊今天過得,睡覺睡覺。”澤蘭把碗里的液體一飲而盡。

  “等等,你可不可以幫我點忙,作為……嗯,就作為讓你控制身體的報答?”我試探性地問。

  “嗯?您說。”

  “是這樣的,那首《曉夜鎮(zhèn)魂曲》我還不是很熟練,你再教教我,對了,我對樂理這東西也不怎么了解誒,這個你也可以給我講講嗎?”

  “啊……好累……我想休息?!睗商m做出很疲憊的樣子。

  聽她這么講我也有點不好意思,我反省自己,我不應(yīng)該從屠龍者變?yōu)閻糊?,深夜還要求下屬加班工作的老板簡直就是屑中之屑,你就那么在乎那點兒絕對剩余價值嗎!于是我抱歉地笑笑:“確實有些晚了,那就改天吧?!?p>  回應(yīng)我的不是話語,而是那悲愴的歌聲,澤蘭坐回床上,閉著眼,雙腳有節(jié)律的搖晃著,我靜靜地聆聽著感受著每一個曲調(diào)間的細節(jié)變換,一曲作罷,澤蘭躺倒:“睡前唱唱歌還挺不錯的,休息吧,領(lǐng)主,樂理得慢慢來?!?p>  “謝謝?!?p>  “對了,領(lǐng)主,您用得著睡覺嗎?”澤蘭仿佛突然來了精神。

  “……應(yīng)該用得著?!蔽椰F(xiàn)在已經(jīng)懶得糾正她對我的身份和能力強度誤解了,不過,應(yīng)該也不是誤解吧,克拉緹絲你可得好好罩著我??!我可是很認真地在學(xué)歌了!

  平靜的一夜,沒有發(fā)生任何值得驚訝的事,大概。

  “早??!領(lǐng)主!今天也是一個好天氣呢!好久沒這么好好睡過了!呼……啊……”澤蘭起床伸著懶腰。

  “早上好,這樣的日子不會持續(xù)太久吧,我們要去干大事,危險將會成為我們的家常便飯?!?p>  “干大事,真是期待啊!走吧,出發(fā)!咱們?nèi)パ╇x圣主在的主城,雪離圣主,你可把脖子洗干凈等著!我和狹間領(lǐng)主這就來取你狗命!”

  “你好像對干大事有什么誤解……”

  澤蘭撓撓頭:“刺殺圣主都不算大事嗎?”

  我用意識嘆息一聲,語重心長地說:“澤蘭,這樣做治標不治本,我們追求的是真正改善這個世界的方法,而不是單純的殺死一批既得利益者而換上另一批既得利益者?!?p>  “那我懂了,那就加入昨天那個醉鬼說的那個什么異端組織唄,讓一切權(quán)力屬于所有悲離雪的那個,這個不錯吧,格局一下子就打開了吧?”

  我稍加揣摩:“這個組織確實值得注意,有機會確實應(yīng)該接觸接觸,那咱們走吧?!?p>  澤蘭下樓,快步走到謝頂悲離雪面前:“早上好,伙計,結(jié)賬吧!”

  “我不是伙計,這家店是我的?!敝心曛x頂悲離雪淡淡地說,這時候我注意到這個悲離雪體型確實偏胖,不像這個村里面其他的悲離雪那樣瘦和精干,莫名其妙越覺得這個悲離雪像我的導(dǎo)師,真是有些面目可憎啊,算了算了早點料理完這破事離他遠點吧……

  “哦,是老板啊,那結(jié)賬吧?!睗商m撇撇嘴。

  “一共是六十三雪離幣,雪離礦也行,本店提供童叟無欺的兌換和找零服務(wù)。”謝頂?shù)谋x雪老板睜著死魚眼說道。

  澤蘭笑了笑,神秘兮兮地走向老板,然后……拉下自己的衣領(lǐng)露出那精致的鎖骨:“一次怎么樣?”

  悲離雪旅店老板臉不紅心不跳:“不行。”

  我:“???”

  澤蘭有些為難:“喂喂喂,別太過分了,兩次,不能再多了??!我趕時間。”

  謝頂悲離雪若有所思:“可以?!?p>  我:“?!????!”

  大腦在顫抖?。?!

  悲離雪轉(zhuǎn)過身:“跟我進來吧,先把第一次給做了?!?p>  澤蘭跟上去:“正合我意,我趕時間,你麻利點兒哈?!?p>  果然……我從一開始就不應(yīng)該相信這倒霉哈瓦拉什么胸有成竹的保證……這就是你他娘想出來的好方法,還有那個像導(dǎo)師的悲離雪,你為啥這么平靜地討論這件事?。∵B我最開始看見澤蘭的樣子都有過那么一瞬間的心動,這就是異化嗎?一定是吧!資本,你好強大!

  不行!我要與你們這一群被異化的家伙斗爭到底!這次我不再詢問澤蘭的意見,快準狠地得到了澤蘭的身體控制權(quán):“導(dǎo)師,請留步!”

  謝頂悲離雪無悲無喜地轉(zhuǎn)過身看著突然慌張的我:”怎么了,你不是趕時間嗎?我盡量滿足你的要求就是了。”

  “不不不!不是這個!我是說!我改主意了!”

  “哦?”

  我四處張望著:“那個……你這里的雜物看起來很多需要整理啊,還有這些餐具食物什么的也需要悲離雪幫忙吧?”

  面前謝頂?shù)募一镆廊黄届o:“你反悔了,并且想用勞動來抵賬,但你毀約浪費了我的時間,算上你工作這段時間的食宿,你本來需要工作二十日來彌補的,但由于你的爽約,工作日延長到三十日了,不要想跑,我一喊就會有許多身強力壯的悲離雪出來,只要你沒離開這個汾西村,你就在我的監(jiān)控下,所有的村民都是我視野的延伸,相信我,我有這個財力。”

  你麻的,真是可怕的地頭蛇發(fā)言啊,聽你這意思你這老家伙還是個大官僚?可惡!我要是有實力會受這鳥氣?所以我低垂著頭:“放心吧大爺,我保證好好做事!”

  “哎呀!領(lǐng)主你在干什么??!三十日啊三十日!”澤蘭在對我的意識費解地大喊。

  “你先閉嘴,待會就找你算賬……”

  我寄上圍裙,戴好頭巾,拿好掃帚,開始了有趣而充實的異世界生活。

  雖然共享的是一副身體,但是控制著身體的意識會更容易感到疲憊,我選擇的方向帶來的結(jié)果自然也應(yīng)該由我來承受,所以澤蘭的意識被我關(guān)了一整天的禁閉,我感覺到她對我有些不滿了,但正好借此機會我得跟她好好談?wù)劇?p>  結(jié)束了一天的工作,我拖著略顯疲憊的身體回到了房間,這禿子悲離雪還給我們留的是個單人員工宿舍,條件雖然遠遠比不了昨晚的雅間,但它光是能免除日曬雨淋的侵擾就已經(jīng)不錯了,其實吧,我感覺也沒那么累,比起我在地球的日子的時候那種強度,這種程度還算不了什么……

  “說說吧,澤蘭,身體還給你了,你現(xiàn)在想怎么折騰就怎么折騰……”我用意識對澤蘭說。

  “呼……領(lǐng)主,現(xiàn)在我們還有機會反悔……只要我去和老板交涉,并且把價碼提到三次,四次他一定會接受的。”澤蘭一臉認真地說。

  “不要再說這種話了,澤蘭?!?p>  “呵呵,為何?”澤蘭嗤笑一聲。

  我斟酌了一下措辭:“這是尊嚴問題……不應(yīng)該讓身體成為一種價碼或者是商品,尊嚴無價……這不是一個應(yīng)該被拿來明碼標價的東西……”

  “我說難聽點吧,領(lǐng)主,你不就是在乎你自己嗎?如果不是因為你呆在我的身體里,如果你有一副身體與我同行,你根本就不會在乎我的身體怎么樣,你只會覺得方便,然后說一些垃圾話安慰我而已,其實大可不必,我沒你想象的那樣弱小?!?p>  “澤蘭……”

  “領(lǐng)主,放下你那無意義的矜持吧,這是一場交易,就像吃飯喝水一樣自然,你和我在一起需要盡快適應(yīng)這一點,充分利用己方存在的一切條件優(yōu)勢,這就是在這個世界活下去的真理,這也是這個世界用血淋淋的事實告訴我的,當(dāng)哈瓦拉被亡族,我被悲離雪押解凌辱時,我就更加深刻地理解了這一點了,放下吧,領(lǐng)主,你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不是嗎?”

  回應(yīng)澤蘭的卻不是我勸慰的話語,我意識到澤蘭現(xiàn)在陷入到了一個思想極端,我無法站在道德高地指責(zé)她任何東西,我只能——唱歌,用她教給我的《曉夜鎮(zhèn)魂曲》。

  聽到我撇腳的調(diào)子,浮躁的澤蘭也慢慢平靜了下來,她沒有說話,只是在安靜地聽,一曲過后,兩方陷入了詭異的沉默,我咳嗽一聲打破了寧靜:“那個,老師,我唱得怎么樣?”

  “……馬馬虎虎,跑調(diào)太多次了,還需要磨練……”澤蘭一本正經(jīng)地評價。

  “是嗎……那還真是抱歉,給老師你丟臉了,我會好好努力的……”

  “領(lǐng)主,你不要以為這樣就能岔開話題,逃避解決不了任何問題的……”澤蘭深吸一口氣后緩緩說道。

  “不,澤蘭,我沒想過要逃避,你覺得我自視清高也好,虛偽也罷,澤蘭,現(xiàn)在我只是希望你能善待自己,過去的你我接觸不到,我也無法改變,但你的未來,我希望我們一起給它編織出一個美好的未來,對于這個世界也一樣?!?p>  “哈!虛偽!當(dāng)初我說要斷角時你可是很干脆地給我剁了!”澤蘭氣沖沖地用手指著自己原來的角的位置。

  “我會讓它重新長出來的,在世界和平后,我會擁有這種能力的?!?p>  “誰需要你的施舍?告訴我,一個窮小子從他僅剩的一張餅里掰一半給我和一個擁有百億雪離幣的富豪給我兩千萬雪離幣揮霍,孰輕孰重?”澤蘭目光炯炯,等不及要撕破我的虛偽面具。

  我沒有猶豫:“自然是前者重要?!?p>  “哈哈哈!道理誰都會講!可是……我的角,我的角對我來說就是那半張餅啊!不是你給我換上質(zhì)量最好的角就能比的!你接下來想說什么?回去撿?可別道貌岸然了!承認吧!從你今天的行為來看,你就是這樣一個虛偽的家伙!”澤蘭越說越興奮,把桌子敲得起了一條小小的裂縫。

  我嘆了口氣,接受著澤蘭對我的負面情緒宣泄:“我知道,澤蘭,這個世界對你施加了太多的惡意,我沒辦法指責(zé)你一星半點,但如果你想要你的那半張餅的話,就在那個我們帶著的布包底呢?!?p>  “什么!”

  澤蘭拿起布包一陣傾倒,最后,兩根褐色的斷角出現(xiàn)在了這堆雜物的頂端,她的意識一陣發(fā)懵,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我繼續(xù)說道:“我會在塵埃落定后想辦法把這半張餅給你粘上去,如果你不滿意的話,那我也斷點什么東西再粘上去,一個不夠就兩個,到你滿意為止哦?!?p>  澤蘭沒有說話,依然在仔細觀察那兩根斷角,試圖判斷出這東西是偽造品,可是歲月在上面留的痕跡做不了假,這半張餅,貨真價實,而且,這個領(lǐng)主剛剛說話的時候很平靜,不似那些騙徒激情的演講,雖然澤蘭很不想承認,但她心里面已經(jīng)默認了我剛才的話是認真的。

  事實上我舒寧就是這么一個人啊,無論在哪個世界,在地球,我領(lǐng)會到了誠實是最好的交涉手段,想要尊重他人,必須要尊重自己,對于不尊重自己的人,我會及時劃清界限,這也是我與導(dǎo)師關(guān)系微妙的原因,這導(dǎo)師當(dāng)時的假大空大餅言論把我整的惱火的很,當(dāng)意識到真相時想要換掉導(dǎo)師時也已經(jīng)晚了,但底線還是不能丟!無論在什么地方,都要有理想主義者存在才行嘛!我的底線就是做這樣的一個理想主義者,即使遍體鱗傷也無妨,當(dāng)初澤蘭說這角重要的時候,我就默默記下了,然后給她妥善收了起來,并沒有向她邀功的欲望,尊重已經(jīng)成為了我的本能,這本來就是一件微不足道的事,越生活越發(fā)現(xiàn),正是這些微不足道的事串成了不同的人多姿多彩的生活。

  見到澤蘭沉默,我想了想還是決定打破這尷尬的氣氛:“澤蘭?你看啊,咱們相處也有三四天了吧,這些時間你一直叫我領(lǐng)主領(lǐng)主的,我實在是承受不起啊,你難道一點也不好奇我真正的名字是什么?”

  “哼,沒興趣?!?p>  “你看你果然想知道吧,我叫舒寧,我本來的樣子就像這些悲離雪一般,我知道你承受了太多的苦難,這些你都可以向我傾訴,無論是多么邪惡多么令人發(fā)指的想法都可以告訴我,一份巨大的痛苦分給兩個哈瓦拉承擔(dān),痛苦就減少一半了不是嗎?”

  澤蘭氣鼓鼓地反駁:“不是減半哦,是超級……超級加倍!”

  “那就超級加倍!”我附和著她。

  “舒寧?”澤蘭小聲喊了一句。

  “嗯?你肯這么叫我了?真好,有什么事想要傾述嗎?澤蘭老師?”

  “你這個**,無可救藥的混蛋!簡直就是******!”

  我有點汗顏,這個世界的文化也真是豐富多彩,澤蘭一句話罵出了好多個屏蔽詞……

  “咳,如果可以的話,我想被溫柔以待?!?p>  澤蘭終于笑了,但馬上又把臉拉下去:“你這沒天分的**,這首歌錯了好多個調(diào)子,拍子也打不準,今天最后再給你演示一遍,給我認認真真地聽好了!”

  澤蘭做了個好夢,還在說著什么含糊不清的夢話:“一個不夠就兩個,到我滿意為止……舒寧……虛偽的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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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千字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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