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輩怎么不走了?”于睿聰微笑地看著不斷退后的姜恒,語氣平靜。
姜恒卻是連話都不回,直接招出方天梭載著自己往原路飛遁。
“搜索范圍內(nèi)的危險”
“無目標”
“搜索范圍內(nèi)的安全出口”
“無目標”
“搜索涼武閣修士”
“無目標”
?。?!
該死!
真的撞鬼了!
姜恒心跳驟然加快,呼吸漸深,他最大的倚仗,沒有絲毫征兆的失效了!
逃!
必須想辦法逃走!
未及一息,姜恒就到了私塾門口。
然而,令人有些絕望的是,當姜恒穿過院門后,卻又回到了于睿聰身邊。
無奈,姜恒只能另尋方向,于庭間拔高身形,奈何堪堪過了百米,再次回歸原地。
“啪嗒”一聲,姜恒的手搭上了黑盒,此等為難之際,還好師父在身邊。
“此處禁用法寶?!?p> 清淡的聲音如同一柄重錘,狠狠地砸在姜恒的心頭,黑盒打不開了!
不僅如此,方天梭瞬間散去了靈光,“咣當”一聲跌落在地。
緊靠靈力浮空的姜恒傻了眼。
言出法隨?
儒修?
煉虛?!
當下的情況已然非常明了,姜恒現(xiàn)在連儲物袋都打不開,干脆直白地落地,隔著半丈與于睿聰對視。
“前輩要殺我?”姜恒努力保持平靜,指望著能從對方口中尋到真切答案。
于睿聰雙手交叉挽入袖袍中,聳著肩扭動了幾下脖子,輕描淡寫道,“看心情?!?p> “晚輩是承天、白鹿、星華三家書院的供奉教師,應現(xiàn)任承天書院院長王正奇儒師要求,來望秋城。”
姜恒說話間,神色逐漸凝重,他發(fā)現(xiàn)對方仍舊是一副無所謂的模樣。
“正奇那小子啊,好說也得叫我一聲師叔?!庇陬B斕糁济沉私阋谎?。
“于師,晚輩可有得罪之處?”姜恒心下一驚,面上卻是接過話頭,“王前輩說項成二人的事是誤會?!?p> “呵,你倒是挺有意思的,拐著彎套話呢?”于睿聰兩手分開抖了抖袖子,接著反握于后背,淡淡說道,“正奇知道的不多,這事還真沒誤會?!?p> 姜恒下意識吞咽,瞳孔縮成了小黑點大小。
倘若趙驊的說辭沒有紕漏的話,于睿聰無異于是在證實項成二人仍舊是承天書院派出的人。
所以真實情況是趙一明這一輩的布局?!
但現(xiàn)在不管怎樣,趙一明已然飛升了,那么于睿聰只能是后手。
白城外有人阻攔趙家人出逃,趙驊被人趕至星衍山下,項成二人進衡店。
這之間到底有什么聯(lián)系?
假若他能弄清其中緣由,說不定能尋到破局之法。
如果暫定于睿聰是大敵,為何不直接在城外找機會殺了他?
非要等他姜恒入了城,再騙進來學堂里殺?
“前輩,若要趙驊的性命,晚輩可以代勞?!贝搜赃€是試探,姜恒全神貫注地盯著對方,想判斷出自己目前的狀況。
于睿聰恍若未聞,顧自看著天,“還差些時候。”
姜恒眼睛瞇起,這么說,是不是意味著,他還有一些時間?
“前輩,晚輩可以隨意走動嗎?”
姜恒看于睿聰不為所動,再次挪動起身形。
他不知道對方在等什么,但這無疑是一線生機。
現(xiàn)在身外物已經(jīng)完全不管用了,姜恒只能靠自己。
一步,兩步,...
姜恒動了。
他的嘗試確定了一點,在那所謂的時間到之前,于睿聰不會管他。
置之死地而后生。
姜恒打算去學堂深處看看。
心間火燒的旺盛,姜恒此刻無比清醒,一路摸摸碰碰,竟是來到一處小祠堂。
祭祀臺前還立著兩根紅燭,燭頂星火,搖曳顫動。
姜恒看得細致,那絕不是凡物,燭身無油滴蠟不說,連燈芯都沒有!
再立燭往后,是層層而上的靈位牌。
一應趙自打頭的姓名,算下來竟是有十幾代人。
“這真的是趙家?”
姜恒狐疑自語,又試著運轉(zhuǎn)古圖。
這次他干脆以牌匾上的人名為參照。
“搜索望秋城趙氏私塾祠堂內(nèi)趙家老祖趙高卓的牌位”
“...”
結(jié)果再次改變,古圖徹底沒了動靜!
“搜索姜恒”
“搜索鴻蒙古圖”
“...”
難道于睿聰?shù)脑?,對鴻蒙古圖也起效了?
不可能吧,好歹是先天靈寶(殘破的),干不過一文儒?
等等,氣息轉(zhuǎn)變好像還能用。
姜恒發(fā)現(xiàn)了盲點,在神斂沉玉失效后,他外在仍舊是煉氣的修為!
神魂勾連古圖,姜恒試著轉(zhuǎn)變氣息。
與此同時,周圍場景變動,姜恒再次回到于睿聰身旁。
在姜恒氣息波動的剎那,于睿聰手持一支竹節(jié)毛筆點向他的眉心。
“咚!”
筆尖帶著無與倫比的力量氣息,堪堪止在了姜恒額前一寸處。
“咚!”
接連兩聲如雷般的聲音回蕩在屋院內(nèi)。
姜恒睜著大眼,他感覺,這怪異的聲音,是從于睿聰胸口傳出的。
而那襲灰袍,下一刻,嘴角不斷溢出鮮血。
......
靈棲山山腳,一位年輕的白袍男子拾級而下,于平地處的車馬前止步。
“孫叔,您怎么來了?”
面容清秀的孫文澤看著身前的中年很是意外,心中更有些不是滋味。
上次一別,還是去年四月,如今卻近三月了。
“少爺,老爺讓我來看看你。”孫治笑著,也未提舊事,直接從一旁的馬車上拿出幾個大小包裹,叮囑道,“少爺,這是你最愛吃的杏花酥?!?p> “這是幾套新衣裳,布料都是上等,還是肖家的裁縫鋪!”
“別說,咱這搬到向北城去了,他家也沒了店面,現(xiàn)在開著個小攤。”
“少爺,你看,這是我前陣子特意弄的臘肉,熱一熱就能吃,還是那個味!”
“少爺...”
“...”
孫文澤不停地應著,那個從小把著他長大的叔叔,似乎沒變呢。
“孫叔,謝謝您!”
“嗐,少爺,您這說的啥話???”
“您這大老遠跑過來,又是送吃又是送穿的,”孫文澤終是笑了,可當他還想繼續(xù)說些什么的時候。
“噗!”
孫治似被莫名的力量上了身心,不受控制地噴了孫文澤一臉血。
“孫叔?!”
孫文澤如同剛被安撫平靜的小獸,驟然間受了驚。
他將中年托住,抵在自己懷中。
“少。...”
然而,孫治只說了一個字,眼眸內(nèi)的生機便已渙散。
“為什么?”“為什么?!”
孫文澤向著四下空曠之處,厲聲吼叫,不知在問誰。
唯有孫文澤自己知道,因為孫治的死,他又開啟了一個小關!
?。ū菊峦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