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仙門十二停(二合一)
“庫庫庫......”
陳年看著飯桌上大眼瞪小眼的兩個人,一時還是沒忍住笑出了聲。
只見于停頂著一對烏青眼眶,眼神呆滯,渾身上下似乎是腫了一圈,身上穿的那件月白色的長衫也是被撕成了一縷一縷的布條子。
而坐在他對面的苦多則是一臉淡然的吃著飯,看他氣息平穩(wěn),身上衣衫完好無損,卻也不像是剛打過架的樣子。
陳年拍了拍于停的肩:“行止兄啊,你說你沒事非要招惹一個和尚作甚?”
于停神色似乎有些頹靡:“誰特么知道苦多大師的金剛法身竟然已臻至化境?。∥乙缰牢視档礁慈_么?再說了你先前不是說他是半路出家的和尚么?”
陳年搖搖頭,頗有些語重心長:“行止兄,修行一途靠的還是天賦??!你不要瞧不起人家半路出家的嘛?!?p> 于停:“......”
悶頭扒了口米飯,還是越想越氣:“我于停四歲習(xí)武,七歲達(dá)先天之境,十歲隨師父修道,十二歲便有了叩仙門的資格,到今年虛有二十二歲,也有了仙門十停的實力。”
“沒曾想來到青州,遇到祈安兄后,這一身修為卻好像假的似的,莫非于某這些年修仙修到狗屁股里去了?”
苦多雙手合十:“阿彌陀佛,于施主切莫心灰意冷,我家小魚兒你約莫還是打得過的?!?p> 于停咬牙切齒:“你這和尚莫要欺人太甚,我方才還沒用我擅長的刀法,才讓你占了些許便宜!”
苦多見他色厲內(nèi)荏,便也不忍心再用言語激他,只是輕輕掂了掂手中的降魔杵。
見兩人似乎又要杠起來,陳年不禁一陣頭皮發(fā)麻。
“吃飯吃飯。你倆都給我把手里的家伙放下?!?p> 兩人這才訕訕的消停下來。
“對了,行止兄,你方才說的什么叩仙門,仙門十停都是些什么?我怎么都沒聽說過?”
于停愣了愣:“這些不是修行境界么?祈安兄你也是修仙之人,怎的連這些也不知道?”
陳年撓了撓頭:“我應(yīng)該知道么?”
“你說呢?”
“可我?guī)煾笍奈唇踢^我這些??!”
陳年不禁看了眼自家?guī)熜謳熃?,卻見兩人都是搖了搖頭。
“師父未曾和我說過?!?p> “那老家伙也沒跟我講過這些?!?p> 于停開始有些懷疑人生:“到底是我修的是假仙,還是你們修的是假仙?”
苦多認(rèn)真想了想:“你打不過我們?nèi)耍窍氡啬阈薜氖羌俚??!?p> 于停:“......”
雖然很氣但是卻找不到話來反駁。
突然又想起了什么:“那你們平日里是如何修煉的?”
陳年一臉奇怪的看著他:“修煉?不就是打打坐,呼吸吐納之類的么?哦,我勤快點,每天還要下山除除妖什么的。”
“令師尊沒有傳給你們修煉法門?”
“哈?還有修煉法門的?”
“你不要誆我,若沒有修煉法門的話,那苦多大師的金剛法身是哪來的?據(jù)我所知,這等法身沒有佛門獨有的煉體術(shù)是修不出來的?!?p> 苦多一臉看傻子似的看著他,隨手從懷里掏出一本經(jīng)書扔到他面前:“什么佛家煉不煉體術(shù)的,有那功夫看看《金剛經(jīng)》不就都會了么?”
“哦,拿錯了,不是這本?!?p> 苦多伸手拿回桌上的《青州花魁鑒賞》,臉不紅心不跳。
于停呆若木雞,舌頭似乎都有些打結(jié):“那蘇眉道長的符篆之術(shù)和煉丹之術(shù)......”
蘇眉皺了皺眉,扔下兩本道家典籍。
于停下意識的伸手拿過來看了一眼。
一本是《道門符篆從入門到精通》,
另一本是《三年煉丹,五年解毒》。
特么這都是什么跟什么?。窟@兩本書怎么看怎么也像是用來哄騙那些尋常百姓的大路貨吧?
可為何這蘇眉道長偏偏也從里面練出了些門道?
這玄妙觀莫非是妖觀?
看祈安兄這樣子也不像??!
那我特么這些年都是學(xué)了些啥???
于停雙眼一翻,“嗝”的一聲暈了過去。
“哎哎哎,行止兄,行止兄......”
“哎呀,師兄真不是我說你,人家好歹是客人,你下手就不能輕一些?”
“阿彌陀佛,我先前也沒怎么用力啊.....”
......
在被陳年掐了半個時辰的人中后,于停終于是醒了過來。
隨手接過陳年遞來的茶水,一口飲盡,這才恢復(fù)了些神采。
又仰頭對著觀內(nèi)房梁發(fā)了會呆,深深嘆了口氣喃喃自語:“我為什么要嘴賤呢......”
陳年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行止兄,你還是跟我好好說說那叩仙門和仙門十停是什么吧?!?p> 于??戳怂谎?,還是說到:“雖然我不知道祈安兄你是怎么能有如今境界的,但我還是對我?guī)煾競魇诮o我的修煉法門深信不疑。”
“修仙一途本就是逆天而行,理當(dāng)一路荊棘,前行坎坷?!?p> “而這段艱難之路便被稱為叩仙門,仙門叩開,則可窺見仙途,方能真正脫離凡人之身,去尋那成仙之道。”
“我觀祈安兄劍術(shù)了得,想必應(yīng)是和我一般由武道叩仙門,苦多大師則是由佛道叩仙門,而蘇眉道長則走的是正統(tǒng)道門一途?!?p> 陳年若有所思:“敢問行止兄,那些做學(xué)問的儒門學(xué)子呢?他們所修的儒道是否也能叩仙門?”
于停點點頭:“自然可以,儒門一道也是天地大道,不容小覷。”
陳年心思一動,又問道:“那妖呢?”
“祈安兄這是什么話,妖與人如何能相提并論?歪門邪道又怎能叩得仙門?”
陳年不置可否:“那何為仙門十停?”
于停答道:“準(zhǔn)確來說應(yīng)該說是仙門十二停?!?p> “無論是由武道還是其他路徑叩仙門,都不能一蹴而就,就好比人行走在羊腸小道,總是需要走走停停。”
“我輩修仙之人在叩得仙門的道路上往往也是如此,修為到了一定程度則必須停一停,等到將其積累沉淀,融會貫通之后才能接著往下走。”
“如此這般,共需十二停?!?p> “我如今便是身處十停之處。”
陳年若有所思:“如此劃分修行境界倒也頗為有趣?!?p> 于停想了想,還是沒忍住說到:“我這些年見過的修仙同道不計其數(shù),倒還真是第一次遇到如祈安兄三人這般不知修仙境界卻又修為高深的?!?p> “祈安兄可別欺我,你平日里當(dāng)真沒有特殊的修煉法門?”
見于停一臉不信,陳年便也仔細(xì)回想了下這些年來自家?guī)煾傅恼佌伣陶d,十分確信的搖了搖頭。
于停見他神色誠懇,不似作假,一時便泄了氣,自當(dāng)這玄妙觀里的幾位都是奇葩。
陳年笑呵呵的替他夾菜:“不談這些不談這些,行止兄吃菜,這些都是我?guī)熜钟H手種的蘿卜,雖然略顯清淡,但勝在味美?!?p> 聞言,于停稍稍緩了緩自己五味雜陳的心情,依言將那蘿卜放入口中細(xì)細(xì)品嘗。
蘿卜入口,頓時滿口生津,一股芬芳自齒尖油然而生,隨后便化為一道暖流歸入丹田紫府。
于停只覺得自己許久未見動靜的瓶頸似乎也不是那么堅不可摧了。
這是什么蘿卜?竟有如此功效?
呸,這特么怎么可能是蘿卜!
于停直愣愣的看著陳年:“祈安兄我能不能去見見你們觀中的菜園子?”
“那菜園子有什么好看的?不過行止兄若實在想去,我自然陪你?!?p> 兩人都是急性子,說著便放下手中碗筷,快步朝著后山而去。
“喏,就是這了,只不過平日里都是師兄在打理,我也分不清里面都是些什么?!?p> 于停一推開菜園門,眼睛就開始發(fā)直了。
“這是七彩月蘭?”
“這是紫蘭葉草?”
“這是生骨花?”
“這是......”
于停吸了口涼氣,他終于想起來陳年口中所說的蘿卜是什么了。
去特么的蘿卜,那分明是傳說中的雪玉骨參!
我說自己怎么會有修為提升的感覺呢!
于停面色古怪的看了眼一臉懵逼狀態(tài)的陳年:“祈安兄,你們平日里就是拿這些東西當(dāng)口糧?”
陳年點點頭,滿臉的理所當(dāng)然:“是啊。不過天天吃這些有時候也會吃膩,師兄便時常拿一些下山同村民們換些其他的新鮮瓜果?!?p> “哎哎哎,行止兄,你怎么又暈過去了?師兄師兄,快來搭把手!”
......
陳年見于停這次醒來后似乎換了個人一樣,也不再和自己搭話,只是一副悶頭干飯的樣子,一時也不知道是為何。
直到見他放下飯碗,這才小心翼翼的說到:“行止兄,要是不夠的話廚房鍋里還有。”
于停無力的擺擺手:“不用了。”
陳年想了想說到:“行止兄,我還有一個問題?!?p> 于停:“......”
“祈安兄,我怕你再問下去我會死在你這玄妙觀里?!?p> “啥?”
“沒什么,你有啥想問的就盡管問吧?!背匀思业淖於?,于停還是選擇認(rèn)命了。
“也沒別的,只是我有些好奇,若以十二停分修為境界,那以我的實力該是多少停?”
于停皺了皺眉:“祈安兄這種情況頗有些特殊,我也沒有什么好的辦法來分辨,不如你我二人全力交手一場,再以我十停修為作為參照,也就能大概知道祈安兄你的實力了?!?p> “如此甚好,說實話,我也早就想領(lǐng)教一下行止兄的刀法了?!?p> “彼此彼此。”
“行止兄,請?!?p> “請?!?p> ......
玄妙觀外。
于停抽出懷中長刀,負(fù)手而立。
只見刀身湛藍(lán),似乎不是凡鐵所造。
“刃從寒中生,翻云傾覆雨??衩|凌去,驚鶴風(fēng)云唳。執(zhí)此為何物?原是勢龍來。”
“刀名玉碎,取自寧為玉碎不為瓦全之意?!?p> “祈安兄,全力出刀的我可不像之前那般好對付,務(wù)必小心了?!?p> 陳年也是神色嚴(yán)肅,背后長劍如出水游龍,隱隱能聽到嗡嗡劍鳴。
“行止兄遠(yuǎn)來是客,還請先出招吧?!?p> “那我便不客氣了?!?p> 只見于停長刀在手,迎面而來便是一股紅塵縹緲,顛倒六心之意境,陳年心中不免生出一陣嘆世道無常之感慨。
遠(yuǎn)處苦多也是神色凜然:“這刀法中紅塵之意倒是頗為符合我之佛心。”
蘇眉見他不似玩笑話,便問道:“師弟可能對付?”
苦多笑了笑:“這一刀意境倒是夠了,但功力還是差了點,若接下來沒有變招,師弟隨手一劍便可破?!?p> 蘇眉點點頭:“變招來了。”
卻見于停手中刀勢一變,迎頭一刀,卻讓人心中生出諸般喜怒哀樂,不由得欲舉頭應(yīng)對,只想這刀早些砍在自己頭上,很難再有敵對之心。
“刀中有六欲,意境入紅塵?!?p> “祈安兄,我這招名為六欲紅塵刀。請指教!”
蘇眉皺了皺眉,對著自家?guī)熜謫柕溃骸斑@招如何?”
苦多贊嘆不已:“招式精妙,內(nèi)含一往無前不撞南墻不回頭的舍身之意,這把刀以玉碎為名倒也是頗為貼切?!?p> “那這招師弟可能應(yīng)付?”
“看下去便是?!?p> 長刀來勢洶洶,陳年卻半步未退。
此刀以六欲入刀意,以紅塵為藩籬,若是苦多這種看破紅塵之人,自然可以輕易避開。
但陳年不脫紅塵,六欲皆在,無論如何是逃不脫這招刀勢籠罩的。
“既然逃不掉,那我便不逃了。”
你刀名為玉碎?
你這一刀有舍身之意?
那我便一劍斬之!
陳年想也不想,手中長劍奮力斬出。
劍勢磅礴,隱隱傳來風(fēng)雷之聲,再看陳年,卻是周身空門大開,似乎渾身都是破綻。
“師弟這是作甚?若那于停招式再變,豈不是隨意一刀便能直取他之軟肋?”
苦多搖了搖頭:“于停這招舍身刀招式一出便再也不能變了,若不然,舍身之意反噬自身,先倒下的只會是他。師弟這一劍應(yīng)對的好。”
正如苦多所言,陳年手中長劍劍氣縱橫,劍尖以一個無比刁鉆的角度點中了于停的刀鋒,剛猛銳利的劍氣便瞬間直憾刀意最強的一處。
兩者須臾之間便在這方寸之地交拼了數(shù)次,只聽“轟”的一聲,刀劍瞬間分開,一時間山頂塵土飛揚,而這兩人似乎也勝負(fù)已分。
待煙塵散盡,苦多抬眼看去,卻見陳年手中長劍早已入鞘,而他此時正小心將半跪在地的于停緩緩攙起。
“師弟現(xiàn)在這樣子倒頗有師父年輕時的風(fēng)采?!碧K眉似乎對自家?guī)煹芎苁菨M意,難得的夸了一句。
“那于停倒也是條漢子,師妹,往后不要再為難他了?!?p> 苦多雙手合十,口中輕頌佛號。
......
“行止兄,如何?”
于停滿眼都是敬佩:“祈安兄這一劍著實嚇到我了,若不是你最后關(guān)頭及時收手,吾命休矣。”
“這一劍當(dāng)有十二停之上,半步叩仙門的實力!”
兩點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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