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線上面試

　　第二天，顧白聯(lián)系節(jié)目組的人程鵬，

　　“程叔叔，在嗎？”

　　酒店里，程鵬摸了摸發(fā)際線，不禁暗自傷神，

　　我年紀(jì)已經(jīng)這么大了嗎？

　　“......”

　　“你可以稱呼我為程大哥。”

　　顧白顯得很乖，

　　“好嘞程哥，我還以為你喜歡被人尊重的感覺?！?p>　　程鵬仿佛心里被插了一刀，他還沒到喝茶遛狗的年紀(jì)，倔強的打字發(fā)過去，

　　“不用。”

　　怕今天煙不夠用，他連忙轉(zhuǎn)移話題，

　　“你決定好了嗎？”

　　“對，我決定去試試，什么時候開始面試？”

　　“7月10號，具體時間我再通知你；如果面試通過了，8月初要來節(jié)目組集合?！?p>　　“好，沒問題?！?p>　　聊完后，顧白看了一下日期，今天是6月28號，還有12天的時間用來做準(zhǔn)備；他深呼了口氣，加油，奧利給！

　　晚上，

　　何蘭聽見顧白屋子里時不時傳來各種各樣的聲響，有歌聲、有呼氣聲，知道他是在練習(xí)唱歌，不禁朝顧志文露出笑容，

　　“我還以為又是3分熱度，沒想到這次很認真?！?p>　　顧志文的語氣依舊不爽，

　　“讓他考研究生不考，要是把這種勁頭放在學(xué)習(xí)上就好了。”

　　兩人一起生活了這么多年，何蘭了解丈夫的想法，知道他不滿的是顧白跳脫的性格，不能腳踏實地做事，想一出是一出；

　　現(xiàn)在他能說出這番話，說明心里已經(jīng)不反對顧白參加節(jié)目，只是面子上放不下，嘴上非得說兩句罷了。

　　“我去做飯。”

　　何蘭也不拆穿，拿起圍裙系上；

　　顧志文嘴上批判著，

　　“這小子在家里唱歌，也不考慮影響，估計旁邊的鄰居都能聽見?！?p>　　說著他跟著起身，

　　“我出去轉(zhuǎn)轉(zhuǎn)?！?p>　　看著丈夫推門出去的背影，何蘭嘴角露出笑意，不用想都知道，他出去是給兒子擦屁股了，

　　“這父子倆一個德行，嘴硬?！?p>　　七點半左右，

　　“顧白，出來吃飯。”

　　房間里傳出聲音，

　　“好，你們先吃?！?p>　　過了會兒，顧白走上餐桌，隨便扒了幾口飯，

　　“媽，明天記得給我買潤喉片。”

　　何蘭提醒道：

　　“不要一直唱歌，對喉嚨不好?！?p>　　“知道，我有分寸?！?p>　　隨便應(yīng)付兩句，顧白重新回到房間。

　　客廳里，顧文志又感覺心里不舒服，忍不住想吐槽，

　　“他知道個屁，現(xiàn)在不注意身體，以后有他后悔的時候。”

　　吃完飯，何蘭收拾碗筷，看見顧志文推門出去，問道：

　　“你去干嘛？”

　　門外傳來顧志文的聲音，

　　“散步?！?p>　　何蘭也不揭穿，喊了一句，

　　“哦，順便買兩包鹽回來?！?p>　　半個小時過后，顧志文推門回來，把鹽放進廚房后，敲響顧白的房門，

　　“爸?！?p>　　顧志文把潤喉片遞過去，

　　“你媽讓我送過來?！?p>　　“哦，知道了?！?p>　　顧白接過后，不知道跟他聊什么，又開口說：

　　“那我去練歌了?！?p>　　“去吧?！?p>　　做完這件事，顧志文背著手，搖搖晃晃的去書房看書。

　　時間緩緩過去，它對每個人都很公平，著急的人是一天，輕松的人也是一天。

　　馬上要到面試的時間，顧白心里有點煩，

　　他原本打算把演唱屬性晉級到初級，但事與愿違，唱功提升是一個日積月累的過程，并不能像學(xué)習(xí)數(shù)學(xué)、英語那樣，猛地沖刺一下；

　　剛開始兩天，他每天練歌到喉嚨疼，后來感覺喉嚨不適，他不敢繼續(xù)下去，怕好事變壞事，于是只能減少訓(xùn)練量，把剩下的時間用來學(xué)習(xí)編曲；

　　以至于這十幾天，演唱屬性只漲了4%的經(jīng)驗，進度條拉到96%；

　　反倒是編曲屬性增長的更多，進度條從55%到64%。

　　越臨近面試，顧白就越緊張，實話實說，當(dāng)初他高考的時候都沒這樣過；

　　他高三的時候成績好，考前幾次模擬的分數(shù)都很高，考上重點大學(xué)不是問題，主要是選擇哪個學(xué)校罷了；

　　但現(xiàn)在不一樣，他心里沒底，總是忍不住胡思亂想；

　　這是一檔原創(chuàng)綜藝節(jié)目，面試可能會考核選手的創(chuàng)作能力，萬一給出固定場景，讓他現(xiàn)場編一段歌曲，

　　這就很麻煩，他‘最大的優(yōu)勢’發(fā)揮不出來；

　　顧白想著，心里越發(fā)煩躁。

　　7月10號，上午程鵬發(fā)來消息，說今天線上面試，讓他最好別出門，在家里好好準(zhǔn)備；

　　顧白還想探探口風(fēng)，但被回了一句，

　　“到時候就知道。”

　　沒辦法，顧白只能耐心等待，他領(lǐng)到的號碼是26號，上午面試沒輪到他，中午點了份外賣，隨便吃了兩口，一直到下午15:13，程鵬發(fā)來消息，

　　“準(zhǔn)備一下，15:20面試，到時候會給你打視頻電話?！?p>　　顧白深呼口氣，拿著吉他調(diào)整狀態(tài)。

　　房間之前就布置了一遍，座位到桌子的距離剛剛好，

　　快到時間，他把手機固定在支架上，過了一分鐘，視頻電話彈出來；

　　接通后，習(xí)山迅速回到座位，屏幕上出現(xiàn)兩位面試考官，一男一女。

　　“老師好！”

　　男考官聲音厚重，笑道：

　　“你好，先做一個自我介紹吧。”

　　“我是‘顧白’，現(xiàn)在是一位獨立音樂人，之前發(fā)表過一首歌......”

　　說完后，顧白情緒好了很多，說白了，他也不是性格靦腆的人。

　　女考官開口，

　　“那首歌我聽過，名字是‘七月上’對吧？”

　　其實這首歌是最近寫的，但顧白為了讓音樂創(chuàng)作經(jīng)歷充實一點，

　　點點頭，說：

　　“對，這首歌是我在學(xué)校寫的?！?p>　　“你還在上學(xué)嗎？”

　　顧白開了個小玩笑，

　　“我畢業(yè)了，半個月前拿的畢業(yè)證書，如果不是節(jié)目組邀請，可能我現(xiàn)在也在面試，只不過是在找工作?！?p>　　氛圍好了一點，女考官笑道：

　　“說一下你創(chuàng)作這首歌的過程？”

　　顧白說的時候，兩位考官認真聽著，一直沒有打斷，

　　“其中有句歌詞是‘奔去七月刑場’，這也是創(chuàng)作這首歌最開始的緣由；

　　我6月末拿的畢業(yè)證，一般七月份就要四處找工作，當(dāng)時想的是，到時候肯定很辛苦、很煩、很忙，所以把這段時間比作刑場?！?p>　　“至于其他的歌詞，都是這個場景的延伸，想象中的畫面。”

　　男考官點點頭，女考官低頭翻著資料，突然抬頭問：

　　“我看你的資料好像就只有一首歌，還有其他歌曲嗎？”

　　“有的?！?p>　　“來一段？”

　　“OK?！?p>　　顧白唱了一小段，他演唱的時候，兩位考官不斷點頭，臉上露出非常欣賞的表情，

　　“很有意思的一首歌，寫的很棒！”

　　“謝謝！”

　　女考官繼續(xù)問：

　　“你這首歌是最近寫的嗎？”

　　“不是，有段時間了?！?p>　　“那你從什么時候開始創(chuàng)作寫歌的呢？”

　　“我大一的時候就加入了音樂社，陸陸續(xù)續(xù)都有寫，但當(dāng)時覺得音樂只算是一份興趣愛好，并沒有完全投入進去?！?p>　　女考官點著頭，沒再說話；過了一會兒，男考官發(fā)問道：

　　“我聽了你這兩首歌，發(fā)現(xiàn)有一個特點，編曲都非常簡單？是什么原因？”

　　顧白不好意思的回答，

　　“我不擅長編曲?！?p>　　男考官笑的很善意，還開了個小玩笑，

　　“沒關(guān)系，如果通過了面試，剛好來這個節(jié)目提升?！?p>　　顧白不知道他是在暗示什么，還只是隨便說說，但還是忍不住心跳加速，心里很開心。

　　女考官突然插話，打散這股氛圍，相比之下，她給的壓力要大很多，

　　“你之前有過現(xiàn)場演出經(jīng)歷嗎？”

　　“學(xué)校組織的活動算嗎？”

　　“如果你通過面試，節(jié)目正式開始錄制的時候，現(xiàn)場會有你不熟悉的觀眾，舞臺上會面對專業(yè)的導(dǎo)師，興許他們的評價并不是特別友好；

　　在這種情況下，你認為你能承受這種壓力嗎？”

　　她問這個問題是為了減少舞臺事故，因為現(xiàn)在各種各樣的人都有，輕微批評一下就感覺自己特別委屈，然后......

　　在節(jié)目里，這樣的事情還是不要發(fā)生比較好。

　　顧白的思慮就比較多，他回答的很保守，

　　“在規(guī)則范圍內(nèi)，我都能承受?！?p>　　“行。”

　　女考官點頭，沒多說，她低頭寫下什么，然后抬頭說：

　　“接下來考核你的創(chuàng)作能力，這里有三幅圖，你可以選擇其中一個進行創(chuàng)作?！?p>　　顧白心里疙瘩了一下，該來的還是要來；

　　考官介紹場景的時候，他跑到手機屏幕前，看的特別認真，腦海里在不停的思考，各種思路不斷呈現(xiàn)，但又很快被排除。

　　介紹完，等了一分鐘左右，女考官開口，

　　“你想好了嗎？”

　　顧白呼出口氣，

　　“第三個場景?！?p>　　“行，那你現(xiàn)在開始寫，十分鐘的時間?！?p>　　她說完又補充道：

　　“寫不出來也不要緊，能寫多少寫多少。”

　　時間太短，能寫出一小段就不錯了，肯定不可能寫出一首完整的歌；

　　顧白明白，

　　考核的目的是為了檢驗選手的創(chuàng)作基礎(chǔ)、日常的積累。

　　三幅圖的場景都比較普通，不是照片，是繪畫的風(fēng)格；

　　第一幅圖是：外面下著小雨，女孩穿著裙子站在窗口凝望；

　　第二幅圖是：一個樂隊在舞臺上表演，下面有成千上萬的觀眾吶喊；

　　第三幅圖的場景偏向古代，天上掛著明月，一位古人束手凝望。

　　不管是那幅圖，能寫歌的思路都非常多；

　　第一幅圖偏向細膩的創(chuàng)作風(fēng)格，可以寫親情、寫愛情、寫往事等等；女孩站在窗口，她腦海里想的什么誰也不知道，這樣創(chuàng)作思路就非常開闊；

　　第二幅圖的創(chuàng)作風(fēng)格偏向‘力量’，落筆點可以是夢想，希望自己的歌曲也能受到這么多人歡迎；

　　落筆點可以是‘體驗’，如果自己是大明星，每天吃了睡、睡了吃，環(huán)游世界等等；

　　落筆點也可偏向黑暗風(fēng)，別人星光璀璨，而同樣的年紀(jì)，自己還是無人問津，回憶坎坷的經(jīng)歷，感覺像個小丑。

　　第三幅圖就不用多說，肯定偏向華夏風(fēng)。

　　但就顧白而言，他知道自己作詞、作曲的水平還不夠，就算是硬寫出來一段，也肯定是毫無亮點。

　　他選第三幅圖的原因，說起來還得感謝他爸；

　　顧志文是考古系教授，顧白小時候沒少聽他講故事，而且也看了不少古文；當(dāng)他看見第3幅圖，腦子里的想法很多。

　　時間過得很快，沉浸在創(chuàng)作過程中的顧白毫無察覺；

　　“好了，時間到?！?p>　　女考官喊了一聲，又繼續(xù)說：“現(xiàn)在請開始你的表演。”

　　顧白的表情既欣喜又忐忑，

　　“我寫了一小段，

　　【月上柳梢頭，醉眼看人間；

　　一眼望穿，千年是非；

　　白駒一晃人已瘦，少年化老朽；

　　月落他鄉(xiāng)心事忙，回首望路皆荒涼。

　　半勺紅藥，對秉添香；

　　兩相無言，各自慌亂；

　　......】”

　　“讓你寫歌，你給我寫了一首詞？”

　　男、女考官懵逼的對視了一眼，

　　“詞寫得不錯。”

　　停頓了十幾秒，女官考開口，

　　“有作曲嗎？”

　　顧白羞愧的說：

　　“還沒想好?！?p>　　“嗯，那開始下一個問題。”

　　這首詞明顯不在考核業(yè)務(wù)范圍內(nèi)，女考官緊接著開口，

　　“咳......說一下你對音樂的態(tài)度？”

　　顧白簡單講述自己對音樂的看法，他也不知道有沒有偏題，反正講的時候，兩位考官只是點頭。

　　“最后一個問題，你創(chuàng)作的音樂偏向哪種風(fēng)格？”

　　“咳......”

　　“這我確定不了，靈感這東西，誰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