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隆~
一道道電光閃爍,熾亮到極點的光芒劃破了漆黑的夜幕。
比之豌豆還要大上數(shù)倍的雨滴傾盆一般落下,頃刻就留下了大大小小的水潭。
嗚~
狂風(fēng)陣陣,風(fēng)力極大。
以至于狂暴的氣流卷動之時,發(fā)出的已經(jīng)是近似哭嚎的聲音。
將大片的樹木壓的近乎折腰。
轟!
又是一陣電閃雷鳴。
光暗交替之時。
一處樹林之中,有著人影閃爍。
“殺!不能讓他跑了!”
“快追,這小子已經(jīng)沒有支援!”
“這個公子哥不過是鍛體境界,跑不了多遠(yuǎn)的,我看誰還能夠救他!”
夜幕之中,人影分為了兩波。
前面在奔逃,衣著破舊灰袍,不過看似樸素,雨水浸濕之下,依稀可見華服綢緞,不似窮苦之輩。
卻就不知道為何在這雨夜被追殺。
而在后面,數(shù)十道惡鬼似的身影緊隨其后,于偶然閃現(xiàn)的雷霆之下,才露出布衣麻褲,持刀兇悍的模樣。
呼,呼~
狂風(fēng)大作,電閃雷鳴。
周遭的樹木都似狂舞,枝葉亂顫。
可無論是奔逃的那位‘瘦弱公子’,還是身后拿著鐵鑄大刀的土匪,竟沒有一人在乎這風(fēng)雨交加的惡劣天氣。
泥坑水潭,碎石濕沙,如履平地。
似乎沒有受到影響一樣。
數(shù)米的大坑都是一躍而過。
不過兩波人還是有著明顯差距的。
就比如,那前方逃跑的公子哥,無論如何奔逃,絞盡腦汁的利用天氣變幻方向。
那數(shù)十人的土匪卻始終沒有掉隊,有條不紊的保持著均衡的速度,隨著公子哥的體力流失,反而彼此的距離在極速接近。
直至……
撲通!
公子哥痛呼一聲,一顆石子橫空飛來,帶著凌厲氣勁,打斷了他的腿。
“看你還跑?”
土匪減緩速度,其中一人冷笑道,手中還握著四顆大小差不多的石子。
其他的土匪也都持刀逼近。
“跑不掉了!”
朱長逸心中哀嘆道。
數(shù)日來,他被人追殺,手下護衛(wèi)也都早已盡忠,為他爭取了時間。
但詭異的是,無論他如何散布消息,卻始終沒有人過來援助,最終三十二土匪將他逼入了這叢林之中。
可這太匪夷所思了。
以他的身份,即使在家里不受待見,地位并不高,可也絕不會被幾個土匪逼成這樣。
畢竟,他可是……
“難道我就要命喪當(dāng)場?”
朱長逸面有不甘。
他有心說出自己的身份,可又心知只會是適得其反,最后再無活路。
“罷了,我終究只是福薄之人?!?p> 朱長逸跌落泥坑之中,眼簾下一片黯然:“不過,至少不能讓這些土匪得到那件寶物……”
“是誰!”
一聲叫喊打斷了朱長逸的胡思亂想。
“藏頭露尾的,趕快給爺爺我爬出來!”
土匪為首的頭目大喝一聲,同時腰間的長刀出鞘,寒光一閃,便握在手中,警惕的看向朱長逸的身后。
轟隆隆~
天空雷電一滾而過。
剩下的土匪這才看見,那朱長逸的身后不知何時多了一個人影。
“有趣,有趣。”
“心靈低下,境界不足,就是武功的修養(yǎng)都是如此的寒酸,居然能夠察覺我的存在?”
那道身影展露出面目。
是個青年,二八年華,臉上似乎還有一絲稚嫩之氣,唇齒間留有笑容。
像是個書生,輕聲漫語。
可那土匪頭目卻是如遭雷擊,連帶著身后的手下都瞠目結(jié)舌,下意識后退幾步。
“那是?那是!”
裴元慶死死的盯著那道身影,神色幾經(jīng)變化,顯露出懼怕。
那青年雖是‘稚嫩’,可立足之地,風(fēng)不撫衣,雨不加身,這莫大風(fēng)雨,竟是沒有一滴水漬滴濺到其身上。
武功修煉不易,可他裴元慶也是練成了內(nèi)力的大高手,所以他很清楚,眼前這人沒有動用任何內(nèi)力。
僅是站在那里,便是一片凈土。
“宗師,怎么會有宗師級高手!”
裴元慶嚇得幾乎是立刻就想拔腿而逃,可渾身肌肉卻是無法動彈。
而且他很清楚,逃,是逃不掉的。
“什么,宗師級高手?這個窮鄉(xiāng)僻壤的地方怎么會有宗師?”
“大哥,會不會是你看錯了?”
那一眾的土匪也是驚叫道,似是受到了莫大的驚嚇,手上的刀都拿不穩(wěn)了。
縱使內(nèi)力未成,宗師意味著什么,他們還是清楚的。
那跌落泥潭的朱長逸也是一驚。
“這便是另一個世界??!”
周遭他人如何想法,周恒并不在意,讓他感到奇怪的是這個世界的力量體系到底是什么。
自踏足這個世界,不過一瞬,周恒就已發(fā)覺了異樣。
只是心靈的些許波動。
精神力稍加傳遞,便可形成一個無懼風(fēng)雨的無形護罩,久久不絕。
可在以往,周恒要想施展這般手段,不說用盡全力,卻也是要費一些心力了。
哪里會有現(xiàn)在這么輕松?
心靈澄清如鏡,精神力緩緩波動。
意志借助精神力,不斷試探,從而感知到了隱藏在天地之間的事物。
“這個世界有很多氣機,太過雜亂無章,其中最為龐大的,性質(zhì)卻是有些似曾相識,有些像龍蛇世界之中的靈氣?!?p> “不同的是,這里的靈氣很是旺盛,似乎自呼吸間便可吞吐,不用像我那般,要打穿維度,才能夠得到一絲絲靈氣?!?p> ”且這個世界氣機對于肉身和精神的加持有些可怕啊……”
步入世界后的第一口呼吸,周恒便已經(jīng)感受到了身體的變化。
本似已開發(fā)完成的潛力再度解鎖。
身體更是得到了這疑似靈氣的滋養(yǎng),每時每刻都在得到增強,似有無窮無盡的力量在手中誕生。
龍蛇世界,他消耗大量資源人力,最終布下法壇,結(jié)果最后也就得了幾道靈氣,因為顧及,還留給了未來之人使用。
可此界,竟是呼吸間都有靈氣入體。
“所以,這些練了武功的人吸收了更加多的靈氣,生命的本質(zhì)得到了提高,從而靈覺增強,察覺到了我的一絲氣息?”
周恒眼底有金光迸射。
如非所愿,現(xiàn)在的周恒并不想要使用能力,因為每一次的觀測,都使得他的精神力增長的更加迅速,從而超過肉體的增長速度。
精氣神統(tǒng)一,將會更加艱難。
可剛?cè)胍粋€陌生的世界。
不想動用,卻也要動用了。
金光拂過之處,一切的秘密都在顯露。
“武者,換血,內(nèi)力,靈氣,宗師,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看完天地,泛金眸光便望向了裴元慶,其過去便已經(jīng)悉數(shù)被周恒知曉,這其中自然也包含了其對于這個世界的認(rèn)知。
“這,這位宗師,不知有何貴干?”
裴元慶強挺著精神,竭盡全力,才使得自己說話平穩(wěn)一些,沒有失態(tài)。
但雙腿還是有點莫名的發(fā)虛。
那‘無名宗師’一個眼神望過來,自己就好似過去現(xiàn)在都被看穿了一般。
想來想去,只能夠歸結(jié)于宗師級數(shù)的力量。
“大風(fēng)追殺三日,雨夜追殺兩日,僅是為了求財,便如此的鍥而不舍?”
“我很好奇,你能解答一下嗎?”
周恒輕笑著,有些意味深長道。
這其中自然有著秘密,不僅僅是這波土匪,身前泥坑里的那個公子哥自然也有著秘密。
否則,若是光求財。
早在三日前,這個公子哥就已經(jīng)將錢財疏散的干干凈凈了。
而一幫土匪,哪里來的這般耐心?
也不怕遇到除魔衛(wèi)道的俠客?
“自然是大統(tǒng)領(lǐng)的命令,兄弟們接受指令,為的就是將這個公子哥捉拿回去?!?p> 裴元慶臉色有些難看。
他不是雛鳥,先前追殺這個公子哥一鼓作氣,倒也沒有察覺,可現(xiàn)在一位宗師級別的高手出現(xiàn),就不由得他不多想了。
“說來也是奇怪,我等求財,一向殺戮果決,不留活口,這公子哥又不是什么美女,深閨小姐,為何大統(tǒng)領(lǐng)對其如此執(zhí)著?”
裴元慶心底蒙上了一層陰影。
他有些吃不準(zhǔn)了,自家大統(tǒng)領(lǐng)有多么無情他是知道的,說是大家都是兄弟,可土匪二字其實已經(jīng)說明狀況。
若是有什么大利……
“裴大哥?”
此時,一眾土匪也察覺出不對來。
誰也不是傻子,若是經(jīng)人提點還察覺不出來問題,那就是單純的蠢貨了。
“多謝這位前輩提醒,這位公子哥是您的了,我們這就立刻回去質(zhì)問大統(tǒng)領(lǐng)!”
裴元慶當(dāng)即抱拳,轉(zhuǎn)身就想離開。
周恒只是笑而不語,似是在等待著什么。
“前,前輩,不能放他們離開!”
那泥坑之中的朱長逸掙扎著起身,不顧泥漿滿身,竟是不顧身份,也要跪在周恒身前請求。
裴元慶剛要踏出的腳步一僵,那三十多名的土匪也都紛紛面露兇光,如若不是周恒在此,都想活剮了這個公子哥。
“多虧前輩,我們放了你一馬,莫非你還不知足,想要我們對你出手?”
裴元慶緊捏著手中長刀,生怕這位‘宗師’改變主意。
“你們的事與我無關(guān),我沒有興趣?!?p> 裴元慶剛松一口氣,整顆心又馬上提了起來。
“你們作惡多端,殺我護衛(wèi),一句話就能蓋過去嗎?”
朱長逸似乎下定了決心。
他懦弱了一路,現(xiàn)在有了機會解決這些殺他護衛(wèi)的土匪,心中一橫,便開口:
“前輩,我有寶物獻上!”
塵中窺夢
新的一卷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