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她便要出去,門外站著一男子,看樣子不過十五六歲模樣,他扶住王氏,搖搖頭說道:“母親,我們現(xiàn)下應當盡其所能幫衙門斷案?!彼砩下冻霾粚儆谒@個年齡的成熟。
“大人。”他向安啟懷行禮畢,語氣帶不易被人察覺的哽咽道:“我是楊孝大人嫡子楊不休,父親現(xiàn)下死因不明,可剖驗此事需要向家中長輩說明緣由之后,由家中長輩決定,其余的事情,我們都竭盡所能配合大人?!?p> 李清舒單獨呆在一個人房間,眼見著天黑了,安啟懷才忙著過來。
他扶著官帽,一路走進她說道:“這案子麻煩了,我怕是斷不了!”
見狀,李清舒皺起眉頭問了一聲:“怎么了?”
“楊夫人剛才斷定這案子和家中的楊二爺有關系,說是昨晚不知道什么緣由,才吵了一架。”安啟懷目光落為李清舒準備的茶杯上,嘴巴動了動說道。
李清舒下意識問:“那如今楊二爺在哪里?”
安啟懷神色黯然:“已經(jīng)派人去請了?!?p> “大人相信二爺會是兇手嗎?”李清舒默了,起身去幫他倒了一杯水。
安啟懷苦笑:“這要是我能做主就好了?!?p> 李清舒沉聲說道:“大人只需要要做自己本分上的事情,其余的事情,想必京城自有大人會來協(xié)助?!?p> 刺史死在驛站這么大的事情,不管是因私情而亡還是其它緣由,京城那邊肯定會派大人過來查看,更何況鄉(xiāng)州近鄰京城,恐怕不過幾日便有大人來審查此案了。
安啟懷額間的汗從她來時便沒停過,他是知道越早驗尸越是好的,眼見外面日過西山,他咬咬牙:“罷了,我再去商量一次,若是這次還不成······”他沒接著說下去,握緊茶杯,一口喝完,便起身匆匆離開。
驛站周圍安靜的可怕,安啟懷這一去便又是去了很久,李清舒在房間內(nèi)來回踱步,那位楊夫人看樣子便知不好說服。
除了剖驗之法,她還能有什么辦法把楊大人腦子內(nèi)物品取出來嗎?
正在她陷入沉思之時,院外傳來一陣慌亂的腳步聲。
“清舒,清舒,快和我走!”安啟懷臉色慘白,他自己都沒察覺他雙手顫抖,神色慌張,連平日的儀態(tài)都不曾注意。
李清舒面色一凝,“大人,你這是怎么了?”
安啟懷沒回她的話,帶著她一路往外面走,走到驛站門口才作罷。
門外擔架上躺著一個與楊孝大人長得極為相似的男子,他面色慘白,頭發(fā)凌亂,死狀一眼就能瞧出與那位楊大人不同。
她神情一斂,蹲下身子,手先在頭骨上摸索,沒有,死因恐怕真與楊大人不同。同時死了倆人,這案子恐怕難辦。
“大人,這人莫不是······”李清舒仰起頭望向安啟懷。
安啟懷哭喪著臉點頭算是承認她的猜想,這位楊二爺是派去請他的衙差發(fā)現(xiàn)的,誰都沒想到他早就死于來驛站的路上。
安啟懷深吸一口問:“如何?”
李清舒面色一振:“初步推斷,死了有五個時辰了。”
一個案子接連死了倆人,這比她想象之中都要復雜許多,安啟懷恐怕沒法承接下來,而他官級又大不過那位夫人,若是她一直不松口剖尸,那她也要想出其他法子來。
他們正焦灼,就從臺階下傳來一陣清涼的聲音,一下子把所有人目光都聚集到他身上。
“我剛剛好像看見兇手了。”
簇擁而來圍觀的人多,她往臺階那方向瞧,先與一雙燦若星辰的眸子相撞,那人五官輪廓分明,周身盡散發(fā)著一種溫柔的氣息,薄唇輕抿,微風揚起他衣袍一角隱約可見是來自揚州的衣料。
他手握書卷從人群中擠出來,快步走上臺階,仔細端詳死者臉龐,再次點頭確認道:“我在官道上見過這位郎君,他當日神色匆匆我便多留意了些?!?p> “對了,我記得還有一人跟在他身后?!?p> 好不容易得到點線索,安啟懷自是喜不自勝,帶這位小郎君回去衙門。
李清舒無法,也必得要一路跟著過去,這路上那位小郎君總是用莫名其妙的眼神瞧她,那種眼神就讓人覺得他們曾是舊相識,她自小就呆在安鄉(xiāng)縣,所識之人寥寥可數(shù),可他們從未見過面,一面也未曾見過,又怎么會相識?
這案子的相關人都被安啟懷帶來衙門,可楊家二位大人的尸身確實被楊家人帶了回去,說是家中設好靈堂了,他沒辦法只能讓他們?nèi)藥ё摺?p> 衙門內(nèi)。
“你將你今日瞧見的,一五一十都說出來,若是將來對證上有絲毫紕漏,你都算有罪?!卑矄咽疽馕臅壬涗?,他眼神犀利審視眼前看著年輕的郎君。
他視線平淡的掃過府衙內(nèi),目光若有似無的落在站在暗處的李清舒,最后又回到安啟懷身上回道:“大人,我瞧見楊二郎君時,他騎著馬一路奔襲驛站,看著像是后面有人在追他,路上還撞翻一個茶攤?!?p> 他繼續(xù)說道:“當時與我一路的還有國公府馬公子也與我一道見到?!?p> 國公府?
安啟懷額頭冒出細細密汗,案子還沒斷清,怎么又來一位大人物?
他試探性開口說道:“你是?”
這位看著面善的郎君上前一步,雙手作揖行禮道:“在下宋景昭?!?p> 竟然會是宋景昭!
李清舒心底震驚萬分,她雖在安鄉(xiāng)縣長大,除開安啟懷這個官員之外,對于其他人都所知甚少,可宋景昭這個名字確卻是異常熟悉。
他母親是皇帝女官封為長安夫人,父親是鎮(zhèn)守北疆的定國公,他打小又是皇帝伴讀,年及舞象就恩科入仕,是豐朝建朝以來最年輕的大理寺卿。
可就是今年,因為一次尋龍案,他被貶謫至今,如若不然,他恐怕會是整個豐朝最耀眼的太陽。
到如今都不曾有人知道,他到底是為何會被貶謫??删褪沁@樣的一個人,沒人記得他才剛及弱冠。
安啟懷頓時立刻從自己的位置上走下來,臨近他身邊立刻感受到他身上猶如千斤重的氣勢,“下官不知是宋大人!”
如皋蘭
古代男子十六歲稱為舞象?(???????)? g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