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暫的沉默過后,馮麗芳開口問道:“我聽說你們弄了個QQ群,專門幫人代充話費?陳凌,這就是你昨天說起的小生意吧?”
陳凌點點頭:“是的。”
“這么說來,僅僅只是幫別人代充話費,包振海一個月就能掙20幾萬?”馮麗芳明顯不相信這種鬼話:“盲目樂觀也要有個限度吧?把具體情況說說看,我給你們參謀一下?!?p> 她似乎覺得自己這番話沒什么說服力,又補充道:“你們都知道,我本科跟你們是同一個專業(yè)的,留校任教也是為了方便讀研。應該具備幫你們參謀的資格吧?”
“豆姐,不是那個意思?!标惲杳^訕笑:“真的只是小生意。”
說著,他便把代充話費的大致情況稍微說了一下,最后又匯報了一下兩天的成果…
“截至到目前來看的話,差不多24小時的時間,我們已經(jīng)賺了七八萬了?!?p> 這句話陳凌說的輕描淡寫,畢竟跟400萬相比,七八萬實在不能引起他內心的絲毫波瀾。
然而在馮麗芳的認知中,卻又是另一番景象了。
當她終于聽明白這個生意的賺錢邏輯之后,先是怔怔出神,隨后皺眉,接著無比震驚:“你們管這叫‘小生意’?”
三個人都沒敢應話,但他們的表情很一致——少見多怪,大驚小怪,不知不怪。
馮麗芳也看懂了他們的表情,瞬間有點尷尬!隨后,便有些無話可說了。
“再強調校園學習的重要性,還有意義嗎?”
“實習?他們一個月賺的錢可能我這輩子都賺不到,可能比那些用人單位的年利潤都高…”
“金錢不應該成為人生唯一的追求?可現(xiàn)在這個時代,除了金錢還能追求些什么呢?”
“自我實現(xiàn)?所謂自我實現(xiàn),最終的普世衡量標準不還是資產(chǎn)總額嗎?”
“盡可以嘲笑有錢人滿身銅臭,眼里只有利益,可沒錢連被人嘲笑的資格都沒有?!?p> “因為沒錢,便注定是路人甲,是透明人,是默默無聞的,是你我他這樣的每一個普通人?!?p> “……”
馮麗芳很想貫徹身為一名教育者應該有的堅持,然而她才比他們大3歲而已,并且從未真正走出過象牙塔,以她的人生閱歷,實在不知道還能夠說些什么…
于是最后,她只能長長的吁了口氣,無奈而又倔強的叮囑道:“你們能賺很多錢,這很好,但一定要記住底線!”
“不要觸及違法犯罪的事情,不要為富不仁?!?p> 言罷,她也不等三人的回應,起身離開了寢室。
“豆姐,等等~”陳凌一個人追了出來,在樓梯的拐角喊住了馮麗芳。
“還有什么事嗎?”馮麗芳意興闌珊的問道。
陳凌想了想,露出笑容:“豆姐,謝謝你!”
“謝我?”馮麗芳一頭霧水。
“對?。 标惲栊Φ溃骸百嵉藉X我們也很開心,但我覺得你說得沒錯,越是好像成功了,越是需要警惕一些事情。所以,馮老師,謝謝你!”
陳凌的這一聲“老師”,狠狠的敲在了馮麗芳的心門上。
“這算是安慰?還是認可?還是真的感謝?”
在她的印象中,已經(jīng)忘記上一次被學生們喊“老師”是多久之前了。
而眼前的陳凌,笑容真摯,言辭懇切,仿佛知道自己的心思一般…
把石子扔向平靜的湖水,波瀾蕩起,又漸漸歸于平靜,表面看似沒有任何變化,但石子確確實實已經(jīng)落進了湖中,沉在水底,盡管寂靜無聲,卻真實存在。
陳凌的一句話,也確確實實落進了馮麗芳的心房中!
莫言千般鏡花苦,波瀾最喜無聲處。
……
見陳凌回來,張鵬忙道:“豆姐沒再說什么吧?”
“能說什么?”陳凌反問:“我們好好干,她臉上也有光嘛?!?p> “有道理?!卑窈W鳛橐粋€實在的行動派,已經(jīng)回到電腦前接單了。
張鵬也坐了下來,隨后才想起來,開口問道:“老陳,你剛才說的等風來,到底是什么意思?”
“額~”陳凌想了想,盡量用人話解釋道:“我不知道你們有沒有關注新聞,就在上個月,漂亮國的‘兩房’股價暴跌幾乎破產(chǎn),目前來看,次貸危機加上資產(chǎn)證券化,特別是債權證券化造成的影響已經(jīng)暴雷了。這很有可能會引發(fā)全球性的危機?!?p> “我們肯定也會受到相當程度的波及和震蕩,在這種可以預見的情況下,在不久的將來,肯定會出臺相關的措施以保證經(jīng)濟增長。”
“這就是我們最大的機會!這個風口,刮的會是龍卷風,直接上天!”
陳凌說完,看向兩人,只見兩人也在用一種異樣的眼神看自己。
“你說的每個字我都聽得懂,但連起來是什么意思?”包振海誠實的問道。
張鵬也是苦笑:“算了,你說了我也聽不懂,到時候你怎么說我們怎么做吧?!?p> 陳凌聳聳肩,也沒多說。畢竟自己總不能直接告訴他們,今年11月會有四萬個億的投資砸進市場吧?
更不能告訴他們,今年的這場風暴,其實是一個萬億時代的開端…
正是從今年開始,經(jīng)濟開始井噴式增長,兩年之后就會超越隔壁的島國,成為世界第二大經(jīng)濟體…
而陳凌要等的,就是這一陣偉大復蘇的時代春風!
整整四萬個億呢,撈一點,有毛病嗎?沒有!
……
一整個下午的時間,張鵬和包振海都在忙著接單,陳凌則是又跑了一趟營業(yè)廳把收到的現(xiàn)金送過去,隨后也開始忙碌起來。
根據(jù)張鵬的測算,雖然接單的高峰期就只有10-15天,但每天的工作量都十分巨大,光靠兩個人硬抗不現(xiàn)實,所以陳凌的當務之急,是再找一個臨時工來分擔兩個人接單的壓力。
問題是,找誰呢?
到社會上招聘是絕對不可能的,這個生意雖然簡單,可干活的人還是需要知根知底的好,畢竟涉及的利益比較多,陌生人容易出問題。
陳凌可不想再弄出來一個金友德。
在學校里找同學幫忙是一個不錯的選擇,可是同學那么多,又該如何選擇呢?
最后還是張鵬出了個靠譜的主意——找貧困生。
他的原話是說:“豆姐不是說不要為富不仁嘛,那我們找個貧困生來幫忙,也算團結有愛了吧?我爸平時撈名聲,最常用的手段也是資助貧困生。”
只不過據(jù)陳凌所知,他們班里最窮的就是他自己了,所以只好去找馮麗芳幫忙,看看其他班級有沒有貧困生需要幫助。
帶著這個目的,陳凌從寢室出來朝馮麗芳的辦公室走去,就在他經(jīng)過籃球場的時候,看見了一個跟籃球場不太搭配的身影…
那是個身形精悍,皮膚黝黑的男生,穿著一件幾乎洗白了的迷彩T恤,手里拎著一個編織袋,挨個球場尋摸著,收集那些空的飲料瓶。
有些打球的學生喝完了水也會主動喊他,他就樂呵呵的跑過去接過空瓶,道一聲謝,然后繼續(xù)等待…
“卜春生?”陳凌一拍腦袋:“怎么把他給忘了!”
貔蚯
一年多沒動筆了,寫著寫著,好像忽然又找到了那種興奮的感覺… 這種感覺真棒! 所以幫幫孩子吧,沒票沒收藏,很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