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帝被困,蕭齊被抓,古耀國的立場頓時有些微妙,太子黃柏臨危監(jiān)國,不愿與馭神宮,昆侖墟為敵,古耀國一片嘩然,在女帝被囚禁之前,古耀國早已與東洲達(dá)成共識,女帝被囚之后,皇室以白庚為首努力維持聯(lián)盟。
白庚是女帝白芷的堂哥,二十年前古耀國大亂,內(nèi)憂外患,是他力挽狂瀾,輔助白芷登基,古耀國恢復(fù)生機(jī)之后,他漸漸遠(yuǎn)離朝堂,只做個閑散王爺,如今太子監(jiān)國,昆侖墟又送來東洲少主蕭齊,眾朝臣建議,放蕭齊回東洲以鞏固聯(lián)盟。誰知黃柏態(tài)度強(qiáng)硬,死活不愿,說道:“現(xiàn)如今母親被昆侖墟囚禁,我們古耀國又該如何與馭神宮為敵,再者,東洲與本太子有著殺父弒兄之仇,與他們同盟,簡直滑稽可笑?!?p> 一來,黃柏心中擔(dān)憂母親,二來,心中仇恨實在難消。更何況他是太子,古耀國縱橫千年不倒,不是因為武力修為,而是醫(yī)術(shù),天下間又有誰人不生病,就連馭神宮的三司長老都會有病痛,醫(yī)術(shù)便是他們古耀國的立國根本,又何須與東洲一道同流合污。
什么拯救蒼生,簡直可笑,蒼生與他何干。
白庚大怒,駁斥道:“女帝被囚,難道我們與昆侖墟還是朋友不成,若不反抗,五洲哪有我們的立足之地,想當(dāng)年,我們古耀國和昆侖墟,一直是平起平坐,要不是馭神宮橫插一腳,這些年來,我們又何至于屈居昆侖墟之下,過得如此憋屈。至于東洲與太子之間的恩怨,我早就告訴太子,當(dāng)年之事,你所見未必屬實,更何況蕭道早就死了,你何必耿耿于懷?!?p> 古耀國曾經(jīng)的攝政王,果然名不虛傳,氣勢如虹,不鳴則已,一鳴驚人,黃柏身為太子,他是絲毫不給面子,如此狠厲霸道的樣子,兩人倒是有些相像。
眼見兩人快要打起來了,劉寄奴趕緊打圓場道:“太子,這是女帝的意思?!北砻媸谴驁A場,實際是根本不認(rèn)可他這個太子。
白庚劍指朝堂,說道:“眾大臣也不必為難,你們各自抉擇,選擇太子殿下,還是選擇本王,你們看著辦?!?p> “我愿跟隨女帝,跟隨王爺,誓死不悔?!睕]有一絲猶豫,滿朝大臣皆道。
“放肆·······你們·····你們····眼里···還有沒有···我這個太子?!秉S柏怒不可遏,毫無章法的揮著鞭子。被劉寄奴擋了下來:“太子三思?!?p> 說完,眾大臣朝著太子跪拜:“太子殿下,千歲千歲千千歲。”古耀國的上空,一邊又一遍的重復(fù)著:“太子,千歲千歲千千歲?!?p> 場面一度失控,許久過后,白庚收劍離開,眾朝臣也跟著他離去,諾大的宮殿,就只有他的隨從秦艽陪著他。
地牢中,黃柏?fù)]動手里的鞭子,一鞭又一鞭朝著蕭齊揮去,他把今天朝堂上所受的氣,原封不動的全部還給蕭齊。嘴里還不停的罵道:“東洲少主是嗎?放心我不會讓你死,我會慢慢折磨你,讓你生不如死?!?p> 遠(yuǎn)在一旁的秦艽,看的是心驚膽寒,蕭齊修為被廢,手筋腳筋皆被挑斷,尤其是脖子上的鐵繩,看上去就像拴著一條喪家之犬一般,哪有東洲少主的模樣。黃柏揉動手腕,“手有些酸了,小艽,去,別讓他死了?!?p> 話音剛落,有侍衛(wèi)急速道:“太子殿下,王爺在晨輝殿有事相商。”
“好啊!好?。”緦m這個太子,當(dāng)真是有名無實,當(dāng)我是什么,招之則來,揮之則去的傀儡嗎?”黃柏克制不住自己,拂袖怒罵道。
秦艽剛探完蕭齊的脈,“還有氣。”拿出一顆藥丸,直接塞進(jìn)去。轉(zhuǎn)過頭看見太子,氣的直哆嗦,心道:“要不要給太子也把把脈”。
踢翻稟報之人,黃柏還是去了辰輝殿,秦艽拍了拍胸脯,和暴怒的太子在一起,簡直是要折壽??!他看向趴在地上的蕭齊心有不忍,說道:“你也是個可憐的,落在了我們太子手里。”猶豫許久,又給他吃下一顆藥丸,繼續(xù)道:“我本想給你一個痛快,可誰讓你是東洲少主,蕭道之子呢?只能讓你活著,讓太子發(fā)泄心頭之恨?!?p> 古耀國的藥,立竿見影,藥丸下去,蕭齊瞬間睜開眼,他蜷縮一團(tuán),奄奄一息,一雙眼睛盯著秦艽,似乎想要說什么,嘴巴只能發(fā)出咿咿呀呀的聲音,秦艽無奈道:“一碗啞藥,四肢皆廢,你不必在掙扎了?!?p> 秦艽本想離去,卻見蕭齊用手肘撞擊地面,發(fā)出砰砰地聲音,別說還挺有節(jié)奏的,秦艽知道,每個地方都有獨(dú)特傳遞消息的方法,可惜這里是古耀國,他道:“別敲了,別白費(fèi)力氣,這里可沒有東洲的奸細(xì)?!?p> 蕭齊抬頭看向秦艽,秦艽咯噔一下,總覺得有種莫名的熟悉,蕭齊嘴里發(fā)出“嗚嗚·····”。秦艽閉眼不忍再去看。
這時候,昆侖墟的司閣長老殷萬德,派人到東洲,說愿意用蕭齊來和談,只要東洲給夠足夠的財寶,他便不會管昆侖墟與東洲之間的恩怨。他信中道:“我只看重利益,人不為己,天誅地滅,又說,此次昆侖墟命令所有司閣長老交出錢財,用來對抗東洲?!?p> 鐵章書收到信后,半信半疑,連日來,探子來報,昆侖墟毫無動作,似乎任由東洲攻打昆侖墟,就好像敞開大門歡迎來打,屬實奇怪,他與大帳眾人商議,就趁次機(jī)會,看一看昆侖墟到底葫蘆里賣的是什么藥。
除魔殿占領(lǐng)天平城,洛絲雨支援圣宿山不及時,圣宿山生靈盡毀,事發(fā)突然,她也無可奈何,好在路風(fēng)載及時趕到,才沒有讓她變成刀下亡魂,與他一同的還有葉依依,只見她用用虛極靈泉,解救了天平城的百姓,讓百姓撤出天平城,天平城失守,洛絲雨只能退守圣宿山。
此前天平城,才歷經(jīng)大戰(zhàn),結(jié)界還未修復(fù)完全,除魔殿是突襲,加上除魔殿詭異的金光之力,天平城只能拱手相讓。
五洲世人皆以為,天平城在除魔殿手中,東洲先會收回失地,在與昆侖墟開戰(zhàn),哪知道,三個月后,除魔殿毫無征兆的撤離天平城,天平城就這樣莫名其妙的回到了東洲。
浩瀚都城,東洲大帳,一座別院。
李懷恩匆匆趕來,柴公跪在地上祈求原諒,蕭齊原是被昆侖墟發(fā)現(xiàn),柴公帶領(lǐng)眾人,再加上扶清門,他們本來計劃周全,營救少主,誰知昆侖墟虛晃一槍,轉(zhuǎn)頭便把蕭齊送到古耀國,扶清門損失慘重,柴公便趕去古耀國,又在半道上聽聞女帝被囚,柴公心道不妙,便派人送信回東洲,他先去古耀國打聽情況,哪知半月過去了,還是沒有消息。后來才知送信的人都被千圣山截殺。
扶清門掌門原克安,一直守在古耀國,可惜沒找到機(jī)會,柴公心中不安漸漸變大,女帝不在,白庚王爺也一直沒有出過皇宮,消息閉塞不通,直到昨日蕭齊求死的決心,在古耀國皇城根下一位打更人手中傳出。柴公又驚又急,連夜趕回東洲,請求鐵章書派人營救。
鐵章書驚退連連,一手撐住椅子,哀嚎道:“好個馭神宮,好個昆侖墟?!?p> 這個時候李懷恩才知道,蕭齊被抓的消息,是昆侖墟故意放出來了,是要拿蕭齊這個東洲少主來談判,原來那個殷萬德一直在與他們虛與委蛇,還說什么要與他們東洲里應(yīng)外合,這一切都是假的。李懷恩有些急迫道:“那現(xiàn)在我們該如何應(yīng)對。東洲早就厲兵秣馬,同盟軍也整裝待發(fā),只等一聲令下,便可開戰(zhàn),可這東洲少主········?!?p> “救,當(dāng)然要救。”鐵章書穩(wěn)住身形道:“他不僅是東洲少主,他還是古耀國血脈?!?p> 此話一出滿堂皆驚,不知情的竊竊私語,知道內(nèi)情的那幾人,湯髤,蘇明二人立刻上前穩(wěn)住人心,說出了守護(hù)二十多年的秘密。李懷恩大概是猜到了,蕭齊身份不簡單,但是鐵章書當(dāng)著大帳眾人毫不避諱的說出來,著實令他有些吃驚。
關(guān)于蕭道之死,無疑是死于馭神宮之手,至于蕭道的妻子的來歷眾說紛紜,然則蕭道死后,妻子不知所蹤,只留下七歲稚子。如此看來,蕭道的妻子便是古耀國女帝。
柴公抹去淚水,暫時放心道:“如此,少主便是安全的?!彼酒鹕韥怼:鋈宦牭借F禮叫道:“不好,昆侖墟為什么要大費(fèi)周章的把少主送去古耀國?!?p> 李懷恩立刻接話道:“太子黃柏?!辈窆诘?,沒有人比他更清楚,黃柏對東洲的恨意。
這時候鐵章書一拍大腿道:“原來如此,”他著急忙慌的拉著李懷恩道:“葫蘆,那個葫蘆。”
“在,我一直放在身邊?!睆那ご锬贸龊J,李懷恩道。
鐵章書道:“三日后,我東洲將會發(fā)起進(jìn)攻,你是主帥,趁現(xiàn)在還有時間,懷恩,我知道此事對于你來說,太過于為難,但是這里只有陳姑娘有瞬移之術(shù),我想求你,求你去救救少主,他不能死,更不能死在黃柏手中?!?p> 蘇明哀嚎道:“可惜我眾人,空有破道者修為,可我們一旦離開東洲,這東洲結(jié)界將失去平衡,浩瀚都城結(jié)界四周無人駐守,我等實在是為難,白芷阿姐,我蘇明對不住你啊!”
“我早已是東洲的一員。”李懷恩拱手道:“各位放心,我定不負(fù)囑托?!?p> 天神才能殺天神,這是破破子百年悟道得出的結(jié)論,這也是狄鶯剛?cè)敕鸬?,便參破的佛語,他能感悟到千里之外,有座破破崖,破破崖上面有位修道者與他同樣,不解其意,他離開西洲,便是來找尋這位破破崖的修道者。
“千日紅花,已經(jīng)在發(fā)芽階段,再過些時日便會花開破崖”這是狄鶯第一次見到破破子,他開口便是這一句話,兩人相視許久,同時說道:“天神才能殺天神?!?p> 破破崖下,突然出現(xiàn)成群結(jié)隊的攀山羊,只聽破破子道:“千日花開,禁制可解,方可上崖,你與我道心相同而形異,今日與你一見,才明白,道心同便無禁制,你且上崖來?!?p> 攀山羊馱著狄鶯往破破崖頂而去。只見狄鶯后背還背著一人。那人正是劉毅,破破子長嘆一聲,劉毅l聽聞一聲長嘆,驚座而起,只見一位風(fēng)燭殘年的白發(fā)老人,一只手抵在他額間,令他動彈不得,活過來的劉毅長跪在地,雙眼失神的看著狄鶯呢喃道:“你為何救我?!?p> “阿彌陀佛?!钡寅L道:“公字恨意濃烈,與劍道無極相沖,我不忍公字暴斃而亡,我佛慈悲?!?p> 劉毅起身離開,剛一轉(zhuǎn)身,便被眼前的一幕驚呆了,要不是那位白發(fā)老人伸手拉住他,說不定自己早已跌落懸崖。他驚魂未定,身體虛弱的他再一次躺在懸崖之上。破破崖綿延千里,只有方寸之路可前行,這里常年積雪,是東洲與中洲的交界處,破破崖荒山禿頂,從未有人來過此崖頂,劉毅漸入昏迷。
破破子立與懸崖,狄鶯背著劉毅,三人沿著方寸之路向前行。晚上和衣而眠,雪水飽腹,兩人談道論學(xué),好不快哉,關(guān)于李懷恩破破子說道:“他不是五洲之子?!痹谒磥碇挥姓嬲奈逯拗硬拍艹晒饩仁廊?。
然狄鶯不這樣認(rèn)為,他從佛心中窺到,李懷恩心中大慈大悲,便說道:“救世人者世人也,千百年來,每六十年便會有五洲之子,出現(xiàn)世間,可結(jié)果,五洲五子皆敗?!?p> 破破子搖頭不語,兩人就這樣永無止境的走著,破破子的道心看出李懷恩這次必敗無疑,他在等待千日花開。他道:“六十年了,千日花開,我等了許久,也走了許久?!?p> 破破崖上破破子,千日花開便可現(xiàn),一個又一個六十年,他和昆侖墟馭神宮的三司長老們對峙,他離不開破破崖,三司長老們也離不開昆侖之巔的馭神宮。年年歲歲就這樣他用自己的方式拯救世人,直到六十年前出現(xiàn)一位外來者,郭棋。
郭棋此人生來便是五洲之子,出世便是圣人,不受創(chuàng)世五洲的一切禁錮,來去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