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兩難:不敢僭越的吻
駱秋綺摘下面紗,滿臉紅疙瘩讓胤祁想起了她——
天然畫像清雅秀麗,殿選時卻不巧患上胭脂水粉都遮不住的紅疙瘩。
可她就算落選了,也不像旁人一般不高興,還是恭恭敬敬地作揖行禮。
“胤公子,小女無福入宮伺候您,可您賞賜的錢袋卻讓小女遇見了中意人。”駱秋綺的雙眸熠動著感激,語氣誠懇。
“這也算是另一種福氣了。”胤祁畢竟是性情中人,也愿意成全這一樁婚事。
可千鳶也不是吃素的,她努起小嘴,嗔怪道:“夫君偏心傾祁!那遲昕姑娘對航兒也是癡心一片,夫君怎么不成全我的心意呢?”
“夫君,強扭的瓜不甜!”江傾祁寸步不讓道。
陷入兩難的胤祁正愁如何回應(yīng),不知何時離開又返回的千悅及時開口——
“胤公子,您和我家小妹的婚房已布置好了!”
胤祁趕忙拍了拍千鳶的肩膀,“本公子見過駱姑娘本人了,還沒見過遲姑娘。明日,明日你讓遲昕姑娘來江府,見過再議?!?p> 說完,他攬摟著江傾祁的纖腰走遠。
千鳶氣地跺腳,惡狠狠瞪了眼千悅,又瞪向駱秋綺。
“二姐,我對你很失望?!鼻Ш轿⒋怪漤瑺恐樓锞_離開了。
千鳶想要解釋,卻因理虧而語塞。
“庶妹,寧拆十座廟,不壞一樁婚?!鼻倢㈦p臂交叉環(huán)在身前,笑意挑釁,“你可別動壞了心思?!?p> “你別以為送了個女人給圣上,就能得意忘形。”千鳶咬牙切齒著,怒目圓睜,“咱們走著瞧!”
喜慶對聯(lián)貼于客臥門邊,箱、籠、框、桌都系著剪紙紅花。
西窗火燭照耀錦褥鳳鸞,夜晚如夢般香艷。
胤祁翻身從江傾祁上方躺回側(cè)旁,氣息淺喘。
江傾祁紅暈著小臉,側(cè)身將軟乎乎的小手撫上胤祁的胸膛。
他握上她的手,沙啞的聲音傾盡溫柔,“傾祁,你也主張只讓千航只娶一人嗎?”
“嗯?!苯瓋A祁側(cè)耳聽著胤祁的心跳,也輕輕點了下頭,“一心一人共白首,很美好?!?p> 胤祁皺了皺眉,猜疑道:“那你為何會成為朕的嬪妃?”
“臣妾四海游學(xué),到處的百姓都歌頌?zāi)?,對您心生欽佩是自然的??赡鞘ド?,‘一心一人共白首’的是臣妾一人便好?!苯瓋A祁低垂下眼睫,失落是難免的,但更多的還是美夢成真的喜悅,“可千航不一樣,他沒有博愛的責(zé)任,只有對心上人的堅守?!?p> “你很懂事?!必菲顐?cè)首吻在江傾祁的額頭,“朕再想想?!?p> 他還需要考慮千鳶的感想。雖然千鳶比不上江傾祁溫柔體貼,但他偏偏也喜歡千鳶那股俏皮任性的勁兒。
火燭被熄滅,春月浮云歸于寧靜。
千航牽著駱秋綺回到駱府,府中上下因駱允舟遠行于城外習(xí)武而冷清了不少。
“就送到這吧?!瘪樓锞_停在臥堂門前,“今晚辛苦了,你回去早些休息?!?p> “嗯?!鼻Ш讲簧岬厮砷_駱秋綺,忍不住打了個噴嚏。
“春露還寒,不然喝杯熱茶再走?”駱秋綺輕蹙起眉,語氣關(guān)切。
千航立刻連連點頭,瞇眼想起千悅的玩笑話——
“要想辦法留宿,最好生米煮成熟飯!”
他又用力地搖了搖頭,想把千悅的歪心思拋到腦后。
“所以,千航到底是喝,還是不喝?”滿頭霧水的駱秋綺撲閃了下眼睫,水眸柔情。
“喝?!鼻Ш接樣樞χ?,認為和駱秋綺多待一會也是好的。
兩人一同進入臥堂,千航局促地站在錦桌前。
駱秋綺拿出千悅贈送的百合陳皮粉,沖泡于溫水。
“謝謝?!?p> “不客氣。”
他們的雙手都握著瓷杯,指尖輕觸。
氣氛微妙地曖昧,星芒閃爍竊聽著心跳。
千航不由靠近了半步,一手拖杯底,一手搭在駱秋綺的香肩。
他緩緩貼近唇瓣,落于她的巧唇。
柔軟交織溫?zé)幔暰€模糊成璀璨光圈。
在呼吸急促之前,千航停下了深吻。
他珍視著她,不敢再多僭越,只是撓著頭發(fā)羞澀道:“秋綺,對,對不起啊,你很漂亮,所以......”
“我這滿臉紅疙瘩,哪還漂亮?”駱秋綺心底甜滋滋的,沒有責(zé)怪千航。
“我心里眼里只有你一人,所以你就是最漂亮的。”千航紅著臉頰,一口氣喝完百合陳皮水后,就一溜煙跑出了臥堂。
與此同時,聚集在千府的遲氏兄妹知曉了最新情況,說是同意千航迎娶兩人。
“哎,今日看皇后娘娘那態(tài)度,想來江傾祁入宮時她的意思?!鼻нh槐憂心忡忡地捋起胡子,“陌玉的勢力,又要增大了啊?!?p> “是小女失策了,沒想到嫡小姐也能想到賜婚這一主意?!边t昕板著漂亮臉孔,眼眸冷如冰窖。
她雙手緊攥著裙擺,很是不甘心就此退讓。
“總歸是老夫言而無信在先,所以,大夫人的位置一定是昕兒的。”千遠槐拍著胸脯保證著,畢竟眼下的時局不允許他再失去遲氏兄妹。
遲海和遲昕一番寒暄后,就離開了千府——
“妹妹,既然你都讓步了,為何明日還要去江府面圣?”
“我雖傾慕于千航,但情誼總抵不過榮華富貴。難道哥哥不想更上一層樓嗎?依附千遠槐,是沒有未來的?!?p> 遲昕勾起一抹淺笑,目的不再是千航。
既然她必然要為人妾室,何不成為圣上的妾室呢?
要是她能像江傾祁那樣入宮成為妃嬪,就不必再受千家管控了。
相比起感情,從小顛沛流離、受盡白眼的遲昕更在意權(quán)勢。
“萬一圣上對你不感興趣呢?”遲海提出了質(zhì)疑,“畢竟你的臉......”
“哥哥!”遲昕惱怒地提高聲音打斷,“千鳶那樣的一般貨色用上神仙香粉都能把圣上迷倒,我還需擔(dān)心什么?倒是你,對千鳶的治療無需盡心盡力,防止千家過河拆橋?!?p> “這我自然明白?!边t海不屑輕哼了聲,“上回戚貴妃的安胎藥中混有神奇果的事被抓包,我就看清千家敢做不敢當(dāng)?shù)淖炷樍?,那顧及家人獨攬罪?zé)的小太監(jiān)都比千遠槐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