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妹!”
陳浩然大喊一聲上前抱住師妹,陳曦眼中驚懼,臉色慘白,手腕不停顫抖。
“嗖!嗖!嗖……”
下一刻無數(shù)道飛刀襲來,快如流光。
鏘!
陳浩然猛地拔劍,一百零八式狂風(fēng)快劍使出,劍光璀璨,招數(shù)精奇,一劍快過一劍,到最后幾乎成了一片耀眼的劍光,凌厲的劍風(fēng)宛如狂風(fēng)怒號。
天女散花般的飛刀全部被陳浩然以劍擊飛,無一漏網(wǎng)。
他周身混元真氣激蕩,頭頂甚至冒起了一絲白煙,那是內(nèi)力運(yùn)行到極致的表現(xiàn)。
陳浩然目光凝重,沉聲道:“蜀中唐門?”
“有點(diǎn)眼力?!?p> 一道人影現(xiàn)身在屋檐上,身穿黑衣,目光沉靜,雙手修長如玉,把玩著一把飛刀。
如果顧陽在這里,一定會認(rèn)出,他便是上次赴宴時,站在太守身后的四個侍衛(wèi)之一。
“狂風(fēng)快劍……有點(diǎn)意思,只可惜你不是令狐鏡?!?p> 陳浩然冷笑道:“如果我大師姐在這里,哪還有你說話的份?”
“呵呵,你先活下來再說吧?!?p> 唐門之人正準(zhǔn)備繼續(xù)出手,一道聲音響起。
“老四莫慌,讓哥哥玩玩!”
一個光頭大漢沖了過來,每走一步都踩碎地面,發(fā)出咚咚咚的響聲。
最讓人側(cè)目的是他身后披著一襲很長的黑色披風(fēng),拖地而行。
赫然也是當(dāng)時的四大侍衛(wèi)之一。
陳浩然嚴(yán)陣以待。
光頭大漢一甩披風(fēng),長長的披風(fēng)瞬間卷在一起,猶如一柄鋼槍,旋轉(zhuǎn)著刺向陳浩然,隱約間還帶著虎嘯之聲。
“虎嘯鐵布衫!”
陳浩然驚呼,少林有三大橫練神功,分別是龍吟金鐘罩、虎嘯鐵布衫和金剛不壞功。
其中金剛不壞神功最強(qiáng),位列七十二絕技之首,但也最難練,所以反倒是前兩者修煉的人居多。
來不及多想,陳浩然一掌推開師妹,然后長劍一震,一劍迎了上去。
卻不是狂風(fēng)快劍,而是寧氏一劍。
無雙無對,寧氏一劍!
這是華山派曾經(jīng)的一位掌門夫人創(chuàng)出的劍法,她是一位奇女子,將華山劍法之險峻清奇全部凝練成一劍,一劍既出,等同于將華山劍法蓄勢到巔峰,威力極強(qiáng)。
鐺!
劍鳴嘹亮,鐵布衫裂開了無數(shù)個口子,但這柄長劍也寸寸斷裂,最后只剩下了劍柄。
陳浩然忙運(yùn)輕功,于千鈞一發(fā)間躲開了這一擊,只是劍客沒了劍,便好像老虎沒了爪牙。
他心中凝重,唐門高手和這個光頭大漢都是五品高手,和他一個境界,而且還都身懷絕技,今天恐怕走不了了。
最要命的是,只有這兩個高手嗎?
果然,下一刻,一道人影緩緩走來,氣質(zhì)冷漠,手提長劍,臉上有著一道劍痕,僅僅是往那一站,鋒利的劍氣便快要溢出來了。
又是一位五品劍客!
這還不算完,太守父子也走了過來,兩人身邊有一個蒙元男子,滿頭辮子,身軀魁梧如熊,目光陰冷而霸道,仿佛草原上的蒼鷹。
那人給他的壓力最大,絕對是五品之上!
楊清源望著魏高軒,淡淡道:“我見你也算是個人才,才多次警告,沒下殺手,唉,年輕人,何必自找死路呢?”
魏高軒堅定道:“當(dāng)官不為民做主,不如回家賣紅薯!我既然來了,就沒打算活著回去!”
“賣紅薯?”
楊清源淡淡一笑,道:“聽說你爹以前就是賣紅薯的?可惜呀,你再也吃不到了。”
楊安冷哼一聲:“爹,和他們廢什么話,趕緊殺了吧!”
楊清源揮揮手,嘆道:“動手吧,給他個痛快,畢竟是我等讀書人。”
楊清源看到魏高軒,就仿佛看到了曾經(jīng)的自己,他也是出自貧苦人家,一步一步才又到了今天的位置。
他也曾為民請命,不懼生死,所以他欣賞魏高軒,多次警告而沒有殺人。
只是年輕人,為什么要擋老頭子的路呢?
……
臉上有劍痕的劍客一步步走向陳浩然,每走一步,劍氣就更強(qiáng)一分!
“師兄接劍!”
陳曦左手一揮,將自己的佩劍從地上撿起扔給陳浩然。
陳浩然目光一亮,拔劍在手,心中頓時多了幾分底氣。
劍客并沒有阻止,只是繼續(xù)一步步走向陳浩然,然后,拔劍!
鏘!
當(dāng)陳浩然聽到劍鳴時,心中便一涼,因為這并不是劍出鞘的聲音,而是入鞘之聲,只是因為這一劍太快,快到了出劍和收劍的聲音重疊在了一起。
這一劍,已經(jīng)快過了聲音!
不過陳浩然畢竟是華山劍派的二師兄,他的混元功也是一流內(nèi)功,在危急時刻讓他躲開了致命一劍。
這一劍穿胸而過,但他躲過了要害。
“拔劍術(shù)!”
陳浩然死死盯住他的劍,但對手沒有再出手。
劍客搖搖頭,道:“狂風(fēng)快劍?太慢了。”
他竟是沒了出劍的興趣,轉(zhuǎn)身離開。
陳浩然心中屈辱,狂風(fēng)快劍雖然也是快劍,但走的是一劍快過一劍的路子,需要蓄勢,到最后如狂風(fēng)怒號,驚濤駭浪,任意一劍都不下于剛剛的拔劍術(shù)。
只是他太大意了,沒想到對方竟然精通劍走偏鋒的拔劍術(shù),這門劍術(shù)摒棄一切劍招劍意,只求一個快字,極端到極點(diǎn)。
如果他事先有防備,是有機(jī)會躲過去的,而對于拔劍術(shù)來說,只要躲過了第一劍,就已經(jīng)勝了。
不!我還有機(jī)會!
陳浩然目光一閃,催動秘法準(zhǔn)備拼命了,他看向楊清源父子。
擒賊先擒王!
沒有任何猶豫,他執(zhí)劍刺向太守父子。
魁梧如熊的蒙元男子擋在他面前,宛如一座城墻。
“給我閃開!”
陳浩然再次用出了寧氏一劍,這一劍在絕境之中有了新的領(lǐng)悟,在孤注一擲的心境下,威力大增!
蒙元男子只是深吸一口氣,手臂肌肉迅速膨脹,如象腿一般粗壯。
他對著地面猛地一擊。
轟隆!
地面巨震,裂開無數(shù)縫隙,四周的房屋都在顫抖,磚瓦齊鳴,如臨地震。
陳浩然一個沒站穩(wěn),差點(diǎn)摔倒。
下一刻,一只巨手握住他的脖子,將他提起,然后狠狠一扔。
砰!砰!砰!砰……
陳浩然如炮彈一般不知道砸穿了多少墻壁,場中一片狼藉,三分之一的太守府都快坍塌了。
昏迷前,他只聽到一句話。
“先別殺他們,給我吊起來,我要狠狠折磨他們!”
……
雨水落下,豆大的水珠砸在陳浩然的臉上,終于將他喚醒。
他嘴中全是血沫,遍體鱗傷,被吊在了太守府門前。
和他一起被繩子吊著的,還有師妹陳曦和魏高軒。
陳曦長發(fā)披散,粘在皮膚上,她右手腕的傷口似乎更嚴(yán)重了,有壞死的癥狀。
更讓陳浩然憤怒的是,她身上有著一道道鞭痕。
“師兄……咱們……要死了嗎?”
陳浩然吐出血水,擠出一個難看的笑容。
“乖……別怕……師兄……會陪你一起的……”
魏高軒身上也有鞭痕,他身子骨弱,此時已近乎昏迷,卻還是強(qiáng)撐著道:“兩位大俠……是我……連累了你們呀!”
陳浩然灑然一笑。
“華山如劍,華山弟子……亦如是!劍可以碎,卻不能彎!”
這句話仿佛也驅(qū)散了陳曦心中的害怕,她也笑道:“這話……是大師姐說的……大師姐……會為我們……報仇的!”
“好一個華山如劍!”
“好一個劍可以碎,卻不能彎!”
雨夜中,兩道人影走來,一大一小,戴著斗笠。
雨水順著斗笠滑下,在地面上濺起朵朵水花。
鏘!
劍光一閃,吊著三人的繩子瞬間斷裂,三人落在地上。
“乖徒弟,照顧好他們?!?p> “是,師父!”
陳浩然看著那道邁步走向太守府的人影,喊道:“閣下是誰?里面高手如云,不如從長計議!”
那人腳步不停,在地面上踩起一朵朵水花。
“某乃顧陽?!?p> 陳浩然一愣,驚呼道:“玉面金刀?”
“正是?!?p> 話音剛落,陳浩然便感到一股劍氣沖霄而起,那口赤紅長劍在主人手中發(fā)出陣陣龍吟之聲。
一時間,蓋過了那漫天飛雨。
……